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陳陽站了起來朝胡戈說道:“什么情況,為什么老是進不了狀態。昨天還好好的,怎么現在就變得不會演戲了?我記得你們上戲的老師說你是一個很有天分的演員,又不是說你只是一個偶像劇演員。胡戈,你今天的水準可是讓人大失所望啊。”
“抱歉!導演,我一定會注意的。”胡戈抱歉說道,今天他的狀態奇差。
之所以會如此之差,就在于昨天和陳陽談過之后,這位天驕終于三觀炸裂了。以前的一些東西都瞬間變得沒有意義。
就像昨天陳陽問他:“你知道糖人為什么要簽你么?或者說糖人這家有著4V資本,從骨子里瞧不起我們大陸人的經紀公司為什么會簽你,并且還保證給你足夠資源,捧你成為主角么?”
胡戈記得當時自己的回答很天真:“我的才華得到了認可!”
然后陳陽就把胡戈背后的人際關系以及糖人的所求,上影面臨的困境,以及東方衛視背后的優勢。一一給他扒開了那層外衣,讓他看清這背后所有的利益關系鏈,那個時候他才知道自己是維系滬圈和4V圈的紐帶。
這背后既有滬圈打算在電視劇領域吸取4V圈的優秀經驗,同樣也有某些人想憑借以此獲得政治資源。
要知道跪X臺X辦的風光可以追溯到未來馬娘娘下臺,而在這之前可謂是4V藝人最為風光的時刻。
所以原本幫人說話的胡戈心態有些爆炸,大概有種我以為我自己是靠才華吃飯,結果到了最后卻是靠走后門吃飯。
這是沒有經歷過社會毆打,同時又是有一定才華年輕人的通病。只要在社會上摔打過幾次,這樣的人最后都會慶幸自己有后門可以走,不然就的面臨明珠蒙塵的命運。尤其是那些看過比自己更天才,卻沒有人脈的人,最后在時間的蹉跎之下變成了一個普通人。
“胡戈,出來談一談。”陳陽很清楚不能這樣下去,他的時間很寶貴,浪費在這種事情上毫無意義,經過這段時間劇組里的南北沖突,也讓他明白了如果要接收滬圈里的一部分資源,只能找那些年紀不過三十的年輕人。
然而現實的是這些人技術都不怎么樣,收了也沒有多少用處,還不如以后去挖中影的墻角。
這個時候想一想當初黃劍心在車子里說的話,陳陽大概也明白了一些黃劍心的話中背后的意思。
滬圈的人終究差了那么一點意思。
事實上想一想那句話,松江的女人只愛嫁老外,就已經很說明了松江人的一些心態,同樣也表明了這些人的眼光也只是看似精明而已。
其實只要想一想經歷九十年代改革失敗之后的一蹶不振,尤其是這家擁有這中國大陸最為強大的2D動畫制作產業鏈,在其新世紀里宛如死去的巨人一般,連掙扎都沒有,就悄然死去。
“抱歉,導演,我會盡快調整好自己的心態。”胡戈的態度很誠懇,他本就不是什么紈绔子弟。
“我也得和你說一下抱歉,昨天那些話本來就不該是我對你說的,應該是你工作了兩三年之后,你的長輩跟你說的。”陳陽說道。
胡戈苦笑了一下,說道:“其實我一直以為我是一個很有才華的人,你知道么。當年我報考中戲導演系,以第二名的成績入取,第一名是一個保送的。后來又去了上戲表演系面試,考了個第三名。然后上戲的老師去我家里極力勸說我留在上戲,不要去中戲。在這些經歷中,我一直以為自己是一個很有才華的人,他們也是看在我的才華才會如此的。但是我現在才知道他們并不是看重我的才華。”
“其實你就是矯情。”陳陽吐槽說道。
“我這不是矯情,只是過不去那道坎。”胡戈反駁說道。
“1994年,這一年戛納電影節的金棕櫚獎獲得者昆汀·塔倫蒂諾的《低俗小說》,而同樣是這一年張導的《活著》獲得了評審團大獎和戛納影帝這兩項最為重量級的獎項,這是戛納電影節歷史上很少出現的。
但是因此獲得影帝的葛大爺說過,這個影帝是頒給導演的而不是頒給演員的。你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么?”
“導演調教演員調教的好?”胡戈問道?
陳陽搖了搖頭,否定了胡戈的說法,解釋說道:“這事實上是一個補償,雖然《低俗小說》很優秀,但是評審團更喜歡《活著》,但是最后金棕櫚獎頒給了《低俗小說》而不是《活著》。你知道原因么?”
胡戈搖了搖頭,他確實不知道原因。
“因為《低俗小說》的投資人是哈維·韋恩斯坦。你或許沒有聽說過這個人,這個人十分擅長公關各種獎項,尤其是奧斯卡和戛納電影節。
當然他擅長公關的根本原因就在于他很舍得花錢,整個九十年代,他硬是把奧斯卡最佳男主角的公關費從200萬美金提升到了500萬美金,而且行情還在漲。
所以說這一屆原本獲獎的應該張導的《活著》,但是被公關后的評審團們只好給屈居第二的《活著》補償了一個最佳男主角。”
“這……這……這不可能吧!戛納電影節不是說是藝術電影的最高殿堂么?”胡戈有些不可置信。
“這個世界上任何組織,尤其是名氣夠大的組織,不管它如何標榜,本質上就是一個為了利益而存在的組織。
當然大部分這樣的組織都是有底線的,比如剛才說的戛納電影節,那一年就算是他們被公關了,也只會選擇有足夠水準的《低俗小說》”
不過陳陽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有些時候他們連底線都不要了,比如墨鏡王那一屆,這一屆有五個人獲得戛納影帝,六個女人獲得戛納影后。
所以說,藝術只不過是提升自己身價的工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