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得知恩人妻子產下一女,也就是小姐您。當時恰好查出將軍的死恐與第一殺手組織影流有關,我怕被人盯上,只得借祈福與令堂取得聯系。”
“將情況告知后,便一致決定隱藏你的存在。我甚至懷疑夫人的死也另有蹊蹺。”
“直到半月前,大批影流的人潛入京都。我們無法,只能將你秘密送出京,希望能快他們一步。只是遺憾,”
他目露悲戚,“夫人的兄長為了吸引他們的注意,好拖住他們,讓你更安全,暴露了自己。我的人趕到時只有滔天的大火。”
“林府被燒了。”顧思霏恍恍惚惚,好像什么都沒聽到,又好像飛回到了京中。
我在哪兒?
她的耳朵好似被什么罩住了,話也說不出來,就這么睜著眼睛,淚水直直的往下流。
她張了張嘴,只發出了一些嘶啞的聲音。過一會他才聽清:“那我舅父呢?”
他沉默了。誰都知道沒有人能在這場火里活下來。但他實在不忍心告訴她事實。
他只能簡短地說:“影流已經確認。”
此后住持說了什么,她完全不知道。后來回憶起那天,顧思霏只記得那種一腳踏空的心悸。
她不知道她怎么出的房,怎么過的接下來半天。等她清醒,已經是半夜了。
她躺在床上,突然意識到那日書房相見就是最后一面了啊。當時怎么就沒有多說兩句話呢?怎么就沒有再回頭,再多看兩眼呢?
她突然無比悔恨。她恨自己當日沒有任性的要求一起走,恨自己那么懂事。她哭得撕心裂肺。
第二天一早,閆馨醒來就趕忙跑到顧思霏房里看看這傻孩子有沒有做什么傻事。看到她只是呆呆地坐在床上,松了口氣。
她摸摸顧思霏的頭,抱了抱她。“我呢,不能在這多待了,否則有幫耗子就要找上門了。”
顧思霏抬頭看著她。
她嘆了口氣,“你這樣子讓我很擔心你啊。但我真的不能再拖了。”
昨天趁著顧思霏和老主持談話時,她去附近轉悠了一圈,發現了不少暗哨。雖然不知都有些什么人,但影流的人肯定在。
此處她沒有幫手,一旦被察覺到,想走難如登天。
本來她打算等住持談完話再見上一面就走的,但看她出來那失了魂的樣兒,還是不放心多留了一夜。
顧思霏聽到她要走,下意識以為又出事了,雙手緊緊攥著她衣角。
她心里想:這也是最后一面了么?
閆馨知道顧思霏怕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輕聲安撫:“放心啦,以后我會找機會來找你的。你在這兒很安全,以后不用再東奔西跑,挺好的。”
顧思霏看她一臉小心翼翼,發覺自己總是讓別人麻煩。
外祖家是這樣,舅父甚至因為自己喪生火海。而一路上閆馨也被自己拖累不少。
她漸漸松了手。
閆馨再度摸了摸她的臉,“再見,后會有期。”
之后住持問她以后想怎么辦。
她想了想舅父,想了想父母,想了想那副畫像,然后看向住持。
“我想拜師學藝,闖蕩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