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一夜都在防著江衡，衛辭并沒有睡好。

一大早被暗衛叫起來送回府，睡了一個時辰又被春蘭叫醒，起床氣很重。

“別吵我！”

“小姐，您今日不是要出門嗎？再睡就晌午了！”

衛辭這才想起自己還有事要做，拖拖拉拉的起了床，吩咐說，“昨夜沒睡好，我要沐浴，醒醒神。”

春蘭乖巧的應道，“好，小姐稍等，奴婢這就去燒水。”

衛辭泡在木桶里，熱氣氤氳，因為太舒服，迷迷糊糊又睡著了。

她的身體下滑，整個人慢慢沒入水中，任憑窒息的感覺傳來，身體卻不受控制，毫無反應。

一時間腦袋又覺得天旋地轉，好似坐過山車一樣。

衛辭下意識拼命掙扎，終于從水底冒出頭來。

再睜開眼，眼前一切卻不一樣了。

她身在一個白色光滑的浴缸里，四面墻貼著簡潔色彩的瓷磚，磨砂的玻璃窗影影綽綽的透著外面的陽光。

她輕輕吐了口氣，“這個夢好長啊！”

她夢見自己在一個架空的古代世界，出身侯府庶小姐，飽受欺凌，韜光養晦。

從小時候開始，這個夢一直斷斷續續做了十幾年。

恍恍惚惚，她都快分不清哪個是夢境，哪個是現實了。

她懷疑自己有精神分裂，或者其他莫名其妙的精神問題。

從浴缸里站起來，她隨手拿了浴巾擦干自己。

手機進來一條語音信息，衛辭一邊擦頭發一邊按了收聽。

語音信息：衛小姐，您預約了下午和關醫生見面，請記得準時到哦！

*

關醫生，是心理醫生。

一個很帥的小哥哥，三十左右的年紀，戴著眼鏡，樣子極斯文。

長得好看的人都會給人一種距離感，好似神圣不可侵犯。

衛辭看見他的時候有些緊張，捏了捏小指。

關醫生也察覺了她的小動作，微微笑道，“別緊張，我們就像朋友一樣聊聊天就好了。”

關醫生辦公室里的沙發非常軟乎，衛辭坐在上面，大半個人陷了進去，有種被保護的安全感，所以她慢慢的放松下來。

“有什么問題我可以幫到你？”關醫生聲音低沉充滿磁性，令人聽著很舒服，也很容易產生信任感。

衛辭苦笑，“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幫我，你是我見的第十一個心理醫生了，我差不多放棄了。”

“是什么在困擾你？”聽她這樣說，關醫生變得嚴肅起來。

看來問題很棘手。

“我一直在做夢。”

“什么樣的夢？”

“從有記憶開始，這個夢就一直纏著我。我在夢里成長，一點一滴的發生著變化，就像電視連續劇一樣。一集跟著一集更新。同樣的場景，同樣的人物，隨著時間流逝演變著，和現實中好似沒什么區別。慢慢的，我都快分不清哪一個世界才是真的我！”

衛辭嘆著氣問道，“我是不是有精神分裂癥？可別的心理醫生告訴我，我有自知力，并且沒有幻聽幻覺的癥狀，社會功能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不屬于有精神障礙層面的問題。那我這情況到底算什么？……連續做夢，睡覺醒來全身都是疲憊的。想睡個好覺好困難，安眠藥都不起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