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蘭說：“娘，你們幾個都上堂屋說話去吧，菜馬上就好了！”

老牛說：“教你爹他們幾個上堂屋吧，我給你燒鍋。”

黃尚德他們幾個去了堂屋，老牛去灶屋幫文蘭做飯。

過了一會兒，小彬背著書包高高興興地回來了。他聞到了灶屋里的香味，就跑了進去，嘴里嚷著：“媽，你做的啥好吃的啊？我吃，我吃！”

文蘭用筷子把炒雞蛋夾了幾塊，盛到一個小碗里讓小彬吃。

老牛坐在灶臺邊，一邊燒著地鍋一邊喊孫子：“小彬，來，教奶奶嘗嘗雞蛋好吃不好吃吧？”

小彬乖乖地端著小碗來到奶奶身邊，夾了一塊放進老牛的嘴里，老牛說：“真香！小彬，咱分家了。你爺爺分給你家了，我分給你叔家了。以后咱就不是一家人了！”

小彬一聽，把碗扔到地上，大哭起來：“咱不分家！咱是一家，不許你跟俺叔是一家！”

老牛的眼眶濕潤了，她連忙說：“不分家，我跟俺大孫子不分家！”

文蘭忙問：“娘，真分了？”

老牛點了點頭，小彬又哭了起來，“不分家，咱不分家！”

老牛急忙說：“沒有分，沒有分！乖乖，奶奶啥時候都跟小彬是一家！”

文蘭把幾盤菜端到堂屋，又送去幾雙筷子，幾個男的便開始喝酒。

牛義說：“我聽見小外孫回來了，教他也過來吧。”

黃尚德便出來把小彬喊到堂屋去吃菜。

文蘭在灶屋問婆婆分家的事，老牛一五一十地跟她說了。

“娘，俺騰出來一間房子，你跟俺爹就住俺家吧？”

老牛搖了搖頭，“誰家我也不住了！你們給我蓋兩間房子，我跟你爹住里頭，也教老頭、老婆兒享幾年福吧！”

文蘭說：“那也中，以后我就不用再看卞秀的臉色了！”

老牛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沒有答話。

看婆婆的心情不好，文蘭就改換了話題。婆媳倆一邊聊著一邊準備著午飯。

堂屋里，幾個男人的臉都喝得紅撲撲的。

牛義說：“小虎這個孩子咋恁怕老婆啊？”

黃尚德說：“小虎也不能說是個賴孩子，就是兩口子都不喜歡熱鬧，小虎這孩子從小就不喜歡往人多的地方去。”

幾個人喝完兩斤白酒，老牛從灶屋走了進來。他問黃尚德喝多少酒了，黃尚德說喝兩瓶了。

老牛就說：“都是咱自己人，酒誰都不能再喝了！天熱了，誰喝得多了都不好。前年小仁跟小義到咱家來，有幾個人都沒有吃成飯。撈面條做好了，馬上就端過來了。”

小彬嚷道：“奶奶，我吃飽了，不吃面條了！”

老牛說：“多少你得吃一點啊！”

黃龍說：“他不想吃就不教他吃了，他吃菜都吃飽了，一盤子雞蛋他得吃一半！”

小彬笑著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