聽她開口罵一句,齊承今便知她腦子里都在想了些什么東西。輕巧的偏頭躲了這一劍,齊承今揉著頭無奈喊道,“行了,別喊了,看清楚了,你家姑娘沒在這。”
落落聞言僵了手上的動作,隨著齊承今的話看了一眼,她這才看到床上原來只有齊承今一人。可是常相思呢?落落想著,轉(zhuǎn)身,就看見常相思端著一盆水從自己身后走來。
“誒?姑娘?”落落舉劍的手茫然落下,一時也不知道該問什么。
齊承今看了一眼常相思,忽然起了壞心思,帶著一臉賤兮兮的笑道,“我若做了什么壞事,那動靜能現(xiàn)在才把你吵醒?”
正巧常相思正拿了熱毛巾過來,聞言就將手里的毛巾重重的壓在了他的肩上,面無表情的斥了一句,“胡說什么話呢。”
齊承今疼得倒抽了一口氣。
所幸落落年齡尚小,聽不出這句話里的言外之意,她一門心思只隨著常相思的手落在了齊承今的身體上,這才發(fā)現(xiàn)齊承今身上竟受了傷,而且還是新傷,像是剛剛才添得。
“你們,”落落更是不解,就又問,“這是怎么了?”
“看不出來嗎?打架去了唄。”齊承今說的漫不經(jīng)心。
“去打什么架了?”落落雖然問著,可心里大概已經(jīng)猜了出來。
果然,就聽齊承今道,“夜半時分那幫人找了上來,你家姑娘好心,怕這些人鬧起來拆了這家客棧,就引著那些人走了,這不剛打架回來。”
說著還頗為體諒的寬慰落落道,“你也別在意,你家姑娘心疼你,怕吵你睡覺,出去的動作極輕,若不是我當(dāng)時剛好醒著,我也不會趕上這個熱鬧。”
可是后面的話落落已經(jīng)完全聽不下去了,就呆若木雞的站在那里,嘴里念念叨叨的只有一句話,“我又錯過了,又錯過了,錯過了……”
齊承今好笑的看了一眼落落,視線又落回了自己的傷口上,眼里笑意漸收,壓低了嗓子同常相思道,“你這次可是惹了不小的麻煩,若不是有人有心置你于死地,她們也不會派人這些一等一的高手過來。”
“她們?”常相思掂量著他話里的字眼,問道,“四皇子知道是何人指示的這些人了?”
齊承今一時無言失笑,不知該笑自己說漏了嘴,還是該笑常相思心思敏銳,笑完才坦言道,“大約猜出來了,但還不是很確定,回頭我再派人去探一探。”
“多謝四皇子了。”常相思手里處理著傷口,言謝的語氣聽不出多么感激。
“就這一句?”齊承今不免有些不滿。
常相思想了想,又道,“這次的傷不過是一些皮外傷,無關(guān)緊要,剛剛見四皇子出手時內(nèi)息頗足,想來是之前的傷好的差不多了,這幾日我再幫你悉心調(diào)養(yǎng)兩日,不出半月,四皇子身子必能大安。”
常相思自覺說盡了好話,可不知為何,齊承今不但不領(lǐng)情,甚至反而有了幾分氣意,剛剛還好好的一張臉,現(xiàn)在已經(jīng)垮了下來。
常相思不解他這氣從何而來,只好又誠心道,“我是真心實意的在謝你。”
“不必了!”齊承今說罷,還未等常相思處理好自己的傷口,就裹著衣服置氣離去。
衣角翩然,出門便不見了,常相思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不知他又從何而起的這么大的氣,常相思不解的搖搖頭,只是心道,莫名其妙。
后半夜再無他事,幾人前前后后折騰這么久,也都累慘了,雖說睡前稍微有了些小小的不愉快,但也都無關(guān)緊要,也不妨礙后半夜的好夢一場。
一覺醒來,齊承今看著窗外的光景也不覺得時辰算晚,可等他穿戴好去找常相思時,卻發(fā)現(xiàn)這屋子里早就空無一人了。
大約又是去看診了,齊承今想著,隱約記著昨日義診的地方就在這客棧不遠處,他透過窗子向外看去,果然,遠遠望去,就看見了一個極為簡陋的小攤位。
可真是勞心的命,齊承今在心中暗笑。
正看著,就見有一灰影從窗口潛入,悄然現(xiàn)身在他身邊,喚道,“主子。”
“何事?”齊承今頭也不回的問道。
“屬下已經(jīng)查清了,昨晚確實是宮里那幾位娘娘所做的事。”那人道。
“哼,本以為她們掀不起多大的浪花便由她們?nèi)チ耍瑳]想到還真能給我找出些事來做!”齊承今嘴角笑意偏冷。
那黑影似是瑟縮了一下身子,才又說了另一個消息,“還有,常家出事了,”話出口,那人又想了想,改了措辭,“應(yīng)該說是常姑娘要出事了。”
“嗯?”齊承今不覺,自己的眉眼間已經(jīng)染了一層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