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祖母,當下婳女在這兒陪著你呢,若是王祖母念著我了,便差人去公子府告知我一聲,我定會快快的來看你的。”夫雪婳剛說完這句話,王太后示意小娥稟退左右的人,房間里面只剩下了他們三個和自己的貼身丫鬟。
“孩子啊,你和湮成親也已經過去了大半年,肚子怎么就不見有動靜呢?”王太后的聲音很慈祥,但是問出的這個問題卻讓夫雪婳的臉上添了幾絲紅暈。
“這種事是急不來的,更何況公子說了,莫急,該來時總歸要來的。”
“婳女,你們感情還穩定吧?”鄭夫人的聲音雖然有些淡淡的,但是其中也透露出來了一絲的期待與關切。
“好是好,只是最近公子很忙,每日回府的時候,我都已經歇下了。”
“那你看要不要找人給你調理調理一下身子。”鄭大人的聲音里面有些迫切,也難怪了,這個年紀還沒抱上孫子。
“王祖母,自從我進了公子府,王爺就找來了大夫,專門照看我的身子,每日都會來給我把脈,這補藥,也是隔三差五的給我送來。”
“如此看來,湮也有一顆當父親的心了。”王太后把手覆到夫雪婳的手上。
“湮也老大不小了,看著身邊的人都有了孩子,自是也想要的。”鄭夫人看夫雪婳的氣色紅潤,聽了她的話,心里的擔憂少了些。
“母親,我聽說前幾日嘉禾妹妹有了身子。”鄭夫人笑著說出了這句話,照理來說,這嘉禾是最后成親的,卻不曾想最先有了身孕。
“哦?是嗎?嘉禾成親不過兩三月,便有了身子,婳女你可得努力啊。”
“嘉禾妹妹她,有了身子?”夫雪婳在宮外都不曾聽說,沒想到這宮內的消息流通得如此快。
“是盡早聽到的風聲,婳女你不知道嗎?我素聞你和王女的關系如此要好,竟不知道此事?”鄭夫人驚訝的看著夫雪婳,“不過也是正常的,想是消息還沒遞到你的府中,便被線人傳到了宮中。”
“看來婳女的耳目不夠靈通啊。”王太后的這句話是在點醒夫雪婳不光是五夫人,更是聯姻王女,在這里,要靠自己,沒有多少人會幫她的,夫雪婳也領會到了,反握了握王太后的手,表示自己懂了,確實是自己這些日子太過于松懈了,只顧著公子。
“地上涼,趕緊起來坐著吧。”夫雪婳便坐到一旁的蒲團上。“這公子跡和美君子成親都已經過了一兩年了,肚子也是沒有動靜。而如今曼羅國和東離起了糾紛,一旦撕破臉,美君子便站不住腳跟了,還是要有個小世子才行,再不濟,有個小郡女也能好些。”王太后的這些話并沒有避諱鄭夫人,而是當著她的面說出來,鄭夫人也都懂,只不過她一向都不愛理這些,再說,她很是歡喜夫雪婳這個兒媳婦,而王太后也是個通透人,點醒夫雪婳是必要的。
“婳女出宮定要去平定候府看看嘉禾妹妹,再跟她請教一下。”夫雪婳開口調侃的說著。
“女娃娃家家的,竟如此不害臊,這話出去了可不能亂說。”王太后的手在夫雪婳的手上拍了拍。
“知道了,王祖母,婳女已經將你的所有話都記在心里了。”說這話的時候給王太后遞了個眼神過去。
“也該用午食了,鄭夫人你帶孩子去你那里吧,哀家坐了許久,也該休息休息了,婳女,哀家的話,一定不要忘啊。”說完,小娥便扶著王太后進了內屋,他們也隨即去了鄭夫人住的地方。
兩個人在院子的桌子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午食也在準備著,夫雪婳和鄭夫人繡著香囊,鄭夫人拿過她手中的香囊,嗅了一下,“果然,南祈女子的手就是巧,簡單的香囊聞起來舒服,上面的繡花也是巧得很。”
