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公子來南信所為何事？”他問道，一臉的凝重之色。

“殺人。”

姬夜淡笑著道，他瞳孔一縮，氣息瞬變，窗外有數股氣息涌起。

“你是炎都的人？”他問道，微微退了一步，掌心有一抹寒光溢出。

“嗷嗚——”

窗外白虎咆哮，卻在一聲之后又靜了下來，一旁地面上趴著打盹的石頭睜開了眼睛，窗外的幾人被身上燃火，瞬間化為灰燼。

青年神色劇變，看向石頭，再看向姬夜身前的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臉恐懼。

“人魔……”

姬夜輕笑，取下面具，露出一張讓整個蠻荒的人都無法忘記的臉。

“我真的有這么恐怖嗎？”姬夜說道，有些無奈，南淑月這么弄了一出，他這一張臉徹底成了蠻荒之中無數人的夢魘了。

青年一退再退，頭上不斷冒出細汗，如此便足以說明一切。

“我如果說那些人不是我殺的你信嗎？”姬夜問道，他凝神，身體顫抖，看著他的神色，姬夜搖頭，知道解釋已經沒有用了。

“那你說說，我這一個多月里都具體做了那些事，殺了多少人？”

姬夜問道，青年慌神，身上氣息迸發，想要跳窗而去，剛踏上窗臺，一股飛天境的氣息壓在他的身上，將他又逼了回來。

“你想干什么，莫非是殺了這么多人還不夠，是要把蠻荒殺絕才甘心嗎？”

知道逃不了，他的臉上露出絕望之色，看向姬夜，嘶喊道。

“我只是想要聽一下我這一個月在這蠻荒十三國到底做了那些事？”

姬夜搖頭，說道，看著他一副認定了他就是人魔的模樣，有些頭疼。

“公子不會亂殺人。”藥兒在姬夜的茶杯中添上了茶水，看向青年，說道，單純、清澈的目光，讓得青年心中的恐懼都消散了一些。

“公子在這一個月都是和我在一起的，根本沒有時間去殺人，是他們胡說。”

藥兒再說道，眼神中有一抹執拗，還有對姬夜近乎盲目的信任。

青年看著藥兒，再看向一旁的姬夜，眼中的恐懼還是沒有散去。

“我親眼見過一次，就是你，在磐石國寧安城，撫琴而奏，以一曲殺了數十萬人。”

“那為何你沒有死？”姬夜問道，他一怔，姬夜看著他，搖了搖頭。

“有時候眼間也并非為真，看人、看事，不能只看表面，要用心看。”

姬夜虛空一指，空氣翻滾、匯聚，化作了一個人的雛形，漸漸凝實，竟是化作了與姬夜一模一樣的一張臉，看著這一幕，青年神色震撼。

再揮手，面前的人如煙塵一般散去，青年再看向姬夜，一臉震驚。

“這是幻陣，布陣者以記憶中的一段影像為媒介，創造出一片幻象，本是不入流的技道，想不到卻是騙了這么多的人。”

姬夜說道，微微感嘆了一下，幾萬年，這九州世界真的沒落如此了嗎，亦或者只是因為這里是蠻荒，算不得九州大地的原因。

“你的意思我看到的是幻象，屠城的人并非是你，而是有人要嫁禍你？”

他說道，看著一旁的藥兒，心里已經信了幾分，他不信姬夜，但是信藥兒。

這么清澈、靈性的一雙眼睛，絕不會是那等嗜好殺戮的人，更不會跟著那樣的人，人魔殺人，其實他早就感覺了有些不對勁。

沒有理由，只是為了殺人而殺人，本就說不通，只是親眼見過之后他才完全相信，但現在看到姬夜布置幻象，一些疑惑便全部涌上心頭。

“我病了七年，很多人都以為我一定死了，但我沒有死，有人害怕事情敗露，怕我活著影響她的路，所以布這一局殺我。”

姬夜說道，想到了蒼炎學宮的見到的南淑月的幻象，目光微凝。

看著一臉沉凝的姬夜，青年的心里已經掀起了翻天覆地的浪濤，一個驚天陰謀在他的心底一點點展開，讓得他一陣心驚肉跳。

若面前的人說的是真的，那布局的那一個人就太可怕了。

以蠻荒十三國為棋子，屠百萬人，引蠻荒之怒，只為殺一人。

“她……她是誰？”猶豫了片刻，青年還是沒有忍住，問道。

“你猜。”

姬夜笑著道，青年一愣，沒有再問，看了一眼房中的石頭、藥兒，向著姬夜微微一拜。

“南信郡王第二子，南信城，見過姬皇子。”他說道，姬夜點頭。

藥兒再為南信城倒上了一杯茶，這一次南信城沒有再拒絕，向著藥兒行了一禮，喝下了茶，舉止拘謹，頗有些翩翩君子的模樣。

“姬皇子早已經猜出了我的身份？”他問道，神色恭敬。

“嗯。”

姬夜點頭，看著再一旁忙著煮茶的藥兒，搖了搖頭，臉上露出笑容。

“今晚喝的茶已經不少了，我可喝不下了，你早些睡，明天還要參加藥師大會。”

藥兒放下茶壺，點頭，上了一邊的床，睡在了石頭的一側。

一旁的南信城看著這一幕，想到了姬夜的最后一句話，神色一震。

“姬皇子，要參加藥師大會的人不是您，而是……她？”

“怎么，不行嗎？”姬夜看向他，說道，他搖頭，再看了一眼床上已經入睡的藥兒。

“我相信能留在姬皇子身邊的人定然都不普通，但明日的藥師大會不同于往，不僅是南信的藥師來了，還來了許多其他郡的藥師。”

“我所知道的就有三位靈藥師，姑娘的年紀畢竟是小了一些，心智不全，萬一受了打擊以后一蹶不振便得不償失了。”

他說道，臉上有些許擔憂，似乎也是怕這樣一個有靈性的人就這么毀了。

“不必擔心，她雖然學習煉藥的時間不長，但參加這樣一個藥師大會卻是足夠了，有時候看待一個藥師煉藥能力并不能以年紀定論。”

“這世上總有一些天賦迥異的人，她恰好就是那一類的人，她在藥道上的天賦在我所見的人之中也可以排入前五。”

姬夜說道，南信城見著姬夜如此自信，再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女子，不再勸了。

前五，應該天賦不錯了，或許能有一些出采的地方，他心里想著，卻不知道姬夜所說的能排入前五并非是只是姬夜這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