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香明白主兒是什么意思?羞紅了臉,可仍舊低著頭不說話,靜語只在一旁嘿嘿的笑。
近來春禧殿在宮中風頭正盛,大家都艷羨的不行,可無奈薏嬪絲毫沒有招搖過市的意思,也不似從前容昭那樣,真的是半分把柄都讓人抓不到。
眾人都不是瞎子看得出明鐸對薏嬪的不同,心里嫉妒臉上諂媚。
這事漸漸傳到了太后耳朵里,太后向來容不得不是自己的人獨占鰲頭,雖說薏嬪也不是個出彩的角色,但是再這么讓皇帝偏心下去怕是要鬧得后宮不得安寧,某些人定得攪個天翻地覆才肯罷休。
方芊玉依舊在太后宮里伺候著,縱使太后向來誰都瞧不起,可太后愿意給誰飯吃給誰榮寵誰就有不是?
太后早叫人傳了話去讓皇帝早起先到慈寧宮請安。明鐸從春禧殿出來一路催著抬轎的人要快點到。
慈寧宮
“兒子給皇額娘請安。皇額娘容顏依舊啊,總不見衰老,倒叫兒子有些嫉妒?!?/p>
明鐸花言巧語向來能哄得太后開心,三言兩語便讓太后臉上帶笑。
今天不知怎么的,也不見太后像往日那樣笑了,而是依舊端著一副太后的臉面嚴肅的說:“哀家聽說這幾日皇帝都宿在春禧殿,都不用敬事房翻牌子直接去了薏嬪宮里。不是哀家說你,早說了多少遍宮里的女人閑得無聊就盼著你,可你呢?叫那一群女人等得沒了心性,就不怕她們惹出什么事來?鐘粹宮幽閉禁足,這宮里剛安生了幾天,切不可因為這些小事傷了大家的和氣?!?/p>
明鐸點頭稱是,早看見了在一旁給太后捏肩捶背的玉嬪,想來太后聽說的也是從她嘴里說去的,這么個嬌滴滴美艷艷的可人兒,可不是愛吃醋的?
不過是三五日沒去瞧她便生了這事。明鐸不禁搖頭嘆息,太后瞧見了問:“皇帝搖頭作什么?”
明鐸抬頭笑著說:“兒子只是想皇額娘說的極有道理,常在皇額娘身邊的玉嬪倒被兒子冷落了,苦了玉嬪常來慈寧宮替兒子盡孝,是兒子的錯?!?/p>
見皇帝認錯有態度,也明白自己的意思,又在心里感嘆一番孺子可教遂和藹的笑著說:“不只玉嬪,還有容嬪難道皇帝也忘了?”
明鐸不想惹太后生氣趕忙說:“怎敢怎敢?兒子怎么會忘了她們?不過是近幾日朝中瑣事繁多,委實忙得不可開交?!?/p>
太后嗤鼻,“可皇帝去春禧殿并無一點耽誤。”
明鐸依舊把笑容堆在臉上,“兒子謹遵皇額娘教誨。”
又轉過頭來,對一旁的韓雨后說:“和敬事房的說,今夜直接送玉嬪來,早晨換容嬪來。”
這話聽得太后玉妃和韓雨后都大驚失色,太后趕忙說:“雖然哀家勸你勸得是有些急了,但皇帝也不能這樣急啊,如此會讓朝臣們上書勸誡的,再說也委實傷神?!?/p>
明鐸心里暗暗笑著,總算達到了自己想要的目的。又故作嚴肅的說:“皇額娘,兒子是覺得這些天實在怠慢了玉嬪和容嬪,想著這樣雖然傷身,但也安慰了二位愛妃的心哪,也好彌補兒子這幾天對她們的疏忽?!?/p>
太后知道皇帝的意思,可眼下也不好說什么,只得作罷,“皇帝自己注意就好,哀家也不多管什么了。”
明鐸行禮退下:“皇額娘那兒子就先退下了?!?/p>
鐘粹宮容昭和雨桐埋頭苦干,來日東山再起又是傳奇。
鐘粹宮門庭冷落也只有楊婉和靜語抱著四阿哥常常去看望帶一些東西,總不至于讓她的日子過的太貧困,容昭雖然虎落平陽可從前的姿態絲毫未放下,仍舊是高高在上的貴妃模樣,大家閨秀將門之女這身價萬萬不可跌的??墒菬o論他再怎么高傲,每每見到了自己的親生兒子還是笑得彎彎眼。
不過她的姿態讓人不得不相信,即使哪一天她淪為乞丐也不肯低下頭顱去乞求。
容昭托楊婉和靜語從宮外請一位好的詩文師傅,楊婉家里也不認識這樣的人,靜語寫信托額娘在族中找一位信的過又可靠的女先生來教容昭詩文。
“那事不是曦愨姐姐做的,可皇上太后信嗎?”
楊婉笑,“哪有信不信這一說?順著他們的意就是對的?!?/p>
“可別人認為不是曦愨姐姐害的大阿哥嗎?還有翻身的余地?”
楊婉又朝前走一步,迎著微風說:“皇上到底是念舊情的人,否則皇后無才無德只是有一個阿哥傍身,前朝說皇后的事情也有許多日了,皇上堅守鈕祜祿氏為皇后到底是為了多少年的情分?!?/p>
靜語恍然大悟,“我原來是不懂其中緣由,竟這樣復雜,皇上是念舊情的?!?/p>
另一邊的明鐸從慈寧宮出來邊走著就邊吩咐韓雨后說:“告訴敬事房,今夜傳玉嬪侍寢。明天傳容嬪?!?/p>
韓雨后正要拔腿去通知敬事房,突然聽得皇上叫住他說:“近來總見你和春禧殿的鈴兒走的近,她是找你有事?”
韓雨后老臉變色戰戰兢兢的說:“回皇上的話,鈴兒姑娘才當差不久,有許多事情明白的不透徹,所以常來養心殿問奴才。”
韓雨后彎著腰低著頭根本不敢抬頭看皇上的神色,也不知道皇上喜怒。
“鈴兒年紀小,許多事情是不太明白,可你養心殿的差事也多,下次若是還來找你,你就打發她去問藥柔,你們兩個都是宮里的老人了,你知道的,她也知道?!?/p>
韓雨后跪在地上直點頭稱是,直到眼跟前的轎輦走遠了才敢抬頭站起來,長舒一口氣拍拍胸脯,緩緩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