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似乎都沒有起身的想法,更別說公子碩了,就連公子湮也抱著夫雪婳說,多睡會兒,外面雨水滴答滴答的聲音讓人聽了悅耳不已。
雨一直下,夫雪婳下了榻,到了外面讓人打來水,開始給自己梳洗,梳洗過后,她站在房間門口,手伸出屋檐,任由雨水打濕她的手,柚子被挽了起來,但是仍舊打濕了一些。
“夫人,”公子湮關上門,把手上的披風披到她的身上,“又不穿鞋。”他從夫雪婳的身后,抱著她,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
“公子不知,妾自小就最喜歡這大雨天,像這樣的天,妾都會覺得格外的安靜,心里也格外的安穩。”
“濕膩膩的。”他把夫雪婳的手拿進屋檐里,“衣袖濕了,換件衣裳。”夫雪婳聽著公子湮的話,他似乎很不喜歡下雨天。
“那妾去換身衣裳。”夫雪婳轉過身,走進了房間里面。公子湮想起了多年前那個雨夜,鄭夫人在雨地里穿著帶血衣裳被人拖走的模樣。
“昨夜的雨實在是太大了,雷聲響徹了整個小巖山,你們倒是睡得安穩。”公子跡看著出來的眾人,打著哈欠似乎在表達自己的不滿一樣,“今日便下山吧。”
“可這雨剛停,地面濕滑不已,怕是下山不容易。”美君子也從后來走了出來,坐到了公子跡的一旁,給自己倒了口茶水。
“嗯,夫人說的也是,只是封禹城有些事情要處理,不能久待。”也沒人多問,公子跡讓人傳來早饗,眾人一起用了起來。
“今日院子里很安靜,想必這樣的天氣,大家都倦怠得很吧。”夫雪婳看著身旁的公子湮,他沒有說昨晚的事情,因此只有他和公子跡兩個人知曉,對方來了十幾人人,也就是他武藝超群,也很警覺,先行解決了幾個人,他們兩個人打起來也很費力,對面的武功也很高強,他手臂上有著一個刀痕,公子跡就狀態更不好了,身上大大小小的刀痕有四五個,昨晚上他們二人去找到了良叔,讓人把尸體解決了,也給自己包扎了,然后才回到自己的房間里休息,而夫雪婳那時候,依舊睡得很香。
“我也想多休息休息,奈何夫人起了個大早。”公子跡輕描淡寫的說著,似乎在責怪美君子起太早,又似乎沒有。
“你先起莫要怪我。”美君子不以為意的冷哼一聲。
公子湮想著昨夜,為何那些刺客進來時動靜那么小,若不是他們提前布置了響鈴,想必,這些刺客就得逞了。
而小院的大門是開著的,打斗的時候公子碩不在,他的房間里面也沒人,他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也就好在無事,他也沒有想要過多的進行追究。
只是,在這小巖山上,可以悄無聲息的到達他們住的院子,這個人的權利,錢財都不會少,是封禹城的某個達官貴人,想了很久,他都不知道是誰,決定回封禹城調查,昨夜便連夜讓人去通知公子府的人,今日他們要回去。
到了午時,院子里才有了嘰嘰喳喳的聲音,才熱鬧了起來。
“我們今日便啟程回去?”嘉禾本來在怔愣,突然想起了什么來抬起頭問了出來,大抵是下過雨的天氣,有些冷,她身上穿著披風。
“對,他們是這樣說的,說是封禹城有些事情要處理。”夫雪婳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一點都不緊張,而公子湮公子跡心照不宣的都沒說。
“本來還想多待些時日,想著這里的環境安靜些,闕哥哥來了這里都好了許多。”或許是心理原因,就是覺得公子闕身體好了許多。
“雨要停了,這小巖山其實也沒有什么好玩的,就是有個茶園子,還有個湯池而已,僅此而已,也沒有什么好玩的。”確實,小巖山上除了這兩個,也沒有什么好玩的,公子碩的神情疲憊,雙眼下方還有淡淡的青紫。
“可我聽說,小巖山上有個吊橋,叫做風雨橋,據說,夫妻一起走過鵲橋,到了對面的喜梁山,可以長長久久,任何風雨都吹不散,喜梁山上面有個許愿池,很多人都去那里許愿,很容易實現呢。”嘉禾笑瞇瞇的牽著夫雪婳和美君子,“五嫂嫂有什么愿望?”嘉禾雖然經常來小巖山,但是卻也只是聽說過風雨橋,從來沒有去過,一是因為那里的人太多,她們的身份,也不太好去,二是,當初公子闕并不在封禹城,她一個人去,也很無趣,只是如今,她也很想去,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同意。
“自是有的。”
“五哥哥,你看五嫂嫂這就是想去的模樣,去一下嘛。”嘉禾祈求的看著公子湮。
“只是這風雨橋,不在小巖山頂,要出了這個院子,往下走走,倒也不遠,若是五嫂嫂六嫂嫂有想法,去一趟便是。”公子碩也向公子湮投去目光,公子湮點了點頭。
嘉禾便站了起來,提起裙擺,往自己的房間跑去了,想必是去收拾東西去了。
“你不去收拾東西嗎?”夫雪婳偏過頭,看著不為所動的美君子,“還是說,你不想去?”
“反正有人會收拾的。”
美君子的話音剛落,公子跡身旁的婢女便離開了。
“很想去?”公子湮扭頭看著夫雪婳,她克制了自己想去的沖動。
“以前啊,妾很少出去,現在有機會出來,自然是要都玩的,反正下去順便,也不是什么耗時很久的事情,要是以后沒有機會再出來玩了,才不會后悔啊。”
“若是喜歡,夫人想去哪兒便去哪兒。”這是迄今為止公子湮說的第二遍。
“那可說定了啊,若是公子到時候不帶妾去,妾就……”
“你就如何?”他笑著看著她,如果說她的笑容就像泉水般輕柔,那么公子湮的笑,就像冰山中的一抹暖陽般。
“妾就再也不理公子了。”她想了想,她確實不能怎么樣,只能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