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李予初這邊才洗漱完,把薛紹推進了書房,就聽見了甜膩膩的聲音。
李予初還沒想起這聲音是誰的呢,就被抱住了。
粉嫩嫩的小姑娘還不到她胸口,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閃忽閃,梨渦淺淺,活潑可愛。
“若萱妹妹。”李予初垂眸,看著小姑娘抱著她的腰,然后,伸手,不動聲色把人拉開。
“姐姐,萱兒好無聊啊,夫人說,姐姐會陪萱兒玩的。”
“……”李予初看向姍姍來遲的丫鬟,母親身邊的翠蘭微微低了頭,而小姑娘身邊的丫鬟,比她大不了多少,乖乖巧巧站在翠蘭身邊。
“好啊,姐姐陪你玩兒。”李予初擠出來一抹笑,小孩子,她……
應付不來……
“姐姐真好!”李予初又被小姑娘抱住了,毛茸茸的腦袋倚在她胸口上,莫名讓李予初回頭看了眼緊閉的書房門。
“姐姐又漂亮了呢!”
“嗯?”
“四海閣上,姐姐替我們解圍了,萱兒記得!”小姑娘蹦蹦跳跳進屋,站在門口回頭看李予初。
“……好記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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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鐘后。
李予初看著自己手指上錯落纏繞的彩線,又看了眼眼前興致勃勃的小姑娘,打起精神。
只見小姑娘軟乎乎的小手在彩線中穿插,手指輕勾,片刻間,彩線到了小姑娘手上,還換了一個花樣。
“姐姐,下面那根,小指勾住,食指和大拇指勾住第一根,往上翻。”
徐若萱笑嘻嘻的往李予初身邊挪,越來越近,一邊嘟著嘴巴,一邊指點迷津。
“好了。”李予初依言,纖細白嫩的十指翻飛,瞬間把彩線套了回來,輕輕出了口氣,遞到小姑娘面前。
幾個回合后……
“姐姐,到你了!”
李予初回過神來,看見小姑娘更加像是不高興了,小手巴巴的往她眼前送,細細的彩線被撐成一張網,正是方才她翻過的樣子。
“姐姐不喜歡翻花繩嗎?”
李予初這才翻過來,就聽見了小姑娘可憐巴巴的聲音,一抬眼,果然,眼底的小委屈都快滿出來了。
“不喜歡。”
“……噢……”
“要不,姐姐教你畫畫?怎么樣?”李予初對這種游戲沒有一絲一毫的興趣,壓根控制不住她自己走神,更何況,她還不知道嫂嫂怎么樣了。
雖然說,徐二姑娘在她這邊,肯定是侯爺松了口的,那嫂嫂自然是沒有大礙的。
但是,是誰給徐家送的信?
按照阿紹的說法,結合她自己之前的推論,那么,嫂嫂是被誰設計“誤傷”的?
父兄都不在府上,宮里那位要搞個大動靜,收尾的關鍵時候,也是對方反撲最為厲害的時候,既然兄長親自“失蹤”,必然會把更多的視線引到他們家身上,阿紹都留在府上了,她沒心思在這兒翻花繩。
什么借地方,兄長都能那樣的事告訴他了,又是這個檔口,自然不會是風花雪月。
“啊?”小姑娘拖長了聲音,瞬間神色懨懨的趴在小幾上。
“還是說,我給你講個故事?”李予初總不能陪她玩泥巴吧?她不要!
“真的!”
小姑娘彈得一下坐起來,眼巴巴的看著李予初。
“……那你想聽什么?”李予初想了想,刀光劍影不能講,宮闈宅斗不能講,爾虞我詐不能講……
“只要是姐姐說的,我都喜歡!”
“……好。”李予初喝了口茶,選了后漢書的懸壺濟世。
“某年夏天,河南一帶鬧瘟疫,死了許多人,無法醫治。有一天,一個神奇的老人來到這里,他在一條巷子里開了一個小小中藥店,門前掛了一個藥葫……”
“老翁在人散后便跳入壺中,他覺得非常奇怪,于是就帶了酒菜前去拜訪,老翁便邀他同入壺中。”
“費長房從此隨其學道,壺翁盡授其‘懸壺濟世’之術。”
其實,故事無波無瀾,寡淡無味,起承轉合,都沒有多明顯。
可是,小姑娘依然很捧場,但凡李予初停頓,就會笑瞇瞇的追問,“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