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計劃當真是絕妙,讓他們不費吹灰之力的就這樣進了京內,但齊承今還是挨揍了。
張雪元挨打的氣還沒發夠,就又開始算起了別的賬,“你不是說可以光明正大的進來嗎?這叫光明正大嗎!啊?你怎么不高聲喊著你堂堂四皇子的旗號進來啊?憑什么你當官兵我當小賊啊?還打我,還打我!”張雪元邊罵邊打,好像要把剛剛挨得那幾下加倍的還回來。
“好師姐好師姐,”齊承今將溜須拍馬的本事發揮到了極致,連連求饒的討好,“別打了,一會兒還打架呢,若是被自己人打傷了這算什么事?”
一旁青羽衛看著這情形簡直都沒眼看,自從自家主子遇到了不歸山這對高徒之后,哪里還有往日的半點氣勢。雖說有點惋惜,可眾人無一不在心里叫好,這可真是太讓人解氣了,自己打不過,總得有人讓他吃一次癟吧。
也不知往日齊承今對這些人嚴苛成了什么樣子,竟讓這些人生了這樣扭曲的心理。
一番打鬧過后,眾人才圍在一處說起了正事,剛剛一路走來,眾人都留心對這街上的情形做了一番打量。因為這一事變,街上的人量格外稀少,偶爾有一兩個出來溜達,但不過稍即就被巡邏的禁軍嚇了回去。不僅是各家各戶大門緊閉,就連各大鋪子也都關門停了業,放眼望去,幾乎可以用蕭瑟來形容京中這番光景。
已經有青羽衛匿著身形去了高處勘測,不過一刻鐘的功夫,便聽有人回來稟報消息。京城各處守衛森嚴,滿街都是巡邏的禁軍,想來是伊一想將皇宮的各處都收管在自己的手中,也不知他使了什么法子,竟將皇城中的禁軍都遣了出來巡邏,反而將南陽伯和鎮安候的兵力派在皇城之中,現在皇宮之內盡是他的耳目。
除此之外,往日里和齊承今有些關系的官員都被人嚴加看管著,尤其是常家,竟被一隊禁軍封閉了起來。
就算是潛了進來,也沒什么好的法子聯系上各人,齊承今心下思慮一二,眼睛四下張望之際,就看見一支禁軍朝著他的別苑走去,他心生一計,忽然又咧著嘴笑了起來。
齊承今這個別苑不是什么遮人耳目的地方,因此只要稍加打問便能知道它的位置,忌憚于這是四皇子的地方,難免會讓人覺得這里有什么藏人的機關,所以每有巡邏的侍衛往來這里,總會忍不住在這里搜查一番。
這次也不知道是哪一波人又倒了霉,齊承今又故技重施,扒了這群人的衣服。將后事料理好,便見這一行人大搖大擺的走在了街上,稍逾便到了常府門前。
“奉南陽伯之命,前來搜查。”齊承今對著門口的哪一隊禁軍道。
雖說同為禁軍,可彼此之間大多都沒什么交際,哪怕是模樣看著不熟,也并不會有人放在心上,尤其現在他們全被他人所調配,就算有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也算不上什么。幾句簡單的話過后,齊承今這一行人就被放了進去。
聽到這般整齊的步伐踏來,想來那一家人都做好了準備,常家夫婦還算有禮的打了聲招呼,就聽常相濡語氣不好的哼氣,“你們又來做什么?這里沒人,去別處查吧!”
張雪元最先忍不住,一不小心就笑出了聲,一邊掩門一邊笑,“是我呀,是我們!”
恍惚之間常相濡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便對著笑的那人多打量了幾眼,一臉狐疑的看著他發問,“你是誰?你再說幾句話讓我聽聽。”
“呆瓜,你說我是誰?”張雪元伸著手指在他腦門上戳了兩下。
“阿元,”常相濡驚喜一聲,“你怎么在這里?怎么是這副樣子?”甚至都不顧什么場合情形,直接拉著她的手追問,“你上次走的時候怎么都不不告訴我一聲,我爹娘說你都去找相思了,你也知道我在那里,怎么不去見我一下再走?”
這幾句話問的張雪元心虛,甚至常相濡的這一番情意讓她在這么多人面前都有些無發承受的來,張雪元心里又羞又惱的暗罵他幾句冒失,就聽耳邊傳來了幾聲輕咳,“這么多人看著呢,回頭你倆再你儂我儂,先說正事。”
這一聲打趣,也不由樂了常家夫婦兩人。
“你,你胡說什么!”若非是有張假面皮頂著,張雪元臉上幾乎紅成了一個燈籠,怒視一眼那個故意擠兌自己的人,她又忍不住憤憤一腳。
常相濡也才察覺自己的心切,耳根紅了一瞬,又見他馬上恢復了自若,看著剛剛說話的那人打量。這人面相不熟,聲音也不大識得,可這身形卻讓人看的熟悉,仔細一想,他就忍不住試探一句,“承今?”
就聽那人笑了起來,“是我。”
“果然是你們!”常相濡猛拍一巴掌,他再細看,這哪里是往日的禁軍,這里面的人分明就是青羽衛嗎,見到這一行人,常相濡這兩日七上八下懸著的心終于松了口氣。再仔細一看,他又覺得不對,便多問一句,“我妹呢?怎么沒和你們一起。”
這似曾相似的對話,齊承今心里想了一瞬,又繼續糊弄人道,“沒在這里,讓她和元沼去辦點別的事。”
常相濡了然的點頭,繼而忙拉著這些人坐下細談起了這兩日的事情,“在你信傳來的不出半日,甚至還在夜里,整個京城都被南陽伯和鎮安候戒嚴了,不過我已經及時的按著你信上的事情做了。”
緩了口氣,又聽他繼續道,“邵老將軍一家已經得了消息,現正不過是裝個樣子按兵不動,正等著你回來做安排,南溪那邊也得了消息,常府雖說被人監管嚴密,可他那邊倒是無事,偶爾可以想著辦法在邵府和我之間傳個消息。”
“好,我知道了,先去找南溪,事態緊急,我們路上說。”齊承今一個眼色,就有人把身上的一套禁軍衣服脫了下來。常府不似城門口那般嚴密,就算沒有這身衣服,青羽衛也能輕松的出入這里,不過眨眼,衣服剛遞在常相濡手里,這人就已經沒了生息。張雪元也沒時間搗鼓面皮,手里捻了些東西在他臉上蹭了兩下,就算是隨手的涂抹,也見常相濡好似是換了個人。
大戰在即,沒人還似以往那般少年玩性,各個都斂著神色,準備蓄力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