“庶母繡的更好看,我的香囊和庶母的比起來,有些小家子氣了。”
“夫人,宦人江讓奴跟你說一聲,公子已經來用飯的途中了。”
“好,你讓崔姑姑布置好午膳,一會兒就用膳了。”她用那些手帕的手在夫雪婳的手上輕輕拍了拍,“這公子湮啊,你別看他臉上冷冰冰的,實際上啊,這心里,最是良善的。”
“庶母,兒都知道,公子其實最是溫柔體貼的,也最是知冷知熱的,盡管他的臉上,笑容言語都很少,但是我總是可以感覺到,他每時每刻都在我的身后,就好比今日,我掀開了馬車簾子,公子雖說讓我放了下來,但是我知道,是因為路上涼。”她甜蜜的說著,像是在跟人炫耀他的好一般。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了。”鄭夫人聽著夫雪婳的話,輕輕的嘆了口氣。
“庶母,公子雖說看起來很兇,但心確是最軟的。”反正在她眼里,這個夫君如何都是好的,怎么看怎么歡喜。
公子湮給鄭夫人行了個禮,“庶母。”幾人便往正廳走去了,他都聽見了夫雪婳說的話,自己真的如她心中那般好嗎?
簡簡單單的用膳之后,他便帶著夫雪婳出宮了。
“公子,庶母說嘉禾妹妹有了身子,過兩日我想去探望一下她。”
“看夫人身子有些倦,便沒說,禮都送了過去。”公子湮閉著眼休息,還說她倦,自己明明才是最倦的吧。
回到了公子府里,夫雪婳便讓大夫來給自己把把脈,“大夫,我這身子怎么樣,為何久久沒有喜事傳來?”
“夫人還請放心,從脈象上看,夫人的身子并無大礙,也有些日子沒用補藥了,我回去給夫人開些補氣養血的藥方子即可。子嗣這種事,誰也說不準啊。”他說完這句話便離開了,夫雪婳也覺得大夫說得很是在理,這種事情是強求不來的,這個時候公子湮走了進來。
“我跟夫人說些事。”
公子湮的話音剛落,四周的婢女便諾了一聲退了下去,門被關好之后,他坐到夫雪婳的身邊。
房間里面有些格外安靜,夫雪婳靠在公子湮的肩上,“公子有事要跟妾說嗎?”
“年節我要出趟遠門。”
“這是為何?”年節是一年中最重要的節日,且東離王給了公子湮一年的假日,為何今日又說要在年節匆匆出門,是有什么大事嗎?
“邊疆的戰事。”他握著夫雪婳的手,今天王父找他討論了這件事,讓他年節前便出發。
“可是父皇不是恩賜公子不是有一年的休沐嗎?如今還有些時日啊。”她突然聽到這個消息難免有些接受不了,可是也說不了什么。
“戰事吃緊,也是迫不得已。”
“那公子,何時啟程?”
“十五那日便走。”
“還剩下不足三日的時間了,也不知道公子一走,要走多久。”她有些失落,十五便走,以前聽說過他常年出征,也是和親前才回來的。
他牽過夫雪婳的手,“很快就回來,莫要憂心。”怎會不憂心,這是上戰場又不是探親戚,但她也不好多說什么,只是有些悶而已。
第二日,夫雪婳讓人收拾著東西,公子湮不解的看著眼前的這幅情景。
“其實妾之前就聽說了公子要出征的事,但是也只是聽說,如今公子自己都說了,妾當然要給公子收拾些東西了,公子是有夫人的人,有些想不到的地方作為夫人肯定是要想到的。”
“月,讓人把護膝拿過來,”片刻后,她接過侍女月拿出來一對護膝,“也不知道這邊用不用這個,但是公子去了苦寒之地肯定是用得著的。”她把護膝裝到包裹里,公子湮看著她為自己忙碌的樣子,一把把她摟到自己的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