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承宇一句話,倒把五姐六姐問傷心了。
小五眼圈一紅,轉開頭不說話了,小六嘴角向下也委屈起來。姐姐們準備這些東西,還不是想讓他出去也過得舒心一些。
姜承宇雖然是個直男,但卻是個在女人堆里長大的直男,最了解這些姐姐們的情緒變化,一看眼前的情況,馬上扔了手里的箱子,嬉皮笑臉的湊上去。
“哎呀,我不是怕你們太累嘛,不就是出去住幾天,倒讓你們為我這么操心,”姜承宇摟住姐姐們的肩膀,“我不是小孩子了,再說,我好歹是在國外念過書的人,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說的就是在國外的時候,”六姐提起這件事就心里不舒服,“那時候要不是我在念書,我說什么都要過去陪你,好不容易盼著你回來了,好好在家里,我能照顧你了,現在好了,你又要出去。”
五姐也皺眉:“就是,家里萬般好,出門萬事難,你說搬出去就搬出去,還不讓姐姐擔心死了!”
樓梯下面的姜老爺子聽了,忙說:“你姐姐說得對!好端端地說什么搬出去住,我不同意!”
老爺子健步如飛,兩三步走了過來,奪過他手里的箱子敦在地上,一屁股坐了上去。
“總之,今天誰也別想從這里走出去,想離開這個家,沒我的同意,門兒都沒有!”
看著爺爺胸口起伏,顯然是氣得不輕,姜承宇急忙上前捏了捏爺爺的肩膀。
“爺爺,我這不都是為了咱們育培么,現在外面都以為咱們和岳家有戰略合作,股市看漲,正是我們大有作為的時候,我們必須把握這個機會……”
姜承宇苦口婆心地勸著,老爺子擺了擺手,說道:“不聽不聽,什么戰略合作,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小子玩兒脫了,才不得不唱這么一出了,你們都是騎虎難下罷了!”
“嘿嘿,爺爺您真是英明,”姜承宇豎起大拇指,“您知道我騎虎難下,就該支持我想辦法解決是不是?”
“你少來唬我!”老爺子捏著他的臉,“你小子想的就是這些投機取巧的辦法,育培這么大的集團非要靠著這些歪門邪道嗎?還是岳建邦那個老雜種的孫子,我不同意!”
“爺爺,現在您不同意也不行了,實在沒有更好的辦法……”
“不行,咱們育培自救!讓岳家玩蛋兒去!誰管老岳頭兒的死活!”
……
姜老爺子左一個不行,右一個不同意,屁股地下還坐著姜承宇的行李箱,場面僵持不下,姜承宇走不出去,也跟爺爺說不通道理。
“老爺子,既明少爺到了。”
管家從外面進來,一句話讓亂哄哄的場面瞬間安靜下來了。
十幾雙眼睛盯著他,老管家稍微緊張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岳既明少爺來了。”
“他來干什么?”
姜承宇莫名覺得臉熱,下一秒,大門口進來一個人。
岳既明依舊穿著他那身筆挺的西裝,手里拎著兩個灰色的袋子,大步走進來,卻在一個合適的距離停下來,看了看屋里的場面,客客氣氣地打招呼:“姜爺爺,您好,我是岳既明。”
樓梯上的六小姐捂住心口,轉頭跟五小姐嘀咕:“他就是岳既明?比網上看的帥多了,果然帥哥不不上鏡啊!”
“先別說這個,”五小姐小聲說,“你看他這氣勢,倒像是來搶人的!”
六小姐眼睛一轉,心里一沉:“你說,該不會……‘戰略合作’是假的,談戀愛才是真的吧?”
五小姐心里一驚,忽然覺得妹妹說得有道理。再看岳既明,他拎著手里的袋子客客氣氣地遞給管家,說:“我給姜爺爺帶了兩瓶好酒,十五年的陳釀,聽說您喜歡睡前喝點兒小酒,這酒口感醇厚適合細品,剛剛好。”
姜承宇微微挑眉,這家伙到底來干什么的,為什么給他爺爺送酒,難不成……提親嗎?
想到這兒,他不由得耳朵發熱,緊走兩步到他面前來,低聲問:“你來干嘛?”
岳既明瞥了一眼他身后的眾人,小聲說:“我擔心你沒辦法走出家門,只好親自來‘接’了。”
寶少爺是姜家全家的眼珠子,乍然說要出去跟別人住,家里人能放任才有鬼呢!
“你……還挺聰明的……”姜承宇回頭看了看,對他說,“你去哄哄我爺爺,讓他把我的行李箱還我,不然我真的別想出這個門。”
岳既明也跟著回頭看了看,說:“這有什么難的?”
“喲,你可別吹牛啊,我爺爺……”
姜承宇話還沒說完,岳既明轉身向姜老爺子走了過去,他走過去先是一個深鞠躬,嚇了老爺子一跳。
“你這孩子……怎么回事兒?”
