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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如果有來生2

連載小說--如果有來生(32)

文/書蟲

為了不掉進度,林母只好占用晚自習時間串講剩下的重點,沒用多久就講完了。林母是林月蘇梅兩人班主任,但從未特殊照顧過林月和蘇梅。由于下雪緣故。林母平常騎自行車回家,這次換成步行。回家之前特意叮囑林月蘇梅住在學校宿舍,避免路上出意外。

林月并沒打算回家,蘇梅卻堅持回家練琴。林月終扭不過蘇梅,只好和蘇梅一起回家。下了一天的雪,到現在還在下,人跡罕至的地方能看到積壓的一層薄雪。路中央白天來往車輛比較多,晚上才覆蓋隱隱約約的白雪。冬天的晚上很容易結冰。白雪下面全結一層薄薄的冰,很薄的一層,路過的人稍加不注意就會人仰馬翻。

不管天氣怎么樣,都不影響學生像往常一樣起早貪黑式的回家上學。雖然還在下雪,但是學生沒有退縮,反而熱情高漲,個個像撒歡一樣,又是蹦又是跳。男孩子還時不時調皮一下,在女生面前耍酷,顯擺自己滑雪滑冰的技術精湛。雪真是世上最好的東西,就像天使蒞臨人間一樣,把幸福的種子撒在大地上。學生的熱情被點燃,既興奮又高亢,激情四射,甚至能聽到學生的唱歌聲、口哨聲,一陣陣歡笑聲,搞的像是小人間一樣。林月和蘇梅兩個人走在路上,不由也跟著唱歌。兩人唱的《送別》,這是最后一節音樂課上一個老頭教的。老頭兒教音樂又教畫畫,駝肩背雙手走路。學生都叫他老頭,調皮搗蛋的學生還當面這樣稱呼,故意讓老頭下不來臺。即使老頭聽到,也不生氣,只是嘿嘿一笑露出鑲著兩顆大金牙,剩余的牙幾乎掉光了。

雖然老頭看上去大概有六十歲的樣子,滿頭白發,但關于老頭的一生終是個謎,學生還樂此不彼津津樂道,眾說紛紜。不管真假,但又一點肯定,老頭終身未娶。至于未娶的原因,那說法就多了,哪個真哪個假,誰也不知道。有說老頭年輕是個才子,可惜一輩子懷才不遇,窮困潦倒,連個媳婦也娶不起。有說老頭嗜酒如命,離開女人行,離開酒不行。有說老頭年輕時被女人騙光了所有家產,被女人傷的透透的,就對女人恨之入骨心灰意冷,不再娶老婆。老頭是個才子,確實名副其實。老頭會寫一手漂亮的毛筆字,拉二胡、吹笛子、畫畫,唱歌,還會背詩寫詩,沒有不會的。這要是放在古代,絕對是個大才子。學校考慮到老頭是縣上遠近聞名的音樂和畫畫高手才決定聘請當學校音樂和畫畫兩門課程老師。音樂和畫畫之前沒有這么課程,老頭是第一個教大家的這兩門課程的老師。全校只有這一個老師,每個班每周只有一節音樂課和畫畫課。全校每個年級有八個班,總共有三個年級足夠他忙的焦頭爛額。蘇梅后來才知道蘇蘭蘇陽在學校里從沒學過音樂課和畫畫課。老頭教音樂只教唱歌,從不講樂理知識,老頭講畫畫從不講畫畫,直接在黑板上畫一個東西,讓學生跟著畫,有時拿個實物放在講桌上,讓學生自由畫,畫好畫壞,他都是笑著,偶爾會摸一摸學生的頭。不要小看這個動作,這個動作代表畫的畫入了他的眼,相當于鼓勵。畫完畫,剩下時間,他讓學生自由活動,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不在課堂上吵架斗毆,干什么都行。或許老頭明白,即使他再多么認真教畫畫,這幫學生也教不出一個徐悲鴻。畢竟小地方教育出一個畫家堪比登天還難。

高三上學期一周一節音樂課畫畫課被停了,更有口頭禪學好數理化走遍全天下。

林月和蘇梅手挽著手唱著:“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角半零落,一壺濁酒盡于歡,今宵別夢寒。”

