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卓在寫作業，正對著一道英語題抓耳撓腮，宋清跑過去看，忽然發現這個題自己好像會解，柏鶴川貌似給他講過，但是他記不太清楚了。

徐卓崩潰的抓頭發：“這什么破題啊，我簡直要被氣死了！”宋清看他隨時會暴走的樣子，忽然指出徐卓的輔助線畫錯了，徐卓一愣，有些半信半疑：“是嗎？”宋清拿過他的筆和尺子：“這樣你再試試。”

宋清看著徐卓，不一會兒，徐卓還真解出來了，“你跟著學神混真的是進步神速啊！”

宋清：“他每天都給我補課，肯定得進步啊。”

徐卓抱著卷子羨慕嫉妒：“我也想住在學神隔壁……”

門外忽然走進來一個高大的身形，宋清和徐卓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徐母驚喜的聲音：“姓周的，你今天怎么回來了？”

宋清看過去，徐卓漫不經心的叫了周叔叔，宋清也跟著徐卓叫了聲叔叔，周果看了他們倆一眼應聲，看向徐母時臉上卻變成了溫柔的笑容：“其花，我這幾天見不到你，心里總空落落的，今天忍不住來見你，住一晚就走。”說著又問：“我不在的這幾天，有沒有想我啊？我給你帶了件東西，你答得我不滿意，這東西你可拿不到手。”

徐母瞪了周果一眼，又看看宋清徐卓：“去屋里說，孩子還在這兒呢。”

兩人進廚房了，宋清是第一次看見周果本人，完全沒想到是這個場面，“沒想到，你后爸跟你媽還挺甜蜜的嘛。”徐卓擺擺頭，“關我們什么事，你別奇怪了。”

張家記的店鋪被掛上暫停營業的牌子，里面亮著橘黃色的燈光，四個人坐在一桌子菜前。

“宋清，”徐卓忽然問，“你上次說的那個小女孩找到沒有啊？”

宋清咽下一口飯：“沒有，警察說如果找到了會通知我們。”

徐母聽徐卓給她說過，忍不住說：“沒想到現在法治社會，人販子還這么猖狂，一群沒人性的畜生！”說罷，又對周果說：“你別老給我夾菜啊，你自己也吃，這個油麥菜你不是最愛吃了嗎？我趕早才買到的呢。”周果誒了一聲，徐母給他夾的菜被他送進嘴里。

一頓晚餐過后，徐卓被揪到廚房洗碗，宋清和徐母周果道別后回家。

走到附近的公交站臺，這個時間街道上人還很多，忽然宋清好像看見了肖彬的身影，但是天黑，燈光不夠明亮，宋清仔細看過去，發現正是肖彬，他跟一個女孩子在一個巷子口，看起來好像是在爭執，那個女孩子穿得很乖巧，扎著馬尾，臉上沒有化妝，看起來是個大學生。

宋清心想，這個肖彬不會正在找別人麻煩吧？可是看起來那個女孩子好像和他又認識。

宋清不清楚狀況，但還是悄悄靠近巷子口，兩人沒人發現他，宋清卻隱約聽清兩人的對話。

肖彬：“阿沁，這錢真不是偷的，你就拿著吧，你就算自己不用，你也得給你爺爺用啊……”

阿沁：“肖彬，你的錢我不會要的，你也別來纏著我了，只要你還是個混混，你別想我能喜歡你。”

肖彬好像有些無奈：“阿沁……其實我現在跟了一個大哥，他姓周，他跟我以前認識的那些大哥真的完全不同，你就再等等我吧，好嗎？”

阿沁：“等你，我等得起嗎？再過一年我就要去外地上大學了，怎么等你？等幾年？”

肖彬沉默：“最多五年，我一定會有一份正經工作，有房子有車子來娶你！”

阿沁忽然高聲發怒：“我最討厭你說這種話了！！”說完就跑了。

宋清藏在巷子口的一個花壇后面，吃完這個瓜表現有些撐，肖彬還有女朋友？還是個學生？

出來的肖彬正好碰到偷聽的宋清，嗤笑一聲：“聽夠了沒？”

宋清不屑：“誰樂意聽啊。”

肖彬靠著花壇，掏出了一根煙點上：“我說的都是真的，最多再過五年，我一定會回來娶阿沁的。”

宋清看向肖彬，香煙的霧氣讓他的臉，在黯淡的光芒中顯得十分得不真切，“是嗎？小生看人家姑娘好像不是很樂意啊。”

“你懂什么？我們倆早就好上了，要不是她老爸和老媽，她早就是我老婆了。”肖彬年紀和宋清一樣大，但是皮膚黝黑而粗糙，眼神沒有少年郎該有的清澈，看起來就像一個飽經風霜的人一樣。

“到時候遇見了，老子允許你過來吃口喜酒。”肖彬忽然轉頭看著宋清，宋清感到怪怪的：“小生跟你不熟，還要回家做作業呢。”宋清說完就跑向駛來的公交車。

宋清登上公交后坐到車窗邊，再看向花壇的時候，發現肖彬已經不見了。

回到家里趕完作業已經是十二點過，宋清在忍不住給柏鶴川發消息，等了一會兒，宋清才想起來柏鶴川今天有事，現在不是睡了，就是忙著呢，大概沒空理他，于是也洗漱一下也睡了。沒想到第二天起來卻看見柏鶴川的回復，他回復的時間已經是凌晨兩點過了。都這么晚了，宋清忍不住想，柏鶴川到底實在干嘛啊，今天還來上課嗎？這么想著，手機上隨手回了個沒什么，就上學去了。

早上宋清到學校后，柏鶴川果然沒來，宋清課后去輔導員辦公室去問，老趙只說柏鶴川家里有點事，回京城了，過兩天就回來，宋清不知道為什么有些失落，今天一天上課都沒什么精神。

中午放學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問他，可惜柏鶴川沒有馬上回復，等晚上宋清回家的時候，才看見柏鶴川的消息，和老趙的說辭差不多，宋清不知道為什么心里有種說不出的不舒服，悶頭做作業，又被好幾道財政學難住，心里越發煩躁。

忽然來了一條微信消息，是柏鶴川問他今天上課怎么樣，有沒有聽老師講課，宋清心里嘟囔，他又不是小孩子，柏鶴川也不是他爸，這么還操心這些，沒等他回復，柏鶴川的新消息又來了，問他作業有哪些不會的，拍個照片給他，他講。

宋清一邊拍照片，不停的找角度，總覺得怎么拍都不好，干脆把問題寫進對話框里發送過去問柏鶴川，幾道宋清死活想不出來的絕世難題，柏鶴川的幾句點撥就做出來。

宋清做完作業，房間里靜悄悄的，他看著屏幕上柏鶴川的頭像，忽然發覺自己那種不舒服的奇怪感覺已經消失。

/柏鶴川/：“還有沒有不會做的題？”

/柏鶴川/：“嗯？”

/宋清/：“沒了……你不是很忙嗎？”

/柏鶴川/：“沒有，我明天就回來了，不早了，你快休息吧。”

/宋清/：“嗯。”

/宋清/：“……”

/宋清/：“你家里的事很麻煩嗎？”

/柏鶴川/：“還好，你是在擔心我嗎？”

/宋清/：“當然了，好朋友家里出事情，我當然很擔心了，就是好朋友不愿意告訴我，不給我我替他分憂的機會。”

對話界面忽然沉寂幾分鐘，宋清正疑惑柏鶴川是離線了嗎，柏鶴川卻給他發過來一條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