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離看著他，不經意吞口水，無奈道，“去水咒，我不會。”
他看著自己的模樣，立馬背過身去。心中大怒，軒轅云祁好樣的！
“是么？”一把七星青虹劍從天而降，插到蔣旭中身邊的石磚上，再近半分，恐怕就要傷到人了。
他是故意的！
音離也抬頭望了望天，不知道后土大帝此舉何意。
蔣旭中又將劍拔出，正有打算找他算帳，腦海中就傳來軒轅云祁的聲音，那人接著道，
“尚文節的事，我也聽說了，你要迎娶圣女一事，已經傳開了，下界二十八年后就會選拔圣女，但圣女不可能是她。”
“呵，姑母真是好計謀……”蔣旭中輕笑，他沒想到姑母還派人特意送了封信給軒轅云祁，讓他的好兄弟也來勸他。
軒轅云祁又道，“且在下界時你殺過一人，剛不巧冥界又告到了我這，所以，只好封印住了你的靈力，不過，你到是可以趁此機會離她而去……”
“那人該死，何況我怎么可能丟下阿姐一人在下界？”蔣旭中脫口而出。
“我還可以告訴你一件事，你再決定要不要離開！”軒轅云祁似乎料到了他這么說，“如果你選擇不離開，就去想想為什么會告到我這。”
那頭已經沒了聲音，軒轅云祁毫不意外他說完那件事后他的反應，就自己斷了聯系。
人抬頭，已經快到南天門前了。
“師尊。這不是天帝給前水神和您的信物嗎？”游笙望著那個紫砂泥人，他怎么會拿這個過來。
“問問前水神罷了。”
軒轅云祁走后，人就下到天河秘境里去了。凌風挪了兩步，湊到游笙旁邊，小聲問道，“師姐，師尊和小水神的婚事，你怎么看？”
“自然是門當戶對，珠聯璧合了。”游笙毫不猶豫，點了點頭，轉頭望去，“怎么師弟你覺得不合適嗎？”
“不……師姐，我沒覺得不合適……”
*
蔣旭中人愣了很久，久到時間都凝成海。
音離站在一旁，怎么說蔣旭中好歹也是上神，怎么一個去水咒還這么久？還有，他不用仙法也就算了，竟然也同她一樣不會劃水？！
她腦中思索著，只是那人還站在那處，動也不動。她似乎有些看不懂了。
太陽正烈，曬的讓人有些睜不開眼，音離悠閑地召喚出一葉子，“第六式——葉傘！”
第一鑄器大師的武器這樣用，她也是第一人了。
一把金色的傘在小橋邊發光發亮，可這次卻有一束紅光從傘尖射出，只是一瞬間，而又也什么動靜也沒了。
蔣旭中站了晌久，人才轉過身。那人撐著一把金色的傘，一身白衣，人嬌小玲瓏，玉手纖纖。當他看過去時，那人也正好看過來。
四目相對。
她依舊和見她第一眼時一樣，眼睛里帶著柔光，不似出水芙蓉般清新不俗，而是碧海藍天般清澈純凈，她看過來時，她還是她。
蔣旭中緩緩走了過來，臉上看不出情緒，他教授音離去水咒，好在，音離也學的快，立時三刻就學會了。
音離覺得這會她學的要是不快，他身上的水也快曬干了。但她也好奇，為什么他不自己施而要教她？
但這些對她來說不那么重要，能多學些東西也是好的，原先她看的心法、咒語都是和御水有關的，還有些御風術。
蔣旭中見她連這個簡單的咒都不會，才覺得那兩年和她在一起的時間，都不夠去深入的了解她。
音離也學的很快，蔣旭中見她學的不錯，自己心里頓時也有種成就感，他似乎也能感受到當初阿姐教他時的喜悅了，這種感覺似乎也不錯。
等君卿和顰兒兩人尋到此處，都是半下午了。
幾人又來到了附近的城池內，顰兒負責找了個先安頓下來，君卿去外打聽天元宗的下落。
本因現在還是白天，幾人趕路也沒必要，晚上召喚鯤來，應該不出半日就可找到位置了。
音離和蔣旭中兩人也沒什么可安置的，蔣青銘倒是鮮少來凡間，兩人并排走在街上，距離時遠時近。
“阿離，你一直都在凡間長大？”
“嗯。”
“那阿離，你帶我走走……”
“好。”
大街小巷里人來人往，擺攤的小販熱情地叫賣著，還有剛煮好的面香。
路邊玩耍的小孩，正跑過去撿掉落的竹蜻蜓。嘴饞的小孩，眼巴巴地望著娘親，扯著大人的衣角讓給買糖人。還有騎在父親肩上哈哈大笑的父女……
這里充滿了人間煙火氣，對蔣旭中而言則是多了一個了解阿離的地方。
他們走在路上，還有女子時不時地望向看他們。
兩人一個陽光燦爛，一個清冷出塵。
“他們在看什么呢？”蔣旭中小聲問道，他邊走邊看，凡間處處都有新奇物什，比他那些藥材好像有趣些。
“多半是看你！”音離偏頭看他，抿嘴淡笑，在一處面具小攤前停下，在一墻面具隨意看看。
蔣旭中杏眸一低，這話有些不咸不淡。她和他中間還是有一層鴻溝，而那條鴻溝，還是他自己造成的。
這些東西，音離小時候就很喜歡，可何娘從來沒有給她買過，說是這些東西都是騙凡間小孩子的，仙人能施道法術就變成了另外一個的模樣。
可她不知道，其實那些當時想要的玩具，只是裝載著一個孩子的心愿罷了。
她人正拿著一張紅白相配的狐貍面具，思緒被一道聲音打斷。
“仙子長得好像我一位故人！”
說話的是一個女子，音離轉頭，那人一身粉色長裙，一雙黛眉，眼睛上挑，內眼角有個小尖角，既嫵媚，又靈動。
“沒想到莊主也在這，我還以為我看錯了呢！阿離。”那人看向蔣旭中一眼，手就牽住了音離。
“胡靈潯？！”
“阿離，你還記得我，太好了。近百年未見，你現在長得越來越美了。”胡靈潯人湊的近，像是貼在耳旁說話一樣。
音離聽她說了句近百年，以為她是顧及這里是凡間，就說的聲小，便沒有在意。側開，對上那雙眼，都是藏不住的笑意。
蔣旭中撇見了那人看她的目光，心突然一麻，那種感覺有些奇怪，人輕咳了一聲，打斷了她們的談話，“回去說吧。”
音離被胡靈潯挽著，兩人一路回到了住處，顰兒正在原處侯著。蔣旭中一人走在她們身后，在剛才那個小攤停留了一會。
“主上！仙子，胡小姐。”顰兒依次問好，眼睛注意到了她們兩人挽著的雙手，但很快又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