“蘇梅你說那老頭為什么一輩子不結婚?”兩人唱完,林月挽著蘇梅胳膊問。

“或許他喜歡的人嫁給別人了,或許他最愛的那個人去了另外一個世界!”蘇梅不經意的說。

“你是說死了?”林月驚訝地問。

林月一問,蘇梅才想起另一個世界的含義,想要否認,卻又不知道另一個世界是哪里,只好說:“應該是吧,反正就是離他很遠的地方,一個夠不著的地方。”

“如果真是那樣,那他挺可憐,多可憐的一個人啊!活了一輩子,到頭來,無兒無女,多孤單啊!就連死了,也沒人給他披麻戴孝,也沒人給他燒紙送錢。”

“說不定,他早就死了!”蘇梅聽完林月的話,不由感慨道。

“你看他都老的不成樣子了,還教我們音樂和畫畫。他哪是教我們音樂和畫畫,就是放羊嘛,讓我們自由的玩。可惜現在音樂和畫畫都沒了,我們也不能在課堂上隨意玩了。別提課堂上玩,就連下課也沒時間玩了。大家都在比賽學習,一不學習,就會落下了。那句話怎么說的,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林月口氣聽上去有些失落。

“說真的,有時我挺佩服他,一個人竟然生活一輩子,看上去和身邊的人格格不入,真是個奇跡。有時我又覺得他很可憐,生個病也沒人在跟前端茶倒水噓寒問暖。”蘇梅說完不由對林月苦笑。蘇梅看不清林月的表情,只看見路上積雪反著光,看上去比往常的夜晚亮堂。

“聽說他再教半年就不來學校上課了。”

“啊!為什么?”

“我聽其他同學說他要退休,有一個年輕女老師替他的班。”

“那挺好的,正好他可以歇歇。”蘇梅說。

“好什么好?那樣他就沒有工資了,他也沒有退休金!恐怕又要回到以前的苦日子了。”

“你知道替他的那個年輕女老師是誰嗎?我敢打賭,你一定想不到!”

“是誰?”蘇梅瞬間被林月勾起好奇心。

“是校長的大女兒!聽說他大女兒讀的幼師。剛中專畢業,可惜沒分配到好工作,分配的工作離家遠不說,去了還不招人待見,專欺負她,讓她干又臟又累的活兒,搞了半天和專業也不對口,分配的工作也不是幼師。校長不忍心看她在外面一個人吃苦受罪,就四處托人找關系,想盡一切辦法才把她調來,把老天替了下來。誰讓老頭身后沒人,要怪只怪老頭命不好。剛過好日子沒幾天,就被……”

“照你這么說,老頭不就失業了?他靠什么活,無兒無女又什么干不了。校長真能狠的下心。”蘇梅不由擔心起老頭,本以為老頭熬出頭了,結果又回到以前的日子,真是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

“誰知道怎么安排老頭退休?反正我不喜歡校長大女兒,我見過她她刁鉆又刻薄,誰要是當她的學生誰就倒霉一輩子,即使喜歡音樂課和畫畫課,因為是她教的,也會從喜歡變成不喜歡。

蘇梅心里頓時不是滋味,一陣苦澀涌上心頭,自言自語:“老頭……怪可憐!”

“雖然老頭不好好教我們畫畫,仔細想來,他人卻不壞。不管我們在課上怎么胡鬧瘋玩,他都嘿嘿一樂。我第一次發覺老頭挺好的。雖然他教的我們東西不多,對我們來說,也沒什么用處,可我心里挺不愿意他離開,覺得他挺可憐的。其實他是一位好老師。”

蘇梅沉默,不由想起老頭的音樂課和畫畫課是她們最簡單快樂的課堂。每天學業那么繁重,卻能在老頭課堂上隨意放松,想睡覺就睡覺,想發呆就發呆,想開小差就開小差,再也沒有那么多條條框框課堂紀律束縛。

