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三人沒有回客棧，而是各自找了一個地方埋伏。

不知等了多久，街上傳來了動靜。三人悄悄靠近。

街上飄著幾張白紙，奇怪的是，之前街道上明明是空無一物的，這說明是有人故意為之。

那拋紙人不見蹤影，很有可能就是晚上哭泣的那個人。

那人似是覺察到了什么，哭聲漸漸遠離，根本不現身。

三人會和，宋流云拿著一張撿到的紙，神情嚴肅地說：“他不是在哭。”

翻窗回到客棧，宋流云把那張紙鋪平，放到桌上。

紙上寫的是一段唱詞：“我不要半星惡人紅塵撒，都只在阿鼻地獄熱油煎。讓他四下里皆瞧見，看咱萇弘化碧，望帝啼鵑。”

“六月飛霜因鄒衍，如今我一腔怨氣，定要喚得六出冰花滾似錦，免我尸骸現。要什么素車白馬，斷送出古陌荒阡？”

“道是天公不可期，人心不可憐。浮云為我陰，悲風為我懸。”

而紙的背面只畫了一顆枯樹。

宋流云指著詞道：“我從小聽的戲多，這段詞很像‘竇娥冤’。而且你們仔細聽，那個人唱的就是這段詞。他根本不是在哭，而是在唱詞。”

“而且以我聽了這么多年戲的標準來看，他唱的很好，比之江南名角也不遑多讓。或許我們可以從這個人入手，這樣會好找很多。”

顧思霏若有所思，“這樣的人不會太多，又和此地有瓜葛，所以我們只要問問這里以前的戲館就行了。”

閆馨撇嘴，“人家不見得會樂意告訴你。這的人也真是，死了人不會報官么？”

顧思霏靈光一閃，“說得對，或許我們可以去這兒的官府問問。”

第二天三人轉了好幾圈，硬是一個戲館都沒找到。官府里也沒人，沒有任何記錄。

“邪門兒了，”閆馨站在屋頂上遠眺，“這什么鬼地方。”

突然她眼角似乎瞟到了一顆燒焦的樹，定睛一看，發現和紙上那棵樹有些相似。

更奇怪的是，整個鎮子就這一顆樹被燒焦了，顯得十分突兀。

“那八成就是這棵樹了。”

三人來到樹下，一陣端詳，除了確認這確實是燒焦的外，也沒看出什么。

附近木屋的門打開，屋主人走出來驅趕他們。那是一個不茍言笑的老人，看起來大概花甲之年。

他身量頗高，盡管神情萎靡，但拿棍子來攆他們的時候行動敏捷，根本不似花甲的老人。

閆馨臨走時回頭，卻在老人房里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是那個乞丐。

雖然覺得奇怪，但她沒怎么在意。估計就是老人家心善收留罷了。

此時老人回到家，一關上門，整個人都好似垮了下來。那乞丐坐在桌邊靜靜看著。

老人疲憊地說：“那幾個外鄉人應該是發現了什么，我看他們一個個都身手不凡，你最近不要再出去了。”

那乞丐低著頭，勾唇笑了笑，“不，這是機會，說不定我可以利用他們除掉那個狗東西。”

他抬起頭，那是一張干凈明艷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