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包紙巾從底下門縫遞了進來。

對方的手指很白很纖細，一看就知道不是荊南。

曹瑾瑜本來還擔心荊南會不會自己溜進來幫她送紙，看來這個家伙沒她想象的那么蠢。不過，荊南這個家伙關鍵時候還是挺頂用。

曹瑾瑜對著衛生間的門道謝，姑娘輕聲道，“你男朋友讓我幫你送來的，不客氣。”

男朋友？這個荊南，什么男朋友！

曹瑾瑜氣勢洶洶回了烤肉店。

荊南這會兒正在刷微博，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笑得前合后仰的。

“走！”曹瑾瑜背起自己的包，撂下一個字就往外走。

荊南抬頭看她，她已經背著包昂首闊步往外走。

董懋和許美諾出了烤肉店，兩個人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什么溫情脈脈，什么柔聲細語？什么愛情？

這會兒都蕩然無存！

董懋拉開副駕駛，許美諾卻拉開后座車門，自己坐了進去。

董懋無奈，又關上了副駕駛的門，自己坐進了駕駛座。

他沒有開車的打算，而是靜靜坐著等著許美諾發威…

“開車！”許美諾言簡意賅道。

“有什么就說，不要這樣繃著。”董懋就受不了許美諾這樣，他從車里的后視鏡里看到許美諾看向窗外的樣子，多少參雜著些許火氣。

他們的相處中，董懋已經開始不耐煩了。

許美諾總是低氣壓，總是陰陽怪氣，總是莫名其妙的吃醋，總是無緣無故無理取鬧，總是讓他毫無頭緒的去猜，他已經越來越沒有耐心陪她折騰下去了……

他就不明白，明明可以平平靜靜的生活，每天這么鬧騰有什么意思。

許美諾如果有什么不滿，不高興，不愿意的都可以大大方方說出來。他們之間是戀人，不是對手。

可是這些話他至今也不敢說，他不知道許美諾會有什么反應，萬一反應過激，后果難以收場，他怕自己承擔不了這種責任。

“我繃著？”許美諾反問，“我是給你面子，我要是當場發作，你的偉岸形象不就毀了嘛！你多好啊！連朋友的妹妹都照顧得跟自己親妹妹似的。”

“你到底想說什么？”董懋有些不耐煩，許美諾話里話外什么意思，再清楚不過了。

“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我是你的女朋友，你卻背著我勾搭朋友的妹妹！董懋你讓我覺得惡心！”許美諾抓起后座的汽車靠墊就砸向董懋。

董懋背對著許美諾，靠墊飛過來完全是意料之外，他避閃不及，好在只是軟墊。

“你是又聽見楊萬，還是郁兆明在胡說八道。”董懋語氣有點兒不怒自威的意思，但是他盡量保持著心平氣和，他不愿意吵架，沒有意義的吵架傷身又傷心。

“我去量西服你是知道的。曹瑾瑜我把她當親妹妹，你也是知道的。我不知道你這話什么意思？你非要和一個十幾歲的孩子爭風吃醋。”董懋言語坦然。

許美諾冷笑，“妹妹？孩子？”她想著剛才曹瑾瑜喂董懋吃牛柳的樣子，心中火氣騰騰，“孩子會給你喂牛柳嗎？我看她不是孩子，她是在勾引你！而你就范了！”許美諾言辭切切，不容反駁。

“你怎么能這樣說一個小孩？”董懋皺著眉頭，心生怨懟，卻依舊努力讓自己保持平和，“她知道我不吃辣，非要逼著我吃。她就是想使壞，看我被辣到的樣子。其他什么都沒有！我和曹瑾元的妹妹相處過，她從小就是這個樣子，也不是今天才這樣。你如果介意，我以后注意我的行為，我會刻意避嫌的。”

董懋真是不想再解釋了，可是他就是理解不了許美諾為什么會這樣看他。他和誰在一起，多說一句話，哪怕只是相視一笑都會變成她口里的出軌證據。

這也不是第一次了，許美諾總是反反復復測試他的態度，在他接受和接受不了的邊界來來回回試探他的底線。

董懋不明白，這樣做有什么意義。

“你真是這么想的嗎？你以為我真的那么好騙嗎？我每次讓你回來，你都不回來。曹瑾元結婚你就回來了。你分明就是想見他妹妹！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德國還跟這個女孩有聯系，對不對！你和曹瑾元都不怎么聯系，聯系他妹妹干什么？你真的只是把她當作你的妹妹嗎？”許美諾歇斯底里，言語十分嫌惡，“之前郁兆明告訴我，我還不相信，沒想到你真的對一個小孩動心了。現在她長大了，怎么，你要回來是要和她再續前緣？”說完這些許美諾還覺得不解氣，她又道，“昨天，你還和我說，你要照顧你姥姥，才想著回國。今天看來，這話，你是在騙我還是在騙你自己？我看你就是把我當備胎，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董懋難以相信這是許美諾說出來的話，她就是這么想自己的嗎？在她心里，自己這么不堪嗎？

“我們之間，到底是誰在把誰當備胎？你一回來不就去找郁兆明了嗎？”董懋對她的話嗤之以鼻，明明是她自己做出來的事情，現在卻要強加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