蘇梅正想著,一不小心腳一滑,往前一趴摔了一跤,疼得她鉆心的疼,不自覺疼眼里泛著淚花。林月急忙扶起蘇梅,蘇梅的左腿膝蓋疼得不敢動。蘇梅不能走路了。林月沒辦法,只好留下蘇梅回家去叫林父開車接蘇梅。蘇梅站在不起眼的路邊靜等林父和林月回來。

學生越來越少,蘇梅心里開始著急起來。正當蘇梅望著林月來時路方向時,車前明亮的燈刺的蘇梅睜不開眼睛。蘇梅只好用手擋在額頭,猜到那輛車不是林家的車。車子從蘇梅身旁駛過,蘇梅往后退,來不及站穩又蹲在雪地上。幸好蘇梅穿的厚,雖然屁股疼,但比磕著膝蓋好多了。沒過一會兒又駛來一輛車,蘇梅心想這條路怎么這么多小車,之前也沒見過這條路如此受歡迎,正想著車停在不遠處,從車上走下來一人。由于逆光,蘇梅看不清來人是誰,心里直突突的跳,心想不會遇到壞人了吧。蘇梅越想越害怕,試了試左腿一點也無法動彈。來人越來越近,蘇梅努力搜索地面,準備找個棍子石頭磚頭什么的,用來防身。

“是蘇梅嗎?”一個男人朝著蘇梅喊起來。

蘇梅才抬起頭,望向來人一眼,看不太清,心想那人肯定認錯了。那人不確定的又朝著蘇梅喊:“蘇梅嗎?是你嗎?”蘇梅不知道來人是誰,除了身邊林父開著小車,再也想不到還有誰。蘇梅想躲沒法躲,又沒地躲,一時猶豫不定不知道該不該回答。

“我是賈斯汀,蘇梅,是你嗎?”

蘇梅這才放下戒備沖著來人,說:“賈斯汀老師是我,我是蘇梅。”蘇梅說完,眼淚就流了出來,剛才真的嚇死她了。

“蘇梅!”

蘇梅聽見賈斯汀的聲音越來越近,心里才放下一塊石頭,賈斯汀走到蘇梅身旁驚訝地問:“蘇梅你怎么一個人在這里?”蘇梅難為情地說:“我不小心摔倒磕著膝蓋了,走不成路。”賈斯汀看蘇梅頭上衣服上都是雪花,上前給蘇梅打掉雪花說:“我送你回家!”賈斯汀說完就扶著蘇梅,蘇梅臉紅的說:“賈斯汀老師,我的左腿不能動了。”賈斯汀問:“你在這多久了?”蘇梅低著頭說:“半個小時了。”賈斯汀看了看附近,路上沒有一人,于是半蹲在蘇梅面前說:“我背你吧,你這樣也不是辦法。”蘇梅更加覺得難為情,支支吾吾說:“這怎么可以,賈斯汀老師!林月去叫人了,已經走了有一段時間,用不了多久就到了。”賈斯汀拍了拍蘇梅肩膀說:“你想在這凍死?你想凍死,我就什么也不管。”蘇梅聽出來賈斯汀生氣,急忙說:“老師,怎么能讓您背我?”賈斯汀站起來,轉過身說:“那你說怎么辦,你是怕我背不動你,還是怕我再把你另一條腿摔斷。”蘇梅不敢看賈斯汀,雖然看了也看不清,但還是能感覺到賈斯汀的威嚴,說:“您是鋼琴家。”賈斯汀感覺蘇梅局促不安,明白蘇梅顧慮,說:“是人重要還是名譽重要?”蘇梅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說。賈斯汀說:“你再不走,一會兒就更沒辦法走了。”賈斯汀說完又拍了拍蘇梅身上的雪,把自己的帽子戴到蘇梅頭上,摘下圍巾給蘇梅系上,說:“下這么大的雪,不好好在學校呆著,亂跑什么。幸虧遇到我,要是遇到壞人怎么辦?”蘇梅被賈斯汀說的臉一陣熱一陣辣,不知道說什么好。賈斯汀說完,半蹲下去,說:“我背你,送你回家!”蘇梅不好再拒絕賈斯汀的好意,只好趴在賈斯汀背上。賈斯汀慢慢背著蘇梅到車前。