岳既明笑著說:“雖然我不常回家,但是這段日子卻常聽我爺爺提起您。”
姜老爺子翻著白眼:“你爺爺那個老匹夫嘴里能說出什么好話來?”
“他說您棋藝精湛,尤其是五子棋,爐火純青,他說您跟幼兒園小朋友都……”
岳既明話沒說完,姜老爺子已經從行李箱上跳起來,一旁的許戈急忙拉住了他。
“岳建邦你這個老不死的!這么多年了,你還跟小輩兒污蔑我,你不是人!!!許戈你放開我,我今天就去弄死他!他孫子勾引我孫子,這筆帳,我要好好跟他算一算!”
“爺爺,爺爺,您別生氣啊!”
姐姐們忙著勸爺爺,姜承宇偷偷溜過去,拿過自己的行李,悄咪咪站在了岳既明的身后。
“姜爺爺,我支持您,”岳既明火上澆油,“我爺爺最近天天都在遠山公館跟人下棋喝茶,您要是跟他算賬,記得下午一點的時候去,剛好是他休息的時間,您記得帶上大喇叭,放一首定軍山,馬上就能毀了他的清夢!”
“老子還要放空城計!”姜老爺子罵罵咧咧地說道,“老徐,我的大喇叭呢!我的大音響呢!都給我找出來!明天給我備車去遠山公館!我弄不死這個鱉孫!”
姜老爺子指揮著管家去準備裝備,自己也轉身上樓,嘴里還嘀咕著:“我的大銅鈸去哪兒了?”
鬧騰了一陣的大廳里終于安靜下來,姜承宇送了口氣,看了看姐姐們,忽然笑了,說:“別看著我了,快去看看爺爺!”
被他提醒,一群盯著他的人,慌里慌張地跑上了樓。
姜承宇拎起自己的箱子,對著岳既明瀟灑的扭頭:“走吧。”
二樓的窗口前,姜老爺子和三位姐姐頭碰頭地湊在一起,看著姜承宇上了車,岳既明跟在后面把他的行李箱塞進后備箱。。
“唉,”姜老爺子嘆氣,“岳既明這小子倒是看著比他爺爺靠譜一些。”
“也算是一表人才,沒有緋聞。”五小姐說道。
“起碼在繼承家業這件事兒上,比小七靠譜一些。”
姜承玉剛說完,兩個妹妹和爺爺就瞪了過來,她馬上轉移話題:“他們兩個精誠合作而已,你們不要說得好像小七是出嫁一樣好不好?”
姜淮皺著眉毛,摸了摸心口,他就說怎么這么難受又熟悉呢,當初老大老二老三嫁人的時候,他就是這樣的心情。
“小六,你送爺爺去休息。”姜承玉安排道,“我去把小七沒帶的東西給他送過去。”
六小姐剛要去扶爺爺,哪想到爺爺一甩手說道:“我得去收拾東西明天收拾岳建邦那個老匹夫!”
姜承玉無奈地笑起來,這一家老老小小,沒一個正經人!
姐姐們收拾了那么多包裹,姜承宇最后也只帶了自己收拾的箱子。坐在岳既明的副駕駛上,他隨意地想要抬腳架高,感覺到岳既明的殺人視線又默默地放了下來。
兩個人的同居地點,在靠近市中心的一棟公寓里,寸土寸金的地界上,圈起的小區只建了一棟坐北朝南的大樓,另一半的面積,全做了綠化。
姜承宇對這樣的處處顯示著有錢的公寓并不稀奇,直到拖著箱子進了門,才被眼前的景象驚訝得長大了嘴。
玄關走進來,屋里的燈帶自動亮起來,寬敞的落地窗外是二十二樓下燈火輝煌的城市。
姜承宇像個沒見識的傻子,他跑到窗口,向遠處看過去。
“別說,景色還不錯。”
岳既明有些嫌棄地踢了踢他的箱子,說道:“把你的東西收起來。”
姜承宇懶散地走過去,抽出拉桿,四處看了看,問:“我住哪間?”
岳既明看也不看他:“隨便,我不常來這里,哪里都一樣。”
姜承宇撇撇嘴,拖著箱子,隨便進了一扇門。
這間房間跟客廳一個朝向,透過窗子能看到外面絢麗的霓虹,窗簾大敞著,窗簾邊上一個可愛的加濕器咕嚕嚕噴著水汽,再向下一點兒的角落里,有一盞星星形狀的夜燈。
這一切并不像不常來的樣子,連垃圾桶還有剛拆的包裝。
姜承宇想著,蹲下身伸手從垃圾桶里拿出了包裝看了看——是夜燈的包裝盒。
難不成,這盞夜燈是剛剛安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