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一月,宋莘跟左巖再次進山,收獲依舊喜人。
這次山雞就獵到了九只,野兔七只。
一只半大的獐子跟半大的野豬。
托左巖的福,宋莘從進山到出山,都沒有機會說話。
“左小巖,你什么意思?”
出了山,兩人歇腳的空擋里,宋莘黑著臉瞪左巖。
左巖:…不用時刻提醒我是個小弟弟,請叫我左巖,謝謝。
至于什么意思?
呵呵呵,自己那啥嘴,自己沒數(shù)?
宋莘硬是被左巖那復(fù)雜的眼神看的心虛起來。
雖然,她覺得自己并沒有什么可心虛的,但是吧,這心里,…
就,就蠻沒底的。
是哪里出了問題呢?
宋莘想了三秒,堅定的表示,自己沒問題,絕對OK的!
圓溜溜的大眼睛咕嚕咕嚕的轉(zhuǎn)著,突然那雙靈動的大眼睛變成了月牙狀。
宋莘咧著嘴,將背上肩上還有手里的獵物堆放在左巖的腳邊。
“你一只呀,我一只,你一個呀,我一個…吶,左小巖,這份是你的,畢竟男子漢嘛!”
宋莘一只手將自己的那份獵物輕松拿起,另一只手拍了拍少年消瘦的肩頭,笑的一臉慈祥,然后毫不猶豫的大步流星朝前走去。
左巖:…
是男子漢不假,但力氣不如前面的女子,也是真啊~
左巖抿唇將地上的五只野山雞,四只野兔,先掛在肩頭,最后憋著勁兒,將那估摸有個一百來斤的野豬背在背上。
少年人,總是要強的。
看著前方女子輕快的姿態(tài),左巖心底升起不服氣來,提氣加速。
然而,有些事情不是你有志氣就行的。
爭強好勝,還需量力而行!
“呼哧,呼哧…”
左巖扶著一棵樹,大口喘著粗氣,小腿肚在發(fā)抖。
樹旁有塊誘人的大石頭,可他不敢坐,他怕坐下去,起不來…
左巖暗自磨牙,從今日起,他,一定好好鍛煉身體,一定要超過那個將他甩于身后的人!!!
#
從太陽未落,一直到天色擦黑,宋莘才等到左巖回來。
宋莘看著狼狽的少年,借著朦朧的光線,眥著牙,咧著嘴,
“左小巖,你不行啊!哈哈哈…”
那笑聲,好不張狂!
系統(tǒng):…wtm…
這是什么魔鬼宿主!?
不愛護不呵護任務(wù)對象就算了,竟然還如此嘲諷人家,不想活了嗎?
好大的狗膽!
…
左巖,
“很好笑?”
少年清朗的聲音,不高不低,如同琴弦,很是好聽。
“還行還行,只怪你太弱,哈哈…”
宋莘叉著腰,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渾然忘了曾經(jīng)的無助跟小心。
系統(tǒng):…
系統(tǒng)在線手動銷毀剛整理完畢的《任務(wù)攻略大全及宿主強大內(nèi)心的養(yǎng)成》。
呸!
狗宿主!
信了你的邪!
系統(tǒng)如今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的宿主,就是個小騙紙!
什么郁悶,什么愁苦,什么悲憤,都是騙人的。
此時的張狂跟小人嘴臉才是真的!
哼,
這么能耐,自己做任務(wù)去吧。
宋莘可不知道她一時的得瑟,惹她家的統(tǒng)統(tǒng)生了氣。
如果知道,
只會,更、得、瑟!!!
他喵的,來到這個世界伏低做小這么久,總算把這臭小子綁上賊船。
哼,
他們可是拜了天地,敬告過祖宗,全村人都承認的姐弟。
宋莘叉著腰,點著腳。
單看相貌,宋莘倒也算得上嬌小可人。
可再看這姿態(tài),這渾身流露出來的氣質(zhì)…
整個一小無賴!
左巖磨磨后槽牙,
他當(dāng)初的感覺果然沒錯。
女無賴!
左巖將獵物通通丟在宋莘跟前,氣哼哼的走了。
只是那步伐看著狼狽了些。
宋莘見此,更是一頓“哈哈哈…”
給左巖氣的不行,想走快,奈何雙腿沒勁。
只能在心底發(fā)誓…
…
少年的身影融入夜色后,原本猖狂的大笑聲瞬間收音,腳尖踢了踢那一堆獵物,沖著夜色翻了個白眼。
#
“左小巖,走了。”
宋莘拍著左巖家那不太好的門,那力道看的系統(tǒng)亂碼直跳,
咋地,人家的大門都不放過了嗎?
這么放飛的?
屋內(nèi)早已穿戴整齊的左巖,額角抽抽~
深吸幾口氣,初冬的涼氣,讓他內(nèi)心那團無名火,得到安撫。
沉著眉眼,拉開門。
“你怎么這么磨嘰啊,快走快走。”
宋莘將獵物分一半給左巖,就招著手讓左巖快點跟上。
左巖:…
“就沒什么要跟我說的?”
少年清朗的聲音,帶著不知名的壓抑。
宋莘腳步一頓,
?
哦,對了,
“今兒咱得加快速度,不然褚老板等急了,到時候該壓價了,快點跟上。”
宋莘說完還皺眉瞥了左巖一眼,那眉宇間的不耐煩,跟眼底明晃晃的嫌棄,讓左巖瞬間變成蛤蟆。
氣死他了!
真是氣死他了!!!
…
氣的要死的左小巖,背著獵物一口氣走到鎮(zhèn)上,沒有歇腳。
從鎮(zhèn)上最大的酒館出來,得了一筆入賬后,宋莘樂滋滋的,看啥都是美好的。
抬手拍拍身旁少年的肩膀,“我家小巖真棒!”
左巖:…別以為說兩句好聽的,就能讓我不生氣哼!
少年耳垂微紅,眼神躲閃。
然,
惹的左巖越來越像個少年的人,此時正伸頭探腦在包子鋪前,跟包子鋪老板聊的火熱。
左巖:…
十四歲的少年,突然就覺得很委屈。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自從娘跟爹接連去世之后,他已經(jīng)極少有情緒上的變化。
確切說,也沒有人來掀動他的情緒。
村子里的熱鬧與悲苦,都與他無關(guān)。
他以為,他這輩子就會這么茍且一生,像一個怪物那樣。
偏偏,他遇到了一個心思善變,毫不講理,力大無窮,還…古靈精怪的姑娘。
這姑娘,還成了他的姐姐。
他至今都沒想通,她,為什么要執(zhí)意做他的姐姐?
情義?
不,那雙漂亮的眼睛看他的時候,還不如看到一塊肉來的熱切。
可如果不是情義,又是為什么?
左巖真的想不明白,畢竟,他一無所有,而對方做了他的姐姐,那就是連他這個人都不圖的。
難道,只是一個“長姐”的稱謂?
可是,毫無血緣,毫無關(guān)系的兩個人,怎么會憑白無故給自己攬起這么一個責(zé)任?
她,到底在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