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淺溫從夏家出來,一時間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
出了這檔子事,卻沒有被罵的狗血淋頭,似乎該笑。
但一想到以后自己沒有了挑本子的權利,她又覺得自己曾經夸下這要登上頂峰的海口,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才能實現。
她站在院門口,仰頭看著天上的月,忍不住想長嚎幾聲。
夏淺溫今日并沒有睡在家里,等她走了以后,夏黎去了夏奶奶的房間。
“媽,我想和你聊會兒。”
夏奶奶放下手里的書,摘了老花鏡看她。
“你是來問我小淺溫的事吧。”
夏黎點了點頭,此時的她沒有了女強人一貫的凌厲氣勢,姣好的面容上露出隱隱的擔憂。
“媽,那我就直說了。雖然陸家于我們家有恩,陸梁也是個好孩子,但我覺得戀愛這事,還是得夏夏自己決定。”
夏奶奶面帶微笑,眼神帶著幾分狡猾:
“你覺得我是在亂牽線。”
“媽,我不是……”
話還沒說完就被夏奶奶截斷。
“夏黎,在你心里我是不是就是個老頑固?”
“我雖然老了,但我玩的慣手機也跟得上潮流,我怎么還會搞那老一套的安排婚姻。我呀,是看那孩子是陸梁才牽的線。”
“什……什么意思?”
“小淺溫的性子強硬,從小眼里就融不進沙子,遲早要吃虧。陸家那個孩子呢,早早就出道在圈子里混,現在也有了自己的一番天地。有他帶著小淺溫我也放心些。”
“那為什么就一定是他呢?想找人護著夏夏,讓夏津去找不是會更好?”
夏奶奶搖了搖頭,開口:
“陸家世代功勛,教出來的孩子不會偏離正道,其他人我不放心。”
雖然這些理由合情合理,但夏黎還是覺得哪里怪怪的。
真的只是為了找個人信得過的人保護她?
雖然她心里還有疑問,但也沒有再問下去。
等她走了以后,夏奶奶才重新看向墻上掛著的老照片,自言自語:
“當然也有那么一點點私心,想要完成老頭子最后的愿望。”
-
距離夏淺溫去錄制綜藝,還有兩天時間,這其中的一天就被趙煙給征用了。
夏淺溫殺青,趙煙也從酒店里搬了出來,這次的服裝設計展被延后了。
所以趙煙就找了個房子,打算短租一段時間。
今天就是搬家的日子。
趙大小姐雖然是短租,但是也決不能將就。
在網上訂的各種家具和生活用品,今天全部到貨。
夏淺溫踏進那個門的一瞬間以為自己進的是順風的倉庫。
她從快遞山中辛苦的扒開一條路,終于看見了盡頭的趙煙。
趙煙正在裝她的設計桌。
“哎?你來啦,快坐。”
夏淺溫環視了這一圈,除了自己腳下站著的地方,勉強可以算是一塊凈土。她真的找不到可以做的地方。
于是她隨屁股坐在了一個紙箱上。
“你這哪是小裝飾一下,要不是房東不讓鑿墻,我真怕收房的時候你被人打一頓。”
趙煙從一眾螺絲釘里抬起頭來,“哎”了一聲。
“你別說,我是覺得廚房太大,壓縮了客廳的空間,之間練成一個才是最好的。”
說著扔了一把刀給夏淺溫:
“開工。”
夏淺溫沒轍,使著一把小刀從天亮開到了天黑。
到最后她甚至覺得自己給趙煙表演一套小刀搖花手。
將紙箱從房間里清理干凈,夏淺溫終于放下小刀,隨地坐了下來。
眼前的屋子煥然一新,以灰白藍為主色調,看著就讓人心靜。
趙煙從樓下的超市里帶回來一扎啤酒和小菜。
“慶祝我喬遷。”
夏淺溫也拉開一罐,兩人就這樣坐在客廳地板上,就這小茶幾喝酒聊天。
“為了報答你今天幫我,以后你紅毯的禮服,我包了。”
“趙大設計師就是大氣,干了。”
趙煙仰頭的縫隙里一直打量著夏淺溫,她似乎和平常并沒有什么不同。
不是裝的,她能看出來。
“夏夏你接下來什么打算?裘任的事,你現在在網上可是熱度不減。”
夏淺溫“卡啦”一聲捏扁罐子,咂了咂嘴。
“接了一個綜藝,后天去拍。”
“這么快?”
“也不算快了,中間隔了三天。怎么,我還沒走,你就舍不得我了?”
“別貧,裘任之后還有再找過你嗎?”
“沒有。”
雖然她單方面把人刪掉了,但要是裘任真心想找她,也不會找不到。但到現在,她沒有收到任何消息。
“沒有最好,最好永遠消失,再讓我看見他,我見一次,打一次。”
夏淺溫聽見她這么說,又開了一罐啤酒,神情輕松:
“看不出來你還是個暴力狂。”
趙煙見她這副神態心里放心了不少,也跟著她開玩笑:
“我時裝界百變小天后的名號是白叫的?”
看她似乎已經走了出來,趙煙也就放心問了下一個問題:
“你現在殺青了,那你和陸梁打算怎么辦?”
一罐啤酒讓夏淺溫的臉色微微有些陀紅,她左手支著頭,右手拎著啤酒罐來回搖晃。
怎么辦?
她也想問怎么辦?
她原本的計劃是要回家分手的,就昨天那情況,她要是現在敢分這個手,明天夏津就會把她給封殺了。
趙煙見她神情變的蔫蔫的,也不開口,就想激她一下:
“你老實告訴我,你喜歡他么?”
夏淺溫依舊轉著酒瓶子,倒是沒拖拖拉拉:
“喜歡啊。”
趙煙眼睛一亮:
“真的?”
這回夏淺溫倒是笑了:
“騙你我有錢拿?”
趙煙為自己吃到瓜的心態,猛干一口啤酒,眼角甚至帶著淚花:
“我那傻兒子熬出頭了,恭喜你們。”
夏淺溫的嘲諷技能還沒發,趙煙就又反應過來:
“不對呀,你倆這都兩情相悅了,那你為什么還一臉蔫蔫的表情?又發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她盯著夏淺溫,眼里在說:你如實招來。
夏淺溫放下啤酒罐,改用右手托腮,看著對面的趙煙:
“之前我和他說過要分手,家里那層關系。但現在這手一時半會兒還分不了,所以我在想,要不直接攤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