蘇梅趴在賈斯汀背上不敢動,生怕自己一動賈斯汀就會滑倒。“賈斯汀老師,我是不是太重了?您放我下來吧,反正前面就到了,走不了幾步。”蘇梅看著前方不遠處的車,雙手始終不知道該怎么放,本想摟住賈斯汀脖子,又擔心賈斯汀以為自己對他不敬重,不這樣的話又擔心自己摔下去。賈斯汀說:“摟緊了,摔下去,我可不管。”蘇梅只好緊緊摟著賈斯汀脖子,仿佛那是蘇梅一根救命稻草。

蘇梅不知為什么,心里酸酸的,熱淚盈眶。蘇梅心里默默祈禱,期望趕快走到車前。蘇梅用一只手把賈斯汀戴在自己頭上的帽子又放到賈斯汀頭上,說:“賈斯汀老師,謝謝您。”賈斯汀說:“你怎么這么不聽話?讓你戴你就戴著吧,怎么那么多事。”蘇梅心里暖暖地說:“您已經幫我很大的忙了,我都不知該怎么感謝您了?”賈斯汀說:“蘇梅你要是真心感謝我,就當我的學生。我教你彈琴教你作曲。”蘇梅不知是喜是悲,喜過頭就是悲,悲過頭就是喜,悲喜交加,說:“老師您看我是那顆苗子嗎?我有您說的那么好嗎?”賈斯汀說:“我說你能成你就能成,你放心,我對你有信心,你也要對自己有信心。蘇梅再也忍不住,眼淚就流下來了,不知是被賈斯汀的這番話感動還是賈斯汀幫了自己脫離險境。之前蘇梅每次出事,都是林父第一時間出現。現在竟然是見面沒幾次的賈斯汀把她救了,而且還自愿降低自己身份。

本來五分鐘的路程,由于下雪路滑,走了十多分鐘。賈斯汀把蘇梅放在后排,打開門扶著蘇梅讓蘇梅半躺著左腿完全伸開,腿剛剛可以伸開。隨后,賈斯汀又坐到駕駛員位置說:“蘇梅你給我指路往哪個方向拐彎,我送你回家。”蘇梅這才想起來說:“萬一林月他們來了,在這找不到我,又該著急擔心了。”賈斯汀說:“你認識她們的車嗎?”蘇梅點了點頭,說:“認識是認識,但大黑夜的不確定能認出來。”

賈斯汀思考片刻說:“也不能在這死守著,我先送你回家,你到家了我再給他們打電話。你得趕緊看醫生治病,別錯過最佳治療期。”

蘇梅不知道該怎么辦,一低頭發現自己脖子上還系著賈斯汀的圍脖。圍脖上鋪滿白雪,看上去那么動人。賈斯汀看蘇梅不說話就發動車子,說:“直走嗎?”

“是。”蘇梅這才抬起頭看著車窗外的路,心里默念我一定要認出那輛車,一定要認出。沒多久,前面出現一個十字路口,賈斯汀問蘇梅往前走,蘇梅說往左拐。賈斯汀正往左拐時對面迎來一輛黑色小車,仿佛要去蘇梅來時的方向。由于路面比較狹窄,對面小車先停下來。蘇梅隱隱約約看到林月和林父,但又看不清,又不能確定是不是他兩,但又擔心錯過,自己心里盤算到林月去這么久該來了,心一橫管它三七二十一,沖著窗外喊:“小月!”蘇梅大喊三遍。賈斯汀剛想問蘇梅是不是認出來是林家的車,只見對面走下來拿手電筒一個人。蘇梅一看是林父,急忙對賈斯汀說:“是林月他們。”說完,就沖著外面又喊了一聲小月。那人拿著手電筒敲了敲車窗,賈斯汀打開車窗。那人疑惑的看了幾眼賈斯汀,說:“蘇梅,是你嗎?”說完,往車里瞅了瞅。蘇梅說:“林叔叔!我在這里!”林父一聽是蘇梅就要往后座去。

