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個口號吧。”陳時突然發聲。

“換口號？”江景語和沈白一起疑惑了。

“真正比賽的時候也不用總喊一二三四。我看你們喊一二三四的時候很多女生跟不上。”陳時看著江景語的眼睛。

“那換個什么呢。”江景語移開眼。

她自己就不太跟得上，口號喊得太快了。

“要不換一二一吧！”江景語突然道。“一是左腳，二是右腳，這樣就能統一腳步了，口號再喊慢一點，腳步聲再齊一點響一點，彎道的時候男生步子再小一點，這樣就齊了！”江景語站起來，想往體育老師那跑。

剛走幾步又折回來，對陳時說：“謝謝！”

陳時低下頭，又抬起來，看著小姑娘越跑越遠。

后來的幾天，大課間跑操，二班跑得越來越好，高二的班主任們站在操場邊上看著自己班學生跑操，老頭子和幾個老師站在一起，聽老師們對自己班夸獎。

每次跑完回班，二班同學臉上洋溢著微笑，不再是疲倦與不愿意。

有些事情，做得越來越好也是前進的動力，不只是因為獲勝的欲望驅使，更是因為做事的過程就足以讓人感到滿足。

正式比賽當天。

“老師，你不跟我們一起跑可不行！你不跑我們直接沒有扣三分啊！”二班喜歡搞事的夏秋爾跟在老頭子后面。

“對啊對啊，老師你不跟我們一起跑操的話我們就沒有機會拿第一了！”沈白也說著。

跑操比賽有一項規定，各班班主任要陪著跑，否則班級直接扣三分。

江景語跑去跟老頭子一說，老頭子居然直接回了個自己不參與！

雖說二班幾天練習下來挺有信心了，可這三分也太多了。于是就出現了班上同學求情希望老頭子參加。

老頭子卻壓根不松口。二班同學瞬間跌落谷底。

下午，天空飄起了小雨，映襯著二班同學們的心情。比不比都無所謂了，這些天的努力就算白費了。

到了下午最后一節課雨還沒停，江景語看著同學們情緒明顯低落，卻也不知道說什么好。老頭子勒令大家自習，不許說話，不準討論。

江景語和沈白這周剛好靠窗坐，聽見老頭子和一班老代在討論。

“這下雨天也得搞哎，孩子們都等著這一天呢。”江景語聽見老頭子的聲音。

“是啊，我們班那幫崽子們也盼著呢。去找老趙說說吧。”

老趙是他們校長。

放學，二班的人見老頭子沒回來，一個也不肯走，收拾東西也慢吞吞的，整個高二樓悄無聲息。

都不愿放學。

正當他們快要放棄的時候，老頭子站在班門口，大手一揮“去操場。”

呼聲一片。

操場上還有水漬，塑膠跑道踩上去還是滑的，一不小心就能滑倒人。

平時這個時候學生要不就是回家，要不就是在食堂，操場只有散步的家長們。但現在，整個操場只有蓄勢待發的士兵。

欄桿外是圍觀的群眾還是匆匆路過的行人，與他們無關。

哨聲吹響，江景語舉著二班的班旗，跑在隊伍最前面。天色已黑，但大紅的班旗迎風飄動，暖黃色的燈光下，每個二班人看見的是自己的歸屬。是勝利，也是家。

身后，是說著不會參與卻一步不離的班主任，耳邊，是一次又一次辛苦練習換來的整齊的腳步聲。

整個操場，剩下的，似乎只有風聲腳步聲和口號聲。所有的嘈雜，慌亂，緊張，拋之腦后，不管不顧。

一，二，一。左，右，左。一步又一步，一圈又一圈。紅色的塑膠跑道染紅了江景語的小白鞋，染紅了二班人的心。

在這一瞬，似乎每個人忘了輸贏，一心只有向前，向前，再向前。

整個青春，總會有難以順遂的事，成功與失敗，挫折與考驗，相聚與別離。但是哭完了，我們會更努力地向上生長，不顧一切地向前奔跑，向著未來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