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齊承今到了這伙盜匪的山寨前時,就看見這群人已經排的整整齊齊的站在了寨門口,看樣子早已等候多時了。大門緩緩打開,就看見又有賊人圍了出來,為首之人正是這兩日和他說著兄弟情深的兩個兄弟。
兩波人對立而站,齊承今仍是裝著不知情的樣子和那兩人打招呼,“兩位兄弟,那邊風寒,快些過來吧。”
那兩人臉上似笑非笑,高高的揚著頭,敷衍的和他客氣,“四哥不必擔憂,這里避寒衣物尚多,我們二人就不過去了。”
立場如何,想來他們彼此已心知肚明,齊承今不由笑了,“想來你二人這山大王當的還不錯。”齊承今是誠心夸的這一句,山中盜匪素來沒規矩,今日卻能如此訓練有素的圍成陣型,也多虧他們管教有方。不過也正因如此,才能讓他更加的體會到一些樂子。
這二人想來也不打算瞞下去了,就大大方方的承認了下來,“之前在京里你事事壓我們一頭,我們只能看著你興風作浪,如今在這里是我們一手遮天,這感覺還真是不錯。”齊承業說著話,揮揮手,就見齊承今手下的士兵全都舉著兵器指向了他。
這般情況下,齊承今還是笑著,和那二人解釋,“我們可是不同,我可沒你們這樣彎彎繞繞的心思,”他眼里的笑意漸冷,又壓低了聲音嘲諷了那二人一句,“也沒你們這般蠢笨。”
一聲口哨之后,就見有箭雨落下,陣陣慘叫聲過后,齊承今腳下已成一片血河。
寨前的人顏色驚變,就連那兩人也幾乎要繃不住臉色,驚問一句,“你不是說你沒帶青羽衛嗎?”
“我是沒帶啊,”齊承今笑的肆意,“他們自己跟過來的。”
齊承煜氣的渾身發抖,忍不住斥道,“你在騙我們!”
只覺他這話好笑,齊承今反問一句,“你們不也在騙我?”看著齊承業驚恐與不可置信的眼神,他更是接著道,“昨日的戲碼陪你們演了個盡興,今日也該讓我盡興了吧?”
單是一個青羽衛就已經退去了他們大半的戰意,如今他再趁勢攻心,寨前之人已經生了不戰而敗之心。齊承業心道不好,便大喝一聲,“取齊承今人頭者,封王加爵,賞黃金百兩!”
果然是有錢能使鬼推磨,這一聲令下,那些人蜂擁而至,全都奔著齊承今的項上人頭而去。真是一群腦子不好使的家伙,空口白牙,單憑一張嘴就要給人家賣命,齊承今心道。
他們雖來勢洶洶,卻沒什么本事,就算被齊承業他們訓練過幾天,也不過是一副空架子,青羽衛隨便一打他們便亂了陣腳。身后好像還有打殺聲喊著過來,齊承今向后看一眼,好似是官府的官兵,應該是受趙興的吩咐,前來支援齊承業這一伙人。
后話不必多說,就算他們人多勢眾,也全抵不過齊承今的這一支青羽衛,更何況他身后還有個邵仲陵收尾。正好他趕得及時,收押反叛官兵之后,又帶兵將這些殘存想逃的黨羽清了個干凈。
盜匪被清,孫興被抓,可這百姓尚且不知這些人的真正面貌,他們之中多有替心中“義賊”不滿之人。于是,官匪勾結書信,那日被搶的姑娘,以及那幾具尸體,等齊承今將證據一一擺在這些人眼前時,這些百姓才幡然醒悟,無一不拍手稱快。
塵埃落定,這一趟流放,還讓齊承今立了個大功。
一切皆是謀算之中,可所有的意料之中,卻生出了一個變故,是在齊承今意料之外的變故。
這一場有預謀的剿滅,打的這兄弟二人措手不及,在他二人山窮水盡之時,卻不知從哪冒出了兩個......齊承今想著那二人,也不知該稱少年還是孩童,那兩個孩子也不過十一二歲,竟當著他的面,竟在青羽衛追殺之下,帶著齊承業齊承煜逃走了。
這二人究竟是什么人?為何要出手救這兩個人?齊承今百思不解,而且若一切都按自己計劃來算的話,從齊承業他們被刺殺到起異心再到今日,除非是自己放消息出去,不然不會有人知道這件事情。除非......除非是有人時刻在關注著這兩人,可是有誰會時刻關注著這兩個不成器的家伙?
青羽衛去追著那兩個孩子而去,卻沒找到半絲蹤跡回來。眼前還有好多事要料理,別看邵仲陵武藝不凡音律超絕,可他最多也只是個會排兵布陣吹個笛子的將軍。趙興一事牽扯了不少人員出來,齊承今被迫要留在賴城處理這些后事,無法抽身。
若是身邊的是常相思就好了,齊承今心想,常相思一定有辦法查到那兩個孩子的下落。
再說這兩個孩子架了這兩兄弟一路,好似腳下踩著風一般,轉眼就逃出了青羽衛的視線。齊承業還是第一次見這么好本事的人,既能帶著自己逃跑,還能和青羽衛過上幾招,這么想著,他就奉承了幾句。
到底是孩子心性,聽了兩句夸贊,其中一人就洋洋得意的自夸,“若不是師傅囑托我們不要顯露真本事,我們還能更厲害。”
“不要多說!”只聽其中一人訓斥道。
那個孩子又看了這兩人一眼,毫不在意道,“有什么關系,反正是將死之人,多聽幾句也無妨。”他說這話時還是笑著,仿佛在說一個什么無關緊要的事,只不過這話讓齊承業聽的頭皮一陣發麻,齊承煜這個廢物已經暈了過去,他暗暗叫苦,自己不會剛逃了虎口有落在狼的手里了吧?
他們行了半日,就落在了一處山上,那孩子心性的人將兩人一扔,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連連叫苦,“哎呦師傅,可累死我們了,”聽不到回應,他又接著道,“師傅,你可不知道我們今天去的時候有多險,就差一刻,就差一刻!這兩人就要死在齊承今手里了。”
“還不是你路上貪玩,非要吃人家一串糖葫蘆。”另一人在一旁毫不客氣的給他拆臺。
“我那......”他還想再辯解一兩句,就聽另一人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別說了,師傅休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