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漸漸來臨,帳篷里他只看得見蔡紅云朦朧的臉龐,白日里生硬的臉龐都溫柔了不少。
他一下子著了魔,他脫口而出,“你抱抱我吧。”他說完就后悔了,他連忙轉頭不敢看蔡紅云,他真不敢相信剛才的話是他說的,這哪里是一個君子該說的話,他們男女有別,蔡紅云也一直若有若無地回避著他,他不是不知道。
半晌過后,蔡紅云坐著沒動,賀瑜心里松了一口氣,幸好她沒聽見。想法剛好落地,蔡紅云起身坐到他身邊,伸手攬著他讓他半靠在自己的懷里。
賀瑜僵直身子,蔡紅云輕聲道:“睡吧。”她一只手抵在他后背,賀瑜感覺到熟悉的熱流流進自己的身體,暖洋洋的。
賀瑜突然想起他在那個山洞也感覺到了舒服的熱流,原來那時她就用內力幫他驅寒。
只是賀瑜現在看不見,蔡紅云抬起另外一只手擦掉嘴角的血跡,她不知道她還能不能堅持到送他到京城的那時候。
賀瑜這一晚睡得很安穩,蔡紅云披著厚毛毯坐在帳篷外,她抬眼看著天空,放眼望去,伸手握住一縷涼風,終究淡了紅塵繁華,舍了年少韶華,薄了指尖芳華。
她這一生,獨生獨死,獨來獨去;當行至趣,苦樂之地;身自當之,無有代者。她這一生很快就要完了,她突然覺得很解脫。
賀瑜早上起來,蔡紅云已經離開了。他的身邊站著聶風,賀瑜看向聶風,聶風似知道他的意思,“蔡姑娘昨天在帳篷外守了你一夜,天亮才走。侯爺,你今天的氣色好了很多。”
賀瑜點頭起身梳洗,蔡紅云在外早就已經收拾好了。她立在馬邊,拿著青草喂馬。她等大家都收拾好了翻身上馬,楚修驅馬走到她身邊,“蔡姑娘,你臉色怎么這樣白,生病了嗎?”
蔡紅云回頭對他輕輕一笑,“早上起來太冷了,凍得這樣的。”
楚修連忙解開他的披風遞給蔡紅云,“穿著吧,雖然你武功高,但你終究是女子,身子比不得我們男人。”
賀瑜看向蔡紅云,他以為她會調侃楚修幾句,就如同那天她調侃他一樣。蔡紅云卻笑道:“楚大人說得是,謝謝大人。”她心情似乎不錯,伸手拿過披風系在身上。
他們這一路再也沒有刺客了,蔡紅云的臉除了蒼白精神很好,他們走了一個月終于到了驛館。這里常年有人駐守,守衛早就知道賀瑜要來,他們一早就準備好了。楚修跟賀瑜告辭,渝州還得有人看著,他不能離開太久,他離開這兩月估計公文都快把他案幾壓塌了。
朝廷也派了人來接應他們,蔡紅云感覺到跟著他們的那些棲霞宮的人已經離去了,蔡紅云心里松了一口氣,她這一放松就突然感覺特別疲倦,對什么也提不起興趣了。
她住進客間,賀瑜去安排事務。等他忙完一天的事問蔡紅云,小廝回道:已經歇下了,一整天都沒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