“冬子!”賈斯汀喊到。

林冬聽到有人叫自己名字,以為自己聽錯了,愣在原地,遲疑幾秒,反應過來后,轉身走到駕駛員車窗外,拿著手電筒往賈斯汀臉上照了照,還是不敢認,說:“您是……?我們認識嗎?”賈斯汀笑著說:“貴人多忘事,我是歐陽志杰。”林父以為自己出現幻覺,耳朵聽錯了,冷笑道:“你冒充別人能不能像點,歐陽志杰怎么會在這兒,他在美國紐約,聽清楚是美國的紐約,你個騙子,吹牛不打草稿!是不是吹牛不用上稅?”林冬說完,就往車后排走。

“冬子,我是歐陽,你愛人是湘秀。我們三個人都是同學。我上學那會,經常彈鋼琴,后來我就去了美國,一去二十年,再也沒回來。”歐陽志杰邊下車邊說。

“你個王八蛋,怎么現在才回來,還以為你死在美國,再也不回來!”林冬說完,轉回身往歐陽肩上一拳。歐陽伸出右手,笑著說:“冬子,你還好嗎?”林冬雙手握住歐陽,說:“歡迎回家,歐陽!”兩人哈哈一笑。蘇梅坐在車里看不懂兩人什么意思。林月和蘇梅一樣,看上去也很吃驚。沒想到,賈斯汀不僅認識林母,還認識林父。更想不到的是,兩人竟以這種方式,在這種場景下重逢。兩人不由相視一笑,像是一笑泯恩仇。雖然兩人誰也看不請對方的表情,但此時兩人的心情必定是五味雜陳。賈斯汀笑著說:“蘇梅在我車上,別讓她來回倒車,我把她直接送到家。”林父笑著說:“那也行,我在前面帶路,你在后面跟著。”賈斯汀說好。林父敲了敲蘇梅位置的車窗,蘇梅搖下車窗。林父問:“怎么樣?疼的厲害嗎?還能堅持嗎?”林父說完,又用手電筒照了照蘇梅的腿,見蘇梅的腿伸的直直地,說:“再忍忍,到家就帶你去看醫生。”蘇梅說:“不動就不疼,一動就疼。”林父說:“馬上到家,蘇梅別害怕!”蘇梅說知道了。

說完,林父就回自己的車上,在前面開車,給緊跟后面的賈斯汀帶路。林母知道蘇梅受傷本要跟著一起去,林父讓她在家里等著,不讓跟著一起去。林母在家等的著急,便打傘站在胡同口,遠遠地看到兩輛車,一前一后朝林母駛來。

林母認出前面的那輛車是林父的車,懸著的心總算踏實了。林父停在林母面前搖下車窗說:“蘇梅好像骨折了,你回家吧,我帶她去關海那看一下。說完林父又林月說:“你陪你媽回家吧,小月!”林父說:“湘秀,歐陽回來了。”林母沒想到林父知道歐陽回來,擔心林父知道歐陽私底下找過她,臉上閃過一絲慌張,還好在林月下車時,林父往只顧看林月有沒有下車,沒有注意到林母表情。林父見林月下車后,又對林母說:“半道上碰見蘇梅坐在歐陽車上,也沒來得及細問。他車就在后面。”林父下車后往后面的車走去。林母站在原地不動,一時不知如何處理前任和現任的微妙關系。

林父本不想再麻煩歐陽,想把蘇梅接到自己車上,讓歐陽早些回去。沒想到,歐陽也很擔心蘇梅,說:“醫院在哪兒,我送她,別來回折騰這個孩子,讓她再受不必要的罪。”林父見歐陽說的有道理,說:“那也行,我領路。”歐陽說:“上車吧!”上車之前,林父讓林母回去,說他要去送蘇梅去看病,又把車停好,又叮囑林母回家等著,別在外面凍感冒了。

歐陽開車,林父坐在副駕駛上,蘇梅依舊坐在車后排。在林父指路下,距離不是很遠,大概十分鐘就到了。

到了地方后,蘇梅不敢動彈,林父一把橫抱蘇梅進去,邊往院子里走邊喊:“老關,快給這孩子看看!”歐陽停好車之后才進去。林父帶蘇梅來的地方還是上次蘇梅突發高燒看病的那戶人家,這也是一個小院,只不過這次蘇梅見的是個男的。

