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至始至終都對她沒有情意,那些給她修摘星樓,種竹林,一起上小巖山這些只要是不過分的要求,他都應了。
若不是因為他,李文也不會想著對葉小君下手,毀了一個女子一生的清譽,可是他沒有很憤怒,只是很平淡的接受了她的各種各樣的要求,而那日,他看見夫雪婳被他碰的時候,一股怒火從心底油然而生,竟是沒忍住將他打死,最后還決定不解氣般。
葉小君用了她的第三個要求,那便是不讓公子湮告訴夫雪婳他們之間的種種,不管是六年前的事,還是前些日子的事,她都希望他可以隱瞞。
公子湮如今看了她她,這個女子為了他付出了很多,便應了。
經過長時間的出行,公子湮一行人終于到了封禹城。王上聽說了這次的艱險,特許他不用入宮,可直接回公子湮府歇息。公子湮看著公子府的大門,他已經一年沒回來了。
正要出門的侍女月和侍人白看見了公子湮,“月姑娘,快去跟夫人說,公子回來了。”他的手都微顫著,上前去接公子湮,而侍女月則趕緊回頭。
“王女,公子回來了。”侍女月小跑著進了聽風閣里。
“真的?公子他,他回來了?”夫雪婳站起來,衣擺把盤子掃落在地,她提著裙擺,跑向了正廳,看到的是公子湮穿著盔甲,站在門口,她在此刻,用手帕捂著嘴,想說話,可是哽咽了許久,她撲到他的懷中,用著哭腔說著,“公子。”公子湮輕拍她的后背背,“他們都說,都說公子你回不來了。”
“沒事。”他把夫雪婳打橫抱了起來,大步走進客廳,將她放到主座上。
夫雪婳這才看到了站在了一旁的葉小君,是公子湮書房里的那個女子,她的腦袋嗡的響了一下,那時候她來了這里兩年多,第一次踏進他的書房,書房里的墻上,掛著的是一個女子的畫像,自己和她竟然有幾分像。
她聽聞了公子湮的噩耗,走進來,看到的卻是別的女子的畫像,畫中的女子,究竟是誰,她不知道,只是關上了門,走了出去,侍女月輕輕的問了一聲,她卻什么都沒有說。
看著坐在另一邊主座的公子湮,他喝了一口茶,“這是葉小君,太子哥哥伴讀的親妹妹,這是南祈王女,我的夫人。”葉小君,公子湮從未跟她提過,可是掛在書房里日日都能看見,所以這個女子和公子,究竟是什么關系呢?
“見過夫人。”她盈盈一拜,夫雪婳讓侍女月給她扶了起來,把她扶到一旁坐著,然后給她倒了一杯茶,但是葉小君卻端起茶杯,跪在練夫雪婳的面前,“請夫人喝了妾身這一杯茶水。”
夫雪婳看著眼前的一幕,不是很明白便看向了公子湮,“以后她便是公子府的側夫人。”但是既然發生了,公子湮什么都不能說,只能將名分給了夫雪婳。
公子湮的手握緊了夫雪婳的手,也沒有想到這一出,夫雪婳更是猶如天塌了般,她以為他把自己帶來的媵妾都安置到了別的地方便是許她一人的做法,可眼前發生的事不就是他要迎娶側夫人了嗎,他可以擁有兩位側夫人,如果自己帶來的媵妾沒被安置到別的地方,理所當然是側夫人的位置,所以他只是怕要錢的這個女子沒一個合適的位置是嗎?既然最后還是要和別人分享,剛開始又何必給她希望呢?
她還聽說剛開始來聯姻時,公子湮曾和王上據理力爭過,可最終還是被迫迎娶了她,所以以往的柔情蜜意都是假的嗎?眼前的這個女子在他心里又是什么地位呢?她一時間想了很多,盯著面前跪著的女子,想著自己茶水不服他都不知道,卻如今要她喝了這杯妾室茶。
公子湮卻沒想那么多,只是以為夫雪婳會懂他,可顯然夫雪婳的腦子都是亂的,又怎會懂他呢?
夫雪婳定了定自己的心神,“公子當真是要收她當側夫人?”
“嗯。”這一聲嗯,仿佛千斤重般,眼前的這個男人回來,竟然帶了個側夫人回來。
夫雪婳不再遲疑接過葉小君手里的茶杯,正準備喝下去的時候,“王女,你……”侍女月還沒有說完,夫雪婳示意她不要說話,她喝完這杯茶水,葉小君卻又拉過一個孩子跪在她的面前。
“承兒,給母親敬茶。”夫雪婳看著面前這孩童,約莫七八歲的年齡,她讓他叫自己母親,所以說,這是公子的孩子?
“母親。”男童端著茶杯過來,跪在夫雪婳的面前。
可她從未聽說過啊,她見公子湮沒有想要開口解釋的模樣便接過茶水,隨后讓人安排葉小君和郢明承住進了攬月軒,“公子的長子原來這么大了,妾都未聽公子說起過。”夫雪婳說話間帶著一絲絲的酸味,他長子都這么大了,那卿歡算什么?
緊接著她便暈了過去,侍女月急急忙忙的請了大夫過來,“夫人可是食了些什么東西?”大夫站在小院里問著侍女月情況。
“王女用了些茶水,從小王女食用了茶水都會如此,身上還會起疹子,奇癢無比。”大夫看著夫雪婳手上的疹子,帶著侍女月出去抓藥了,侍女楊給她掖了掖被子便退下了。公子湮坐在床邊,看著眼前這個渾身是疹子的女子,心疼得緊。
“為何剛在正廳不說?”公子湮問著身邊的侍女月,剛剛她分明是在大廳上的。
侍女月跪在地上,“王女不讓奴婢說,但是公子跟王女相處了這么些日子,都不知道王女茶水不服的嗎?公子一回來,不是先問夫人,不是先看小郡女,倒是領了個側夫人和長子回來!”侍女月這樣說著,被侍女楊打了一耳光。
“胡說什么你?”侍女月自是更委屈,跪在地上低著頭抽泣著。
“是夫人不聽話,不曉得跟公子說清楚,以往只是身上起疹子,都不會有事的,只是這次量多了些,夫人才暈厥過去的,大夫說用了藥過幾日便會好轉。”侍女楊邊說著邊讓人都退了出去。
公子湮看著床上躺的女子,確實,她每次喝的都是菊花茶,上次盡管自己采了茶葉,她也沒有喝。
他褪去她的衣裳,給紅疹子都抹上藥膏。喚人提來了熱水,沐了個浴,進了被子里,摟著她,鼻子間全是她身上的香味,盡管混合著藥膏的味道。
她還沒來得及指責自己,便昏睡了過去,不過這種能抱著她的感覺,真的是舒服極了,他閉上眼睛睡了這一年來最安穩的覺,他真的是困得累得連卿歡都不想去看。
等他醒來的時候,懷里的夫雪婳也醒了,臉上的疹子卻還沒消,夫雪婳看著他,穿好衣裳,“公子不去看看側夫人嗎,今日是她第一日到公子府中。”夫雪婳對他說的第一句話是這個,沒有責備,沒有不高興什么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