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松來來回回扇了好幾個巴掌,里正手指微微動了動。夏師爺一向細心,一下子就注意到這個變化,“晉捕頭,有效果了,你繼續!”
顧騁遠坐在一旁,看著晉松這么折騰。看了一會兒以后,顧騁遠突然感覺胸口熱乎乎的,往下一看,顧騁遠發現胸前的衣服竟然被燙穿了一個洞。
顧騁遠往胸口一摸,拿出了一樣東西,“火折子?上次在縣學廚房拿的?”
顧騁遠一吹,火苗馬上燃了起來。
顧騁遠向晉松使了個眼色,晉松點點頭,用手捂住了里正的嘴。
顧騁遠拿起里正的一只手,說:“抱歉了!”
火苗和里正的手指剛一接觸,里正整個人馬上像被壓到底的彈簧一樣,“騰”的一聲,彈了起來。
晉松的手捂地更緊他的嘴,生怕他發出什么聲音,夏師爺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怎么這么疼啊?”
里正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臉,說:“還有,我的臉怎么腫了?”
“額……”顧騁遠、夏師爺、晉松都保持沉默。
“我們喝的酒里被人下了蒙汗藥!”顧騁遠開始轉移話題。
里正整個人開始顫抖,害怕地說:“不會……不會因為我沒還錢,就要把我賣了吧?”
“不是因為這個,這你大可放心。這間房間被上了鎖,你會開鎖嗎?”問話的人是晉松。
花了這么多心思把你弄醒,你總不能什么用也沒有吧!
一聽到“開鎖”兩個字,里正頓時兩眼放光,肯定地點點頭。
里正拍著胸膛,激動地說:“會啊!別的能耐我沒有,但開鎖這事,在整個奉賢縣,我絕對是這個!”隨即,里正自己給自己豎起了大拇指。
“別廢話,門在那邊,快去開鎖!”晉松等地不耐煩了。
“門鎖在外面!你人在里面,門縫特別小,你真的能行嗎?”在里正去之前,顧騁遠不免有些擔心。
里正遲疑了一下,但最終還是勉強點點頭,說:“我試試吧!”
顧騁遠和里正一起走到了門口處,顧騁遠使勁推門,盡力讓門縫變大些。
里正伸出一只手,通過門縫,欣喜地說:“你看!正好!”
里正在衣服里面上下摸索了一番,最終拿出了一根有韌性的細硬鐵絲。里正把鐵絲的一小部分彎成約135度角,伸到鎖孔最深處轉。
“打不開?”
“你行不行啊?”
“你……”
里正打斷了顧騁遠的話,“別急!我還有招。”
里正把剛才的細鐵絲扔了,又開始在衣服里面找,這次里正翻出了一個金屬片加一根細金屬絲。金屬片像鋼筆帽上的那種,一端折疊了90度。
里正再一次把手伸了出去,金屬片絆住鎖孔用于旋轉發力,金屬絲在鎖孔內彈子附近來回掃動。
“還是打不開?”
“你到底行不行啊?”
責備歸責備,顧騁遠發現里正那只開鎖的手不停地抖,撩開了里正胳膊上的衣服,摸了摸胳膊上的淤青,頗有點心疼。
里正的胳膊一縮,有點惱怒地說:“你干嘛?”
“當!”的一聲。
聲音是從鎖那里傳來的。
“開了?”顧騁遠問。
“開了!”里正答。
里正剛要推門,顧騁遠阻止了他。
“別貿然開門!外面什么情況誰都不清楚,小心點!”
顧騁遠招招手,示意夏師爺和晉松過來。
鎖被打開了,顧騁遠沒有直接推開門。而是打開了一個微小的門縫,四個人同時觀察著外邊。
“剛才有十幾輛車停在大堂里,還有人在搬運貨物。現在怎么一輛車一個人都沒有了?”
“今天是什么時令了?”里正沒由頭地問了一句。
“一月十五!”夏師爺想都不想就直接回答了他。
“又到十五號了!”里正說道。
“‘又’是什么意思?”顧騁遠問。
“你們三位悅華樓來的少,這事可能不知道。悅華樓建成不到半年,沒想到一開張就火爆了。這幾個月來,每到十五號,中午過后,悅華樓都會關門。就連晚上晚飯的生意,店家都不做了。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會重新開張。”
“我挺好奇的,就去找一個熟絡的店小二打聽過,他說他也不知道,每到十五號就讓他們回去,第二天才準許來上班。而且,所有人必須回去,一個都不準留。”
“好說歹說,我也是一個里正。當時我就覺得這事肯定有問題,為了廣大人民群眾……”
晉捕頭打斷他的話,“你確定,你查這事不是為了訛錢?”
“額……出發點都是好的嘛?”里正替自己辯解。
“別打岔!說正事!”顧騁遠很想知道后面發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