“老關,這孩子怎么樣,嚴不嚴重?”林父在一旁著急的問。

“別急,我看看!”關醫生說著就動手仔細檢查蘇梅的腿,發現蘇梅骨折需要打石膏。幸好蘇梅沒有來回走動,要不然真不好恢復。關醫生當場動手給蘇梅接骨頭打石膏。

“這是我哥們關海,他家三代大夫,包治百病。”林父向歐陽介紹到。歐陽和關海兩人相視一笑。蘇梅以為接骨頭需要很長時間,沒想到一眨眼的功夫,就接好了。關海最后叮囑蘇梅回去躺著靜養三個月。林父一聽蘇梅沒什么大礙,這才放心。林父橫抱蘇梅回到車里,歐陽在一旁幫忙開車門,三人還像來時那樣坐在車里。

蘇梅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被男人背被男人抱。今晚她的心就像坐空中火車,一會兒高一會兒低,自始至終不敢看林父。

歐陽看著林父橫抱蘇梅欲言欲止,一時也沒看明白,蘇梅和林父究竟什么關系。不過歐陽看著蘇梅和林父幾分相似,便笑著問:“蘇梅你家里都有哪些人?”蘇梅不明白歐陽為何這樣問,說:“我爸我媽我弟我妹。”歐陽笑著說:“蘇梅你特別像我的一個老朋友,你不說你爸媽的名字我還以為你是他女兒。”歐陽還想說下去,卻被林父打斷,林父笑著說:“歐陽你什么時候回來的?也不提前打聲招呼,我和湘秀也好為你接風洗塵。回來不說一聲,太不夠意思了。”歐陽才知道林母沒有告訴他自己回來,笑著說:“還不是沒來得及,哪天你和湘秀有時間,我做東賠罪。”林父笑著說:“謝謝你,歐陽。蘇梅這次多虧了你。”歐陽看了一眼坐在副駕駛的林冬笑著說:“謝什么,全都趕巧了。我想換做任何一個人從哪兒經過,都不會坐視不理。”林父笑了笑不說話。

雪天路滑,歐陽開的有些慢。歐陽問:“冬子,你和湘秀還好嗎?”林冬雖然娶了湘秀,但還是對眼前這個男人真心喜歡不起來。歐陽去了美國,千不該萬不該一聲不響把湘秀扔在一邊,不管不問,枉費湘秀等他這么多年,白搭湘秀一片真心實意。

“我們很好,你呢?怎么從美國回來了?這么些年也不回家看看,也不來封信,大家都以為你再也不回來了。想當年,有多少姑娘的心為你碎了一地。林父說完意味深長的對著歐陽一笑,猶如笑里藏刀。明面上是夸獎歐陽,實際在諷刺歐陽不知憐香惜玉,不懂珍惜,話里話外都在罵歐陽負心漢。

“呵呵。我也是身不由己,不過話說回來,如果我回來了,你也娶不到湘秀,湘秀也不會嫁給你。大家都知道當年我和湘秀才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一對。我不去美國,你怎么會有機會?”歐陽雖然是笑著說,但話聽上去比林父的更狠毒,句句像是刺在林父心口上。言外之意,如果他不去美國,怎么會輪到他娶湘秀。

林父笑道:“經你這樣說,我還真得感謝你去美國。我們是窮人家的孩子,窮人家孩子早當家,早早就得養家糊口。我們哪能這么不自量力和公子哥比。人家公子哥怎么會看上我們窮人家粗手粗腳的孩子,還是自己照照鏡子吧,省得被人笑話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歐陽聽完大笑起來,心卻是苦的,不管他說什么,就算能言善辯,巧舌如簧,輸了就是輸了。只能說他和湘秀輸給了現實,被現實打敗了,被活生生拆散了。哪怕他多堅持一下,多爭取一下,或許就是另外一個結果。他和湘秀就會有一個家庭,成為人人羨慕的恩愛夫妻。

林父頓時覺得自己得了便宜又賣乖,心里還是有些對不住歐陽,剛才說話有些過分了,可一想到歐陽當著蘇梅那樣說自己,他心里又得到平衡。林父故意想看歐陽的笑話,問:“你還是一個人?”

