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江市,三江小區。
許清思從夢中醒來,她又夢見宋雷了,十多年來,宋雷去世那天的場景反反復復在她的夢里重現,白天她還要工作,而且最近,她發現似乎有人在悄悄跟著她。
起身來到廚房,她準備照例給宋清做些早飯,雖然宋清從來不吃。她站在灶臺前,鍋里的吐司已經被油煎的發黑,她卻還在愣神。
她在想,要不要帶宋清換個地方生活,她感覺,他們好像已經快被發現了。
次臥的門打開,高大的少年從房間里走出來,嘴里打著哈欠,許清思看了看時間,今天宋清起的意外的早,她都才開始煎……許清思視線落到鍋里,才意識到吐司已經焦了。
“今天怎么這么早?”她問。
“哦,隔壁那個同學他要請假離開一段時間,我想送送他。”宋清看了一眼她做到一半的早餐,似乎有點無奈。
“是嗎,可是我剛剛聽見隔壁的人好像已經走了。”許清思說,開始切瘦肉,準備做皮蛋瘦肉粥。
宋清一聽,飛快的跑回臥室,大概是在微信上跟隔壁那個人交流去了。正好許清思今天要提前去上班,即使每天回來得再晚,她的工作也好像永遠也做不完似的。
“媽媽先出門了,給你做了粥,煎了吐司在餐桌上,不可以拿到客廳的茶幾上吃,記得把碗洗了。”她一邊說著,一邊換鞋,宋清從臥室走出來,看起來格外的無精打采。
她兒子好像很喜歡隔壁那個男生啊。
許清思沒有深思,趕著出門。
三江小區到鬧市中間有一段路十分僻靜,許清思又感受到那種被人跟蹤的詭異,她裝作不經意的掃視了一下四周,除了一些晨練的老頭老太太,并沒有什么異常,最終她還是安然無恙的到達地鐵。
她到的時候,人還不是很多,坐在自己的工位上,開始一個人靜靜的工作,就是一晃眼,就到了午餐時間,按理說她應該有一個小時的午餐時間,但是她的工作繁多,通常都會只花十分鐘吃完飯,就立刻又轉身投入工作,晚餐也是一樣,一天工作十四個小時,只休息二十分鐘,等回到家里,宋清又已經關上門,不知道是已經睡了,還是在學習。
她靜靜的在宋清門口站了一會兒,忽然聽到里面的少年大罵到:“我被A到了!快給我回血啊!!”許清思有些迷惑,這是什么新的學科術語嗎?她不怎么接觸網絡,所以聽不懂宋清這是在干嘛,只當他在學習。
回到自己的臥室,她準備換衣服去洗澡,可是她忽然從房間的落地鏡,看見了窗簾后面的一雙腳!!
許清思顯得很鎮定,對方或許只是入室行竊,如果她直接戳穿,對方可能會傷害到自己,所以她像是毫無察覺般拿著衣服,去了浴室,但是卻悄悄把門開了一個縫隙,從里面緊盯著窗簾后面的那雙腳。
她打開淋浴,嘩啦啦的水聲響起,她緊張的屏住呼吸,那雙腳微微動了一下,窗簾也跟著動了一下,接著,她看見窗簾被一雙手撩起,從后面走出來一個身形十分高大的男人,年紀看起來大概三十歲,皮膚黝黑,臉上還有一道刀疤。
男人看了浴室一眼,那一眼,讓許清思幾乎以為自己已經被發現了,但是男人只是看了一眼,就轉身離開房間,許清思現在只恨自己沒有在家里裝幾個監控,她剛剛進來的時候,是裝成要洗澡的樣子,就沒有帶手機,可是現在那個陌生男人雖然離開了她的房間,但是如果進了阿清的房間……她都不敢想,她必須要阻止!
淋浴被關上,許清思作出剛剛洗完澡的模樣,實際上悄悄藏了一把剪刀在身上,她走出臥室,發現外面空無一人,宋清的房間還亮著光,除了他的聲音,就只有許清思的腳步聲,她意識到那個男人可能躲起來了,而她現在的這種行為可能會驚動對方。
于是她走到餐廳,接了一杯水喝,腦子里想著,應該如何把宋清帶出去。
因為對方可能不只是想要入室行竊這么簡單。
她害怕,那個陌生男人和十年前宋雷的死有關。
一杯水喝完,許清思走到宋清的門前,準備敲門進去,但是她的手剛剛舉起,忽然脖子上傳來一陣涼意,她低頭一看,發現一只粗壯的胳膊從她的身后伸出來,一把泛著冷光的利刃正對著她脆弱柔軟的脖子,她毫不懷疑,只要她敲響宋清的門,那么她兒子出來看見的,可能就是一句溫熱的尸體了。
“跟我走。”那個男人的聲音有些特備,許清思來不及細想:“你是誰?你想干嘛?”
“想知道,就跟我走。”
時間大概是晚上十點過,宋清的媽媽被一個陌生男人帶走,而他卻毫不知情還在玩游戲。
大概快十一點,他才憤然的摘掉耳機,心里忍不住想柏鶴川,嘆了一口氣出去喝水,忽然發現他媽媽臥室的門開著,但是人沒見了。
難道是去買夜宵了?
……
那個男人將許清思帶到一個尚未關門的咖啡廳,一路上她都沒有看見人,想求救都沒有辦法,最終她被帶到一個房間,房間布置得很奢華,中間有一道屏風,一個人隔著一道屏風對她說話,許清思完全看不見那個人的臉。
“把槍放下,別嚇到她。”那個人的聲音通過變聲器發出,聽不出原本的音色。
頂著她腦袋的槍被收起來,許清思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你想干什么?”
“別緊張,我并不想傷害你。很抱歉用這樣無禮的方式將你帶到這里,但是,我想你應該也有所感覺了吧。”屏風后面的人說。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許清思說。
“宋雷先生十年前去世的事情,想必宋太太還沒忘吧,宋雷先生當年作為臥底潛伏在胡狼組織,最后獲得他們極為重要的機密情報,可惜還沒有將情報送出去,就被胡狼組織的人開車撞死,最后那份情報也就下落不明。”那人的語速不疾不徐。
“你到底是誰?”許清思不由得開始慌了,這件事都已經過去十年了,忽然被一個陌生人提起,就好像被人掐住脖子,馬上就要死去了一樣讓人恐懼。
“我說過,你不用緊張,我并不想傷害你,我只是前來提醒你,你也不用想著逃跑什么的,因為對方現在正虎視眈眈的盯著臨江市的各大交通樞紐,只要疑似你們的人物出現,他們都不會放過。”
“你到底是誰?為什么要這么做?”許清思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相信這個人。
“現在,你除了相信我,沒有其他選擇。”
“你可以告訴我你這樣做的理由嗎?”許清思不死心。
屏風后面的人沉默許久,似乎在猶豫要不要告訴她:“還是不了,以后你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