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一定得救沐風,或者是因為他是她來到這個世界唯一一個對她好的人。她不想讓他死,至于容雪,她看不透也看不懂。
殿外竹影稀疏,卻在琉璃宮燈的光輝下顯得格外的美。她想告訴他,她想陪著他去聽一聽風吹過竹林的聲音。只要他想,她會一直陪著他。
南喬慢慢站起來,他就在不遠處,青玉簪束著青絲,一襲白衣,身影修長。
她望著他的身影,慢慢退出大殿,然后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容雪感受到風從門外吹來,他轉過身望著那個義無返顧離開的身影,心中像是一壇醋被打翻。
又宣了容美人來,不過是為了排遣無邊黑夜里的一絲寂寞,又或者是因為那幾分相似的容顏。
誰知道呢,君心似海。
第二日如期而至,祁國的君王在先前所居住的府邸大肆的擺上宴席。
皇宮太過于隆重,他初登位,一切都還在修繕當中。又或者是容安王府有什么難以割舍下的情懷。總之,這次宴席被硬生生地改在了王府。
宴會進行的熱鬧而又繁華,絲竹之聲不絕于耳,席間觥籌交錯,言談熱切。
容雪舉杯與眾臣共飲,一片表面其樂融融的樣子,實際眾人各自猜測又各懷鬼胎。
王府金色琉璃瓦,大紅漆彩門,這古色古香的格調,讓人心生莊重之感。王府正門的四周,古樹參天,綠樹環繞,紅墻黃瓦,金碧輝煌。
王府之中,各大臣席地而坐,庭院內十分廣闊。
在空曠的地方,歌舞生平,衣袖飄蕩,樂聲悠揚,臺基上點起的梨花荼靡香,煙霧繚繞,深深宮邸,一幅紙醉金迷的景象。
而此時,梨園的臺子上,數名獻舞的歌姬身姿輕盈,身段妖嬈,在臺上獻著妖媚的舞蹈。
祁國雖民風十分開放,此刻眾大臣也止不住心內驚嘆。這些歌姬不僅十分魅惑,連這衣裳都僅僅是一襲薄紗。
容雪目光投向那居于正中的女子,一襲薄荷綠輕紗隱約可見白鍛繡花肚兜,手執一把無骨青玉扇遮面,身姿輕盈妖嬈。
禾菀斟了一杯酒走到石階下,舉杯遙祝,“臣妾敬皇上一杯,祝愿皇上福壽康寧,愿我大祁江山永駐。”
眾大臣皆舉杯,“祝愿吾皇福壽康寧,愿我大祁江山永駐。”
容雪舉起酒杯,“今日不分君臣,同樂。”說罷,一飲而盡。
禾菀正緩步走上臺階,只聽容雪幽幽道,“傳歌姬。”
聲音暗啞似乎猶未盡興,右席下一肥頭大耳的老臣道,“皇上,能否將那薄荷綠紗的歌姬賜予微臣?”
一舞罷,那遮了面的容顏就再也藏不住了。膚甚雪,面若桃花,眼似星辰,清純和魅惑可以在她身上同時出現。眾人驚嘆,說是這祁國第一人也不為國。
宴席按照尊卑而排,又以右為尊,剛剛說話的老臣便是先皇留下的攝政大臣。握有實權,軍權,而這人最大的弱點便是好色。搜羅盡祁國美人,相比這個歌姬他也必不會放過的。
鴻門宴,一切皆在他掌握之中。而她,不過是他手中的一枚棋。
誰會傻到愛上一枚棋子呢?原來所有的一切,從初見開始,就是他精心織就的一條大網。所有的疼惜,曖昧,憤怒,心痛,和感動,不過都是利用和假象。
果然容雪面色平淡問道,“哦?林相看上了哪位歌姬?”
那肥頭大耳的大臣卻離開座席,一把捉了她的手腕拉扯到御前。
“皇上,微臣請求皇上將這名歌姬賜給微臣!”
其他大臣在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聽說林相似乎有特殊的癖好啊?”
“我聽說何將軍的掌上明珠似乎也是折在他手上,真是官大一級壓死人,告無可告啊!”
容雪內力甚好,他將這些話語都聽在耳中,似有些猶豫,片刻后便道,“也罷,既然林相喜歡,那便賜予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