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個陰天。

周果回到廢棄工廠的時候，那群小孩已經餓得不行了，他把背包里面的食物拿出來，分發給小孩，看著狼吞虎咽的樣子，周果走向小房間，踹開門：“盧曉你他媽是想死了吧？老子成全你！”

他突然踹門而入，嚇了盧曉一跳：“咋了？”

“吃的呢？”周果站在門口問。

“吃完了呀。”盧曉的表情十分心虛，他甚至不敢看周果的眼睛。

“吃完了，你就是頭豬你也吃不了這么多，你還敢騙我了？！”周果的聲音透出一股怒氣，好像下一秒就要沖上來打死盧曉，但周果并不會，他甚至不會進屋，因為屋子現在太臭。

“不是還有個李響嘛，又不是我一個人在吃。”盧曉為自己辯解得有些艱難，好像這個理由連自己都無法說服。

周果冷笑一聲：“你趁早把這個屋子給我收拾出來，老子今晚要睡。”說著周果往外走，“還有，這兩天你自己出去找吃的。”

盧曉的臉色一白，讓他自己出去找吃的，等于讓他去乞討，臨江市他一個認識的人都沒有，他忽然開始后悔這幾天的隨意浪費。

周果，盧曉，李響三人所在的這個廢棄工廠已經荒廢多年，他們也是找到這個隱蔽的地方，原本只是作為暫時放置這批貨的地方，但是因為盧曉的疏忽，少了兩個孩子，還引起了警察的注意，他們沒有大陸的身份證，沒有多余的錢去買吃的，所以吃得十分節儉。三人會聯合臨江市里的線頭，這些線頭一般都是老頭老太太，他們會把拐賣的人交給周果他們，周果等人會聯系總部，派人來接走這批貨，之后會分給他們一筆錢，但這筆錢基本都在國外的銀行里。

很快李響回來，他背著一個大包，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道是什么。

廢棄工廠里面不止一處休息的地方，不過小房間要私密一點而已。周果把宋清報警的消息告訴了李響，讓李響準備設備，監視宋清，畢竟他是一個不穩定的因素。

……

他們學校最多的就是考試，大二的學生每周一小考，每月一大考，宋清的名次基本就在班級的下游徘徊，年級排名就比較慘了，從來沒有進過前300位，宋清以前總安慰自己臨江大學人才輩出，他這個名次很正常，他的努力是有用的，起碼成績挺穩定的嘛。但是自從有了柏鶴川給他補課，每次考試之前都會給他押題，宋清萬年不變的成績竟然有了緩慢上爬的跡象，宋清頓時陷入自己其實就是個蠢蛋的煩惱之中。

期末考總共三天，今天才第一天，這次沒有柏鶴川給他考前押題，本來他還是有點擔心的，但卷子發下來后宋清就沒時間擔心了，因為卷子上的題他看見好幾道都是見過的！

“離考試結束還有30分鐘，請各位考生抓緊時間答題。”

外面忽然響起的聲音讓宋清從題海中脫離出來，他有些意外的看著這張卷子，他已經做到最后一道大題，雖然前面還是有好多題不確定，但是他考試從來沒有這么投入過，宋清心里覺得，這次的成績也許會比他想象得好一些。

考試結束，宋清剛剛收筆交卷，還沒來得及看一眼身后的柏鶴川，就先被門口沖他拼命打招呼的學習委員陳志斌叫過去。

陳志斌站在他的面前：“這次期末考試結束之后，老趙組織我們去玩恐怖的密室和海鮮燒烤自助，每個人要繳150，剩下的班費補，你記得把錢發給孫悅啊。”

宋清：“老趙會帶我們去恐怖密室？又是你們的餿主意吧。”

陳志斌露出得意的笑臉：“還不是我跟班長舍身為大家，咱們全班一起去恐怖密室多新鮮呀！”陳志斌說著，悄悄貼近宋清：“我跟你說，老趙到時候要跟蘇老師他們去吃飯，不會管我們的，錢都放在孫悅那兒了！到時候我們就算全班一起去蹦迪都沒有人管！”

宋清對這些不是特別在意：“去恐怖密室班上的女生愿意嗎？”

陳志斌拍拍他的肩膀：“那群女生早就被我們解決了，你就不用擔心了。到時候就管好好玩吧哈哈！”

宋清忽然又問：“你問過柏鶴川了嗎，要不要我幫你說？”

陳志斌一愣：“老趙不是說柏鶴川家里有事，考完試大概就直接回去了嗎？他應該不參加的吧？”

宋清回到教室的時候，柏鶴川已經不見了，宋清忽然發現之前消失的氣全回來了！

上午只考一堂，下午考兩堂，宋清準備回家，走到校門口，卻看見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形兀自站在俊秀的白楊樹下，雖然只是低頭玩手機，但是那頭異于常人的醒目白發，就已經足夠引人注目，不用抬頭露出那張臉，臨江大學的人就都知道，那是柏鶴川。

宋清駐足看了一下，然后目不斜視的從柏鶴川面前走過，柏鶴川迅速跟上來，和他并肩走著，問他：“上午考得怎么樣？”

“還行。”宋清回答，語氣不咸不淡。

“我看不錯啊，至少卷子是寫滿了。”柏鶴川說話的時候，語氣帶著明顯的笑意，“看來即使不用我給你深夜押題，你也能考個不錯的成績了。”

“是啊是啊，多謝男神你給我補課輔導，我才能有今天，”宋清忽然停下看向柏鶴川問，“你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柏鶴川搖頭：“家里的事都解決了，怎么了？等有機會我會告訴你的。”

宋清皺眉：“可是陳志斌說，老趙說你家里還有事，考完試大概就回去，連班級活動都沒有把你算進去。”

“沒有啊，我整個寒假都在臨江，我這就給學委說，讓他把我加上。”柏鶴川說著在班級群里發消息，又在班級群里發了一個@生活委員-孫悅的150元紅包。

宋清聽到柏鶴川整個寒假都在臨江過的時候，眼神微亮，連生氣都忘了：“我媽大概要在那邊過年了，我姐姐不知道要去哪個衛視演出跨年晚會。之前我媽好歹還在家里，今年我家可能只有我一個人了。”宋清說了一長串又看了看認真發消息的柏鶴川：“你在臨江過年是一個人嗎？”

其實宋清想過，柏鶴川雖然跟家里關系不好，但是過年應該要回去和他爸爸一起過年的，原本宋清都做好一個人過年的準備了，可是聽到柏鶴川說一整個寒假都在臨江的時候，宋清還是忍不住去試探。

柏鶴川聞言，視線忽然從手機轉移到宋清的臉上，笑著說話時呼出白氣：“宋清，你是不是想跟我一起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