歐陽笑了笑說:“一直一個人。”

林父震驚地問:“你怎么不找一個,憑你的條件,什么樣的找不到。老大不小的了,別拖著了。”林父開始是幸災樂禍地心態,現在發現自己是小看了歐陽。

歐陽笑著說:“確實老大不小了。”

“這幾年,我現在和湘秀都有白頭發了。”林父說完不由笑了。

“你和湘秀都沒怎么變,還是老樣子。看見你們生活這么幸福,我替你們高興。”歐陽一想起湘秀冒著雪,在外面等林父回家,心頭就莫名的一陣難受。

林父有些于心不忍,實話實說:“謝謝你歐陽,我沒想到你會這么大度祝福我們。說實話,如果不是湘秀母親突然得了一場大病,急需肩膀依靠,我倆也不會走到今天。我和湘秀兩人經歷不少風雨,該吃的苦都吃了,不該吃的苦也吃了。現在日子好了,我們兩個也算熬出頭了。仔細想來,那段日子雖然苦,卻一點也不覺得苦,相反,說不出的一種甜蜜。我倆回想起那段日子,雖然很難過,但也很欣慰。苦難成全了我們,讓我們走的更近,更加團結。兩個人擰成一股繩變成一條心,不知不覺,日子越來越好,工作越來越順。”

歐陽聽完心里很不是滋味,林冬說的這番話是真的酸到他了,徹徹底底酸到他心里去了。

林父見歐陽不說話,只好說:“歐陽哪天咱們哥倆好好喝幾盅,你也給我講講你的事情。”

“好!不醉不歸!”歐陽笑著說。

“不醉不歸!”

蘇梅坐在后排,大氣不敢出一下。雖然她聽不太懂林父和賈斯汀兩人對話,但仍能聽出一個重要信息,如果沒錯的話,林父和賈斯汀年輕時情敵。林父,林母,賈斯汀三人都年輕時都認識。

到了林家胡同口。林父要抱著蘇梅下來。歐陽堅持把車開到林家門口,林父也不好說什么。歐陽把車開到林家門口后,林父下車就沖著院子大喊:“湘秀!”這邊歐陽前后幫忙,林父把蘇梅從車里抱出來。那邊林母和林月就出來了。林父橫抱著蘇梅直奔屋里,林月見狀急忙掀開棉簾。歐陽見林父抱著蘇梅進去,站在車門前說:“湘秀,你回吧。穿的這么少,別感冒了。”歐陽說完就打開車門,鉆進車中。林母說:“杰哥你不進屋坐一坐?”歐陽低頭苦笑后,抬起頭看著站在風雪中的林母,嘴角浮起笑意,說:“不了,太晚了,你們早點休息。”歐陽說完就鉆進車里。林母還想說什么,歐陽已經開車走了。

從車后視鏡里,歐陽看到湘秀站在門口,久久未離去。歐陽的心就像被針扎了一次又一次,扎的他遍體鱗傷。歐陽不知何時不知為何眼里噙滿淚水,淚水順著臉頰流到手上、方向盤上。當歐陽看到林冬和湘秀站在一起時,他還有勇氣爭取湘秀。可當林冬告訴他們兩人共同經歷風雨時,歐陽心中已然明了,這輩子湘秀和他徹底沒有一絲一線的可能。歐陽和湘秀再也無法回到過去,那是他日思夜想的人,最想見到的人,也是最牽掛的人,可他再也沒有理由站在她身邊。歐陽對著遠去的湘秀,難受的心里說不出一句話。

林父把蘇梅安頓好后便讓林月去睡了,林母雖然擔心蘇梅,不免說幾句埋怨蘇梅不聽話。蘇梅本來內心就不安滿是自責,林母幾句話,一夜沒睡好,鋼琴也沒彈。林父擔心蘇梅聽見林母的話,心里難受,急忙拉著林母會自己房間。

“湘秀你小聲點兒,蘇梅都聽到了。”

“你為什么這么護著她,她做錯事了,我不能說她幾句?馬上高考,她到底還想不想考大學?我回來的時候專門叮囑她和林月不讓她倆回家。還好是骨折,萬一……不說了,一說一肚子氣。”

林父知道林母是為了蘇梅好,推著林母讓林母坐在床沿上說:“湘秀,你啊,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明明是為蘇梅好,還不讓蘇梅念你的好,說你什么好呢?”

