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雪低聲道,“對不起。”
彎腰拾起那細彎的剪子,走到南喬身邊,“忍著點。”血液凝固和衣裳沾粘在一起,沒辦法直接撕下,只能用剪刀剪開。
粗粗細細一共十二鞭,很好!他記下了!用了清毒利于傷口恢復的藥物,南喬只覺得涂抹上一陣清涼,連那痛楚也減輕了不少。
新換上白色蠶絲的長裙,十分簡潔清爽。
容雪安靜地坐在床邊,南喬靠著他。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
忽然船緩慢行駛到了河中央,對面的楊柳堤岸升起點點煙花,在空中綻放,將那一抹深青色的天空照耀的五彩斑斕。仿佛百花盛開。
南喬透過雕刻著木槿花的窗沿,一時看的有些呆。
容雪笑道,“若是到了祁國的都城,我為你點燃著全城的煙火,一次讓你看個夠。”
南喬彎起嘴角,“煙花在這個世界可是稀罕物,非達官顯貴哪里能夠燃放,更何況是全城呢?”
容雪笑而不語,仿佛冰山雪蓮,不染世塵的美麗而遙不可及。
過了半晌,容雪道,“要不要吃冰?”
南喬一臉驚喜道,“哪里有冰?”
只見那容雪出去一刻,進來端著一盞琉璃碗,芒果切丁,下面是一點點冰沙堆著。
他走進來,帶起一陣清甜的淡香,只見那端著琉璃碗的手,挽著衣袖十指纖細白皙。
容雪輕輕攪勻那自制的芒果冰沙,遞了過去。
南喬尋思這冰塊如何做成沙。
容雪道,“莫非你是想我喂你?”
南喬連忙接過,“這冰塊是如何制成沙的呢?”
“內力。”容雪的答案簡潔明了。
“你用內力制沙?”
“有何不可?”
南喬吐了吐舌頭,有些冰,“浪費。”
容雪走過去將那木槿圖案的窗戶放下,“初夏,水上的蚊蟲多,現在貪涼,半夜可要遭罪了。”
南喬無心道,“不礙事,我燃了香。”
“你將那紗窗搖下就好了。”正說著,窗戶外一個人影晃了晃。
南喬警惕,“誰?”
只見那容雪怡然走了出去。
“主子,我們一直留意著余府的動靜,正打算下手的時候,忽然來了一隊官兵,后來才知余家被誅了九族。”
容雪背對著月光而立,那面上便隱藏在陰影里。
良久道,“我們的行蹤暴露了。”
那暗衛跪著一臉黑線,心想,主子您這么高調,這行蹤還能隱藏嗎?
“不過也沒有關系,你讓雪和月易容成我和南喬,走陸路。”容雪雙手背在身后,背對著那暗衛道。
這河流一路往南,過了那關卡,便是祁國。
“請主子的示下,到了祁國,玉容郡主那邊,南喬姑娘如何安置呢?”那暗衛鼓起勇氣問道。
“你逾越了。”容雪沉聲道,“自己去領罰。”
“是。”
南喬悄無聲息地一路疾走奔回床上,她很想裝作什么都沒聽到,越是心中慌亂,越是手忙腳亂中踢到了那一人高的紅梅瓷器。
容雪連忙快步走了進來,一進來只見那瓷器摔到地面上,一片粉碎。她被絆倒,好在摔在了鋪著織花毯的另一側。
容雪看了看那門后,仔細嗅了嗅,有一絲淡淡的藥香。
她剛剛站在這邊,那么話被她聽到了?還是那個暗衛知道她在,故意問的?
他也應該察覺的,只是關心則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