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鶴川不知道該怎么去形容那種感覺，總是就是很喜歡。

最后一個音符落下，少年的手離開琴鍵，轉過來看著柏鶴川，有些局促不安的害羞：“這個是我之前在一部法劇里面聽過的，很喜歡就學了一點。”

“這首曲子叫什么？”柏鶴川覺得很好聽，如果有機會，他也想要彈給宋清聽。

“忘了。”少年忽然低下頭，好像只要這樣，柏鶴川就看不見他發紅的臉頰。

“這也能忘？”看著宋清的表情，柏鶴川的心里升起歡喜的情緒，嘴角抑制不住的上翹，說話時也帶著笑意。

少年像是被他的語氣羞到，忽然站起來說道：“我媽好像回來了，我得回去了，你明天早上幾點起床啊？”

少年跟他約好明天早上上學的時間，就急匆匆的離開了，柏鶴川關上門，打開手機的聽歌識曲，坐在鋼琴前開始彈奏。

他討厭鋼琴，但是如果是因為宋清，那么他也可以喜歡鋼琴。

他的記憶力很好，完美的把少年剛剛彈奏的曲子復刻一遍，手機已經識別出來，柏鶴川看著曲子名字的那三個單詞，點開播放，琴聲像流水一樣傾瀉出來，和少年彈奏的是同一首。

《ILOVEYOU》

這是歌曲的名字。

接著柏鶴川打開電腦，搜索了所有采用這首歌的法劇，有三部，一部電影，一部電視劇，一部網劇，柏鶴川點進了網劇，因為那部網劇是同性題材。

鋼琴曲發生在第二集后半段，幾乎和宋清如出一轍，劇中的男主角也用這首曲子向另一位男主角表達了愛意。柏鶴川決定將這部劇看完。

……

上周考試的卷子已經全部發下來，排名也出來了，宋清也圍到公告欄去看，他長得高，視力又好，即使A4紙上的字再小一點他也能看清，他先從后面找，果不其然，他這次排名326名，全年級一共接近六百名學生，他這樣已經是中游偏下了，他嘆了口氣。

回到教室，柏鶴川不在，徐卓在補作業，趙麗芳和孫悅等幾個女生圍在一起，中間有個女生在哭，其他女生都在安慰她。

“我明明把那一段背了的，可是當時看錯就直接寫了，怎么啊，我這次滑到三百多名去了。我爸爸肯定要打死我了，我還要被調到5班去，我不想去。”

“當時就跟你說了，真的是，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不想去5班，5班那幾個女生看著就討厭，嗚嗚嗚。”

“好了好了，別哭了，你不理她們不就好了，到時候晚上我們去宿舍底下的教室復習，我們都來。”

“可是我好怕啊，我怕再也回不來了。”

臨江大學大二每月一次大考，這次大考全年級排名次，進步大的會被安排進教學老師更好的班級，1到5班都是頂尖班級，當初宋清能進來還是沾了他媽的光，幸好他一直保持這個名次，沒有太多的變化，但是如果連續兩次退步的話，就會被后調到6到10班，如果再后退，就再后調到10到15班，再后面的班級就是國際班和藝術班了，不是說后面的班級就差，15班也有人在年級前100名的學生，只是大家都不想離開熟悉的環境，學校只是利用這種情緒激勵大家努力學習罷了。

可是這樣給學生的壓力也是巨大的，去年就有一個女生，家里老人去世，學習里的成績一落千丈，被一路排到15班去，那個女生聽說每天晚上躲在被子里嚼茶葉和咖啡背書到凌晨兩三點，但是最后從行知樓跳下來去世了，還留了一封遺書在書桌里，原來她的父母在吵架，鬧離婚，她受不了才會來學校住宿，但是宿舍里的幾個舍友對她很不友好，班級后調大概是壓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吧。

但是即使這封遺書被爆出來，臨江大學被其他幾個學校詬病這種制度，也沒有改變，等到了大三，就會被要求住校，如果不住校的話，就需要簽安全協議。大三已經不復習了，每周一次大考，每天都在背書學習，宋清的樓上就是大三，每天都能聽見那些老師給講大三多么重要，競爭多么激烈。

宋清嘆了一口氣，看著前面那個空蕩蕩的位置，垂眸斂去里面的落寞。拿出之前的卷子，準備再看看。

忽然前面落下一道黑影，宋清抬頭看見柏鶴川：“那個，柏鶴川，你能不能給我講一下這個啊？”

柏鶴川轉身看見那張卷子，點點頭問：“這道題你不是做對了嗎？”

“就之前老師說，那個輔助線，我知道該怎么畫，然后怎么解，但是我不明白為什么要這么畫這條輔助線。”

“哦，你還記得大一都學了什么嗎？”柏鶴川問他。

少年搖搖頭，臉色浮起一抹紅色，柏鶴川發現，少年似乎經常臉紅？

柏鶴川耐心給宋清講起大一的知識，那幾個女生的話題忽然變了。

“你看體委，我要是也有學神輔導多好啊。”

“學神的輔導誰不想要，而且學神對體委說話的時候好溫柔啊~”

“我們就想想吧，壓根不可能的事。”

“對啊，學神平時連話都不跟我們說，我猜他現在連班上的人都認不完呢。”

“我猜他估計只知道體委的名字。”

“就是，學委就坐在他旁邊，每次找他借東西，他都不看學委，而且他從來不跟學委說話。”

“我聽說，體委跟學神都住在三江小區，所以他們關系才那么好。”

“你怎么知道？”

“我住在春光街啊，上次看見學神請體委吃手抓餅，還一起坐車回去了，我坐的公交車，看見就親眼看著他們走進三江小區的。”

“哇……我不管，我要嗑真人！！”

“那豈不是每天都可以去學神家問題了？！我好酸啊~”

那幾個女生和柏鶴川宋清就在一間教室里，這個時候教室沒什么人，她們聲音再小兩人也聽得見，柏鶴川看著宋清臉頰上的紅色有愈來愈深的跡象，先抬眸冷冷了看了一眼那幾個女生，她們果然安靜不再八卦了，才對宋清說道：“專心一點啊，別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