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莽荒野,一望無際,碧草與藍天相接,牛羊與白云共舞。
大漢的斥候隊捕獲了康居大臣貝色的兒子開牟,陳湯命他做向導。開牟是屠墨的舅舅,郅支單于曾經殺害過他們的族人,他們家族與郅支單于有深仇大恨,因此開牟非常愿意做漢軍的向導。
翌日,甘延壽、陳湯率領三萬鐵騎繼續前進,在距離新王庭堅昆還有三十里的曠野上安營扎寨。
一個多時辰后,一名匈奴的使者騎著馬跑到營寨的大門前。
六名哨兵立即圍了上去,擋住了使者的前路。
一名漢軍哨兵手持長矛指著使者,喝問道:“來者何人?”
使者滾鞍下馬,抱拳說道:“在下奉郅支單于之命前來拜見貴軍大將。”
“等著,我進去稟告一下!”漢軍哨兵轉身跑進營寨,向甘延壽和陳湯回稟了此事。
“讓他進來吧!”甘延壽淡淡地說道。
“是!”
在漢軍哨兵的引領下,匈奴使者進入營寨,朝甘延壽和陳湯鞠躬施了一禮:“稟告將軍,下官奉郅支單于之命,斗膽前來問一下,漢軍為何來到這里?”
甘延壽想了想,說道:“郅支單于上書說處境困窘,打算歸服我們大漢,并親自入朝覲見陛下。陛下很同情郅支單于在康居國寄人籬下的窘迫遭遇,所以派我和陳湯將軍前來迎接郅支單于的妻子兒女,但又擔心郅支單于受驚,所以暫時屯軍于此。”
“原來如此,我一定據實向郅支單于轉奏大漢的好意!”
使者施了一禮,便拍馬回去了。
翌日,等到使者再次前來,甘延壽乘機斥責使者:“我們遠道而來,就是為了見郅支單于,但郅支單于只派你這個使者來回傳話,一直都不肯接待我們,等到我們人困馬乏,糧草用盡,只怕我們漢軍不得不強攻堅昆,以便完成陛下交派的任務!“
使者嚇得面無血色,唯唯稱喏,倉惶拍馬逃回去報信了。
三日后,陳湯率領一萬鐵騎前進到堅昆城的都賴河邊,離城二里安營布陣,與后方甘延壽的營寨互為犄角之勢。
陳湯遠遠望見堅昆城上插著密密麻麻的五色旗幟,幾百名匈奴將士手持彎刀,身披裘皮戰甲,站在城樓上防守,并有一百多名匈奴騎兵在城下往來馳騁,耀武揚威。
此外,還有一百多名步兵在城門兩側布下了一字長蛇陣,一個個彎弓搭箭,引而不發。
過了片刻,城上的匈奴兵們輪流朝漢軍挑釁吶喊:“有本事就來攻打呀!”
......
與此同時,甘泉宮中卻是檀香裊裊,歌舞升平。
太后和漢元帝正坐在一起喝茶。
太后抿了口茶,說:“哀家聽說皇上最近跟一個掖庭待詔置了氣?”
漢元帝避重就輕地說:“不過小事情而已,不勞母后掛念。”
太后放下茶杯,說:“和皇上相關的,哪里有小事呢?后宮人多嘴雜,皇上若是當真有心,便該給人家一個名分。”
漢元帝皺了皺眉:“母后多慮了。”
太后嘆氣道:“皇兒膝下猶虛,哀家真是做夢都在犯愁啊。”
漢元帝顧左右而言他:“這種事情,聽天由命罷了。”
太后面露不悅之色,正色說道:“皇上這話可就不對了,事在人為,皇上理當盡力才是。”緊接著話鋒一轉,意味深長地說,“哀家以為,皇上既然愛聽王嬙彈琵琶,不妨也封個良娣。
漢元帝忽然放下杯子,神情冷峻。
太后也放下茶杯,目光不怒自威地注視著漢元帝。
四目相對,最后仍是漢元帝率先敗下陣來移開了目光。
漢元帝斷斷續續地說:“還請母后別再提了……她們,她們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啊……”
太后神色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