“本來就是,幸好她已經參加藝術招生考試。要是在這之前,還怎么考試?你說我能不生氣嗎?這么關鍵,這不是關鍵時刻掉鏈子。我看蘇梅每次都很理智,想不明白,偏偏這節骨眼上失去理智?”

林飛不說話,知道越是替蘇梅說話林母越生氣。林父一邊脫衣服,一邊換睡衣,躺在床上說:“湘秀,你準備一晚上不睡了?”

“你先睡吧,我睡不著。”林母生氣地說。

林父從床上下來走到林母身邊,把睡衣拿到林母面前說:“別生氣了,氣大傷身,快換上,睡吧!”

“你先睡吧,我不困。”林母說著就要出去。

“你要干嘛?蘇梅和林月都睡了。”林父覺得林母過頭了。

“沒什么,我就是不困,你睡吧。”林母說完關上門,出去了。

原來林母站在外面看下雪,林父拿著一件羽絨服給林母被上,林母回頭一看是林父。林父知道林母今天晚上生氣原因。雖然林母不說,但林父也不是傻子,心里明鏡似的清。說:“回屋吧!別感冒了!”林父說完轉身就往屋里走。

“冬子,你能陪我看一會兒下雪嗎?”林母忽然叫住林父。

林父站在林母身旁,林母依偎在林父肩膀上說:“謝謝你冬子,讓我有個溫暖的家,有個厚實的肩膀依靠。”林父似乎心有所觸,把林母擁入懷中,說:“湘秀我理解你的心情。如果你愿意,我會一直讓你靠在我的肩膀上。我愿意做你堅實的后盾。”

“冬子!”林母望著飄舞的雪,輕聲說道:“一晃二十年過去了,不知不覺,我們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

“二十年啊!人生有幾個二十年!時間如流水,一去不復返!”林父抱著懷中的人想起以往兩人共同經歷的風雨,不免心酸起來。如果真的讓他放棄林母,哪怕給他一千萬一個億,他也不愿意。可為了湘秀幸福,他會忍痛割愛,但他做不到那么大度的送去祝福。他看不了那樣的場景,也受不了那樣的刺激。

林母緊緊依偎在林父懷中。

“湘秀如果你還放不下歐陽,我會成全你兩。畢竟歐陽人也不錯,而且還那么成功。有多少人做夢都想嫁給他,所以我能理解,也知道自己比不過他。別說是別的女人,就說我要是個女人,恐怕我也會對他動心吧!輸給他,我心服口服!只要你過的好,和誰過都不重要!”

“胡說什么!”林母頓時沒有了賞雪的雅興,推開林父說:“你自己看吧!”說完就進了房間。

“我說的是真心話!”林父跟進去。

“你再胡說就睡大街,凍死你我也不管。”林母生氣地說。

林母脫下衣服,躺床上,蓋上被子,林父走到床前把外套脫了鉆進被子里,把燈關了。

“你別動我!”林母生氣的說。

林母越掙扎,林父越來勁,兩人像杠上了。林父抱住林母就不松手,說:“我錯了!”

“錯哪兒了?”

“不該說傷夫妻情分的話。”

“以后還說不說了”

“不說了。”

林母這才安靜,任憑林父抱著。沒過多久,林母便聽見耳邊酣睡聲。林母不由一陣失落,不由感嘆到,世間的夫妻恐怕都這樣。有情人終難成眷屬。過日子可不就是這樣,這樣一想林母豁然開朗,不由苦笑自己太傻太較真。林母想到此聽著林父酣睡聲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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