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的風在隧道中翻卷著掃過，人們下意識收緊了衣服，以此來抵御蕭瑟的寒冷。
弗蘭克也感受到了涼意，但他沒有收緊衣服，看著眼前五人，手插在口袋中顫顫巍巍掏出皺巴的紙鈔。
一共七美元，意味著一頓暖和又溫馨的晚餐。
但目前他似乎沒有別的選擇。
“拿來！！你這該死的野人！！”
“記住，弗蘭克。你還欠我們九十三美元，我們明天還會來的，到時候還是只有這么一點，那就別怪我們心狠手辣了。”領頭人一把搶過了紙鈔，對弗蘭克惡狠狠地說。
“我從來都沒有得到過這么多錢，明天我要從哪里弄啊？”弗蘭克慌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竟然一把抓住了領頭人的胳膊，拉住他不可思議地叫喊。
“該死，你弄臟了我的衣服！！”
領頭人一拳打在了弗蘭克的門面上，后者捂著鼻梁連連倒退，淚水混著血水在指尖流淌。
“你們能在這里生存，全都是拜我所賜，是我讓你們在這里存活，所以你們才能活下來，這點道理也要我親口告訴你嗎？”
“真是個蠢貨，在這個城市要怎么活下去，難道還要我教你？”領頭人激動地大叫，他隨即轉身一腳踹在了旁邊流浪漢的身上，后者捂著胸口倒向一邊，領頭人一把抓起錢盒子里的硬幣。
“就是這樣.....明白嗎？”領頭人將硬幣砸向跪坐在地上的弗蘭克，硬幣掉在地上嘩啦作響，一直滾到了遠處。
“好了，方法我已經交給你們了，明天我要看到最起碼十美元以上，我看好你們，畢竟你們最起碼知道人多力量大。”領頭人長呼一聲，捋了捋自己散亂的頭發，想讓自己優雅一些。
他最后瞥了一眼沉默不語的弗蘭克，然后在同伴的簇擁中走出隧道，他們笑嘻嘻地話語隱隱約約傳來，有人在抱怨七美元根本吸不上幾口，也有人譏笑現在的人都太傻了。
“我不是癮君子.....”
“也不抽煙喝酒......”
“所有不良嗜好我幾乎都沒有，我只想好好工作，好好生活。”
“但是....為什么....貧窮，饑餓，寒冷這些東西如影相隨？我越掙扎就陷得越深？”
“鹿藝.....這是為什么？”弗蘭克吐著血水喃喃，他抬起了頭，含淚看向旁邊的人，他感受到了幸運，最起碼有可以訴苦的人。
“哎，我哪知道....”鹿藝搖了搖頭。
他真的不想出面來著，那五個人一看就不好惹，單說身體素質也都是最少打過數百次架的人了，但是.....
他真的不忍心看到....
那樣熱情善良的人吐血沫渣子啊！！
“喂.....我說，你們幾個.....”鹿藝從地上站了起來，臉埋藏在黑色的陰影中，有紅色的光在瞳孔中閃爍，他面向離開的五人高聲喊道。
那五人最先還不信來著，面面相覷感到很荒唐，但是看到鹿藝在向他們招手，于是一個個又嬉笑著走了回來。
他們活動著手腕，關節咔擦作響。
“怎么了，看到我們這樣走掉不爽，所以想要挨頓打盡盡興？”領頭人笑著重新走了回來。
鹿藝暗暗咽了口唾沫，他憑借著寫輪眼的基礎能力，并不是沒得打，對方的動作他完全可以提前看穿。旁邊的弗蘭克暗暗拽了一把鹿藝，眼中的焦急貨真價實。
他本來想和鹿藝抱怨兩句，沒想到這家伙竟然又把那群人叫回來了，而且還一副干架的架勢。
“我們鬧著玩的，大哥我明天一定搞到十美元以上。”弗蘭克陪著笑，將嘴中的血水咽進了肚子里。
“什么？我們還想活動活動呢，你就給我來這么一句？”
“這可不行....”領頭人搖搖頭，伸手就要將弗蘭克和鹿藝拉到無人地帶，準備好好運動一下。
“你剛才說，我們是因為你們的庇護，所以才能生活在這個城市，對吧？”鹿藝面對伸來的手不躲也不避，他抬頭看向對方，聲音低沉。
“呃.....是我說的，怎么了？”領頭人對上了鹿藝的眼睛，他看到了那一抹紅色，心中不知為何一緊，伸出的手也本能般縮了回去。
“我的帳篷，我的衣服，我的生活用品全部都丟了，這些東西你們是不是應該負責呢？”
“因為....我們一直以來都有交錢。”鹿藝抿嘴微笑，緊盯著對方臉頰，他的呼吸趨于平緩，他感覺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一百美元我們會交，但是.....請賠償我的帳篷，以及所有的東西，共計一千美元。”
“一千美元？”
“該死，你在勒索嗎？”除領頭人之外，其他四人立刻無法淡定，這是他們自出生以來聽過最好笑的笑話，有人竟然想勒索黑道？
“這一千美元必須要給我，不然我會找到你們住所，進行索要。”鹿藝聳聳肩，他做事就是這樣，什么事都要做絕，絕對不存在留有余地。
“哈，敢跟我們要錢，看我們不把你便便打出來。”四名禿鷹怒極反笑，他們大步跨過了領頭人，圍著鹿藝，一撲而上。
“太慢了.....太慢了.....”
鹿藝看著慢騰騰沖過來的拳頭，心中越發的自信，一進入戰斗狀態，這幾個人的動作在他眼中就像是慢動作一般，拳頭打在哪里，下一步將會怎樣進攻，甚至連肌肉變化的波紋都看得一清二楚。
即便是未開眼的寫輪眼，它的能力也會隨著能源的收集而增長，鹿藝現在收集到了大概十點能源，寫輪眼就已經達到了這種程度。
以后會怎么樣，他無比期待。
鹿藝在四人的拳中騰轉挪移，輕松無比，甚至有點閑庭若步的意味。
他先是將轟向他腦門的拳頭，輕輕擋到一側，將它對準左側撲過來，想要抱住他的禿鷹，其他倆人在一旁還未來得及攻擊。
緊接著，驚愕在禿鷹們的臉上慢慢浮現。
鹿藝一彎腰，從后方的空隙撤出。
這對于別人是一瞬間，但對于鹿藝來說.....
也是一瞬間。
禿鷹們只是覺得眼前一花，緊接著就是其中一人挨了一拳，這一拳還是同伴打的！！
“你打我干什么？”
“人在那邊啊！！”那人捂著鼻血直流的臉驚愕地大叫，鮮血嘩嘩從下巴滴下，老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