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徐卓也只是開玩笑,并沒有真的和柏鶴川換位置。
馬上臨近期末考試,全班的學校氛圍變得十分緊繃,當然,除了柏鶴川和宋清。周末原本應該用來寫作業或者復習的時間,柏鶴川卻帶著宋清來到了臨江市的神秘花園。
宋清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他從沒想到過,在寸土寸金的臨江市,竟然有這樣一個銷金窟!
隱藏在街道角落的華麗大門打開,穿過一條曲折的走廊,就能看見如同西方皇室聚餐的寬闊大廳,用無數的蠟燭點亮的宴會,穿著黑白燕尾服的現場樂團奏樂,如同貴族一般的各國演員穿著精致奢華的衣服,在餐桌邊交談;在舞池里跳華爾茲;游戲花叢,夢幻無比。
柏鶴川把電影票拿出來,遞給門口兩位女仆裝扮的金發碧眼美女,交換過來兩面黑色的假面,柏鶴川用手指點了點宋清看呆的腦袋,讓他回神。
“這里是沉浸式電影,觀眾需要戴上面具,用以辨別和演員不同的身份,電影是實時現場發生的,如果你聽不懂臺詞,可以問我。”柏鶴川湊近宋清說話,他這樣特意壓低的聲音,無意透出幾分性感。
宋清推開柏鶴川的腦袋,戴面具的動作有些慌亂,“知道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宋清好像聽到柏鶴川低笑的聲音。
兩人并肩走進光影迷離的人群,鼻尖是各種清冷或甜馨的香水味,無論是男士還是女士,他們都優雅無比,小聲低喃著交流。
這一刻,宋清好像真的走進一場電影里面。
晚上八點二十,電影正式開始!
柏鶴川帶他穿過人群,去的第一個地方是二樓的一個房間,里面除了爭吵的電影角色了還有一群和他們一樣戴著面具,穿著常服的觀眾,這些都是宋清從未見過的新奇體驗,爭吵觀看到一半,柏鶴川忽然對宋清說:“這條線索沒有意義,我們去陽臺看看。”說著就拉著宋清,穿過爭吵的兩位角色,走到房間的陽臺,陽臺不大,外面是用道具搭建出來的街道,甚至可以看見馬車,但陽臺的地上有一攤紅色的血跡,而血跡則是從三樓的陽臺流下來的!
這時三樓陽臺忽然傳來一聲尖叫,那兩位爭吵的角色停止爭吵,朝樓上跑去,現場的觀眾也跟著他們兩人跑向三樓。柏鶴川卻把宋清帶回到一樓的大廳里。
此時的大廳已經空無一人,剛剛還在跳舞的演員一個也沒見到,忽然一個人慌慌張張的從樓梯跑下來,柏鶴川忽然側頭看向宋清,幾乎是貼著他的耳朵輪廓:“這個時間段,可以看見主角視角沒有看見的東西。”宋清耳朵被他說話時呼出氣息,弄得有些發癢,他再次推開柏鶴川的腦袋:“癢死了。”
跑下來的人身材矮小,穿著普通的麻布衣服,大概是個傭人,他神色慌忙,手上帶著不少血跡,甚至沿路滴落,留下給觀眾思考的線索。
那人跑到一個拐角就消失不見,宋清好奇的走過去,卻發現那里隱藏了一扇門,但是宋清打不開,大概是有什么機關,演員已經離開了。
“觀眾只能跟著角色走,不能控制場景。”柏鶴川給他解釋,又把他帶到三樓,剛剛在二樓爭吵的兩人,一位穿著紅色禮裙,一位穿著藍色燕尾服,引起他們注意的尖叫聲則是一旁穿著黑白色女仆裝的演員,她捂著臉坐在角落低聲哭泣,四周還有不少被尖叫吸引來的其他人,而血跡則是來源于陽臺的一具尸體。
尸體形狀扭曲,看起來大就像被什么怪物用力擰過一樣!
這道具太過逼真,甚至鼻尖還縈繞著血腥味,不少觀眾都退出了,留下了的都是膽子大的。宋清看著,也覺得有些生理不適的感覺,但是很快就進來一波警察帶走了尸體。
這一整場電影時長186個小時,柏鶴川帶宋清來看的只是其中的一個片段,十點過后散場,宋清感覺自己好像真的經歷了一場殺人事件一樣。
“怎么樣?好玩嗎?”柏鶴川問。
兩人走在街上,宋清的臉色發白的點頭又搖頭,柏鶴川卻是笑瞇瞇的樣子,又繼續說:“晚上還要吃點什么嗎?”宋清搖頭,他現在想起那具尸體,就覺得一陣惡心,哪里還吃的下?
“串串香也不要了?”柏鶴川又問,宋清想了想還是覺得不想吃,他把這個問題拋擲腦后問柏鶴川:“話說,散場的時候,那個紅色禮裙的演員為什么會遞給你玫瑰花啊?你們認識?”
柏鶴川:“不認識,她可能是隨手給我的吧。”
宋清不相信,“不認識她還對你笑得那么燦爛?我覺得她肯定是看上你了。”這話說得,宋清自己都沒察覺出帶著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戴著面具呢,她能看上我什么?”柏鶴川無所謂的說,他好像對那個女演員一點兒興趣都沒有。
宋清心里卻不這么想,語氣莫名帶著一絲失落:“你這張臉,遮住了也一樣招蜂引蝶,她喜歡你很正常啊,不過你長這么大,肯定談過不少戀愛了。她怕是沒機會了。”
“誰跟你說我談過不少戀愛?”柏鶴川看向宋清,“我長這么大,都還沒有談過戀愛呢。”
“那你就沒有喜歡的女生嗎?”宋清驚訝。
柏鶴川好像認真思考道:“喜歡的人其實有,而且誰說就一定要是女生了?”
宋清愣住,看向柏鶴川,發現白發少年也在看他,兩人的距離有點過分的近,好像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哥哥,買束花吧?”忽然一個脆生生的聲音打斷兩人的對視。
宋清看過去,發現是一個賣花的小女孩,她的臉臟兮兮的,瘦瘦小小的,穿得也很破爛,但是那一雙眼睛卻水靈靈的漂亮。
雖然對方很可憐的樣子,但是宋清還是忍不住說:“小妹妹,下次問一個哥哥一個姐姐在一起的情侶,你的花才賣得出去。”他這樣說,讓小女孩誤以為是不想買花,于是用一雙眼睛看著兩人,里面充滿了無助和希望,那目光幾乎是祈求:“哥哥,買束花吧。”
“你的花多少錢?讓這位大哥哥都買了吧。”宋清看向柏鶴川,柏鶴川知道宋清的經濟情況,于是點點頭,從錢包里拿出現金,小女孩看著他們買光了花也沒有開心的樣子,還是用那種眼神看著兩人。
“這花還挺漂亮的,就是太貴了,花店能買不少了。”宋清不是沒有同情心,只是在自己能力范圍內同情,說完,他又對柏鶴川說:“這花就算我買的吧,改天我把錢給你。”柏鶴川搖搖頭:“不用了,這小女孩挺可憐的,以前臨江市有這樣的事嗎?”
“沒有,臨江市這么繁華,哪里會有這么可憐的人啊,不知道是從哪里冒出來的。”宋清接過柏鶴川手里的花,柏鶴川打了個出租,兩人坐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