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館的所有航班已經停飛，整個機場都被清空來迎接SKJ865航班。
塔臺內眾人憂心忡忡。
看著空中電閃雷鳴，狂風大作，心里早已揪成了一團。
縱使有經驗的機長面對這種環境也不說自己肯定能安全著落，更別說上面兩個門外漢了。
“這樣應該還是可以降落的吧？”
“誒……”
飛在云層上面的飛機并看不到雨滴，卻能聽到雷鳴。
林新拿起和空姐的對講機：“準備降落，提醒乘客。”
“收到。”
林新雙手緊握著遙感，寧可雪天不要雷雨天，萬一雷電擊中飛機，產生的磁場讓飛機的電子設備停運數秒，那后果都是難以估量的。
大概能夠看見機場的具體時，耳機里面傳來指令。
“把機翼調到1。”“將機翼調到5。”“將機翼調到10！”
“放下起落架。”
“機翼調到20！”
這一切都是基德在操作，林新只是瞥了一眼，更多的精力要放在即將降落的地面上。
基德做完所有動作后喘了口氣，擦了擦額頭：“應該可以平穩降落了。”
林新沒有回答。
如果在半空中被雷擊，設備短時間失效，那還屬于有挽救的機會。
萬一在低空被雷擊，那……
愣神的一剎那，眼前仿佛被白光填滿，機身傳來更為嚴重的抖動，縱使有駕駛艙門的阻隔，尖叫聲依舊響亮。
林新暗道不好，本以為時間點改變了就不會再被雷擊。
心中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剛白光散去，視野的恢復的時候，屏幕已經漆黑一片，沒有零星光電，大部分電子設備已然失效，所有輔助降落的系統幾乎全部崩潰。
“這里是SKJ865，飛機被閃電擊中，所有畫面消失。”
“這里是SKJ865，飛機被閃電擊中，所有畫面消失。”
基德不厭其煩一遍又一遍重復著。
頭等艙內的柯南坐在林新本來的位置，也就是小哀的身邊，嚴肅道：“飛機被閃電擊中了！”
步美探出頭：“我記得林新哥哥說過，閃電擊中沒關系，只是電機設備會失靈，應該不影響降落吧。”
柯南捶在扶手上。
電子設備失效的確比飛機破損來得好。
但是電子設備失效后有幾個飛行員能夠憑借自己經驗，在毫無輔助的情況下降落的？
基德喊了七八遍后，終于聽到了塔臺傳來的聲音。
“冷靜一點！轉一下儀表盤旁邊的白色按鈕！”
林新一下子反應了過來，原來民航保險重啟按鈕是這個，剛剛都沒怎么在意，直接伸手轉了回來，所有電機設備又重新啟動。
“好了，畫面又亮了！”
林新沉聲道：“還不行，自動駕駛的按鈕沒亮！”
“什么？！你說什么！”
“快！停止降落！”
“使出你們最大的力氣把操縱桿拉起來！”
基德擔憂道：“你可以嗎？”
“放心。”
林新擔心的不是不能讓飛機重新飛起來，而是這個高度的飛機想要最大角度抬頭有一個最大的敵人——狂風！
接下來或許真的只能全憑經驗了。
現在面臨的選擇是降落還是不降落。
降落出于對自己的信任，而不降落等待自動航行功能的重啟是對飛機上所有乘客的負責。
林新推起噴射桿，拉起操縱桿。
以前的訓練中沒有應對過閃電，但應對過狂風。
“很好，收起起落架。”
“繼續上升！”
“糟糕，風太大了！”
“右轉！右轉！”
基德喊道：“叫你右轉聽到沒！”
“別吵，機翼10。”
“機翼5！”
現在右轉一但有個閃失，那飛機將會撞上的是塔臺，而左轉，只是迎風面積大了，飛行難度更高了，但是換任何一個駕駛員來說，都會選擇左轉！
“剛剛右轉你告訴我怎么轉？靠著人力拉操縱桿右轉一定會撞上塔臺！”
塔臺聽到這一句話陷入了沉默。
但是左轉會讓狂風的影響達到最大，兩權相害取其輕，撞上塔臺總比整個飛機失控墜毀要來得好。
看來現在飛機上有一個能力還不錯的駕駛員。
提著的心稍稍安穩了些。
林新：“現在3000英尺，200節。”
“上升到4500英尺，平穩飛行，嘗試再次降落！”
“收到。”
林新拿起對空姐的對話機：“告訴乘客因為強風影響，需要再次降落，注意安撫乘客情緒。”
這時候林新還朝基德開了個玩笑：“如果到時候再出意外，在低空的時候你自己跑就行了。”
“那是當然。”
在駕駛艙外的柯南已經猜到了飛機降落又升起到底是怎么回事。
這種決定一定是塔臺和飛機駕駛者協調后的結果。
結合飛機剛剛被雷電擊中了，很大概率是自動駕駛失效了。
手動駕駛已經不只是有點經驗能夠做到了。
“如果自動駕駛沒有恢復，你有信心降落嗎？”
林新點了點頭。
有信心降落是指保全飛機上所有人的性命安危，至于飛機和機場設施那就無法保證了。
“那剛才……”
“你覺得剛才塔臺發話了，我一個普通人強行降落合適嗎？”
基德沉默不語，靜靜看著還算明亮的窗外。
燃料足夠飛機在函館上空盤旋數小時。
塔臺一直傳來鼓勵的話語，想以說話的方式來緩解一下壓抑的氛圍。
不過現在飛機上壓力最大的或許不是林新和基德，而是那個犯人。
正是因為她，整架飛機的乘客才陷入了險境。
想也不用想，等這次事件過去之后，機長和副機長就算不被革職也至少吃一個嚴重處分，倒是樹里死了正好，不然明星估計也沒得做了。
“函館塔臺，這里是SKJ865班機，燃料已經下降到一個危險值。”
函館塔臺內靜到能夠聽到一根針落地的聲音。
這個訊息就代表著只能強行降落了。
在沒有自動駕駛的情況下降落，最大的問題就是無法確認跑道和方向，無法進行正常對接，一但速度沒下來之前撞到了什么或者提早俯沖降落到了居民區那后果都是不堪設想的。
“現在高度。”
“4500英尺。”
“速度。”
“180節。”
“沒有自動駕駛，你能夠在空中調整飛機位置嗎？”
林新肯定道：“能。”
三秒鐘后。
“那好！開始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