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懋瞧著，這丫頭半個面包一下塞進嘴里，這到底該夸她是嘴大，還是贊嘆她不怕噎死。
到外婆家的時候已經十一點多了，正好趕上午飯。
外婆一早就知道自己大孫子要來接她回去，早早就準備好了飯。
只是沒想到，來的不僅僅有自己大孫子，還有一個熟悉的小丫頭。
曹瑾瑜剛一進院子就聞到了黃豆鹵豬蹄的味道，這股濃郁香甜的味道她很久沒有聞到了。
還沒進屋她都能感覺到那種Q彈軟糯的口感了。
她無意識的舔舔嘴唇，咽了咽口水。
董懋在一旁瞧著直搖頭，黃毛丫頭真是沒出息，一點兒吃的就把她饞成這樣。
“外婆！”曹瑾瑜人未到，卻已經先聲奪人了。
老人透過廚房玻璃看到院子里的大孫子和曹瑾瑜這個小丫頭的時候，說不出的意外，又說不清的了然。
外婆出了廚房，正好撞見進門的兩個人。
曹瑾瑜一把挽住老人的胳膊，撒嬌一般把腦袋枕在老人的肩膀上。
“外婆，我就知道您肯定燉豬蹄了，我這是聞著味來的。”
外婆被這小丫頭的甜言蜜語包圍著合不攏嘴。
董懋站在一旁滿眼笑意，這黃毛丫頭，反客為主，鳩占鵲巢的功力越來越深不可測了。
外婆拍拍小丫頭的肩膀，“飯都好了，就等你們來吃了。”
曹瑾瑜很識時務松開外婆，跟著一起進了廚房。
董懋則收拾好飯桌上的零零碎碎，給馬上上桌的飯菜騰位置。
這頓飯的氣氛很迷……
之所以說迷，一切起源于曹瑾瑜的小不正經。
“外婆，你對未來的孫媳婦有要求嗎？”曹瑾瑜一臉真誠地看向外婆。
沒有任何預兆，沒有任何鋪墊，曹瑾瑜話一脫口，董懋后背發涼一臉懵逼。
什么情況就孫媳婦了？！
她又要干什么！
外婆也被這丫頭突如其來的問題唬住了，她愣了一下，隨即笑道，“只要他喜歡，都可以。”
董懋警示的眼神瞥向坐在他對面的小丫頭，可惜小丫頭這會兒根本不吃她這一套。
“外婆，那你看我行嗎？”曹瑾瑜明媚的臉頰充滿笑意，發光的眼眸心生期待。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真敢說！
“胡說八道有癮是嗎？”董懋企圖出言阻止，可惜棋逢對手。
曹瑾瑜根本不理他，繼續狗腿地對著外婆道：“外婆，我真的很喜歡董懋哥的。”
突如其來的表白，讓董懋啞然失色。
這丫頭什么時候才能按照常理出牌。
“你都不知道，董懋哥可難追了，我為了他天天往醫院跑，他一點兒都不領情，還兇我呢！”
外婆被這孩子的口無遮攔逗樂了，她一早就發現這孩子不對勁。尤其是高考之后，每次來家里都心事重重的，看董懋的眼神更是滿眼崇拜留戀。
只不過這年齡差在這里擺著，實在不好說破。沒想到這孩子今天自己說出來了。
外婆頗有深意的看看自家大孫子，又適時的收回眼神問道：“你都怎么追他了？”
“外婆…您怎么還跟著她胡鬧。”董懋小聲抗議。
這兩個人，他還在旁邊呢，這么視若無睹真的好嗎？
然而，攔是攔不住的……
說來臉紅，曹瑾瑜掬著小臉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我跟他表白來著，可是他把我趕下車了。”
所謂萬事開頭難，曹瑾瑜這一開口，便是后面的滔滔不絕，“我還經常去醫院找他，他嫌我麻煩，耽誤他工作，每次都義正言辭的教育我。而且自從我哥抓住他送我回家的把柄以后，他每次都隔一條街放我下車。外婆，還有那個楊姐姐，董懋哥還和她約會呢！外婆你說，你說董懋哥這算不算腳踏兩只船。”
曹瑾瑜的話稚氣十足，像極了小孩過家家，外婆被她的天真打敗了，嘴角忍不住上揚。
董懋不知道自己應該頭疼還是應該慶幸，頭疼的是這丫頭一點兒羞恥心都沒有，隨隨便便就把那點兒破事抖摟到外婆面前。
慶幸的是，她還是有所挑選的去說了，不然他真的很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而外婆倒是挺樂意聽這些，她這個大孫子，她太了解了。平時就是個悶葫蘆，可遇上事兒，又比誰都有主意。
找孫媳婦這個事兒，她還真做不了主，主要還是看自己大孫子怎么選。
外婆也就是聽著一樂。
不過，這小丫頭不說，她還真不知道，原來兩個人都挑明了。
董懋這傻小子，可真是，從來沒聽他說過這事兒。
“你和小楊還約會了？”外婆避而不談曹瑾瑜追董懋的事兒，而是關心上了另一個事情。
……
就不應該帶她來，一到地方就擺他一道。
“什么約會啊！外婆……你聽她胡說。”董懋低頭吃著飯。
“你明明就是約會，你還幫她帶項鏈。”曹瑾瑜不忿道。
“我都跟你解釋過了，那是意外。”董懋不知不覺陷入飯局爭執。
“大豬蹄子……”曹瑾瑜不陰不陽的看著董懋說道。
“……”
外婆聽見“大豬蹄子”這幾個字，還以為曹瑾瑜要吃黃豆燉豬蹄，她把自己面前的豬蹄和曹瑾瑜面前的辣椒炒肉掉了一個個，“吃吧！趁熱吃！”
曹瑾瑜看著豬蹄被調換到自己面前，才意識到外婆誤解了她的意思。
“我說的豬蹄是網絡用語……”曹瑾瑜指了指桌上的黃豆燉豬蹄，“不是這個……”
“外婆，這小孩有毛病，別理她！”董懋慌慌張張打斷曹瑾瑜的話，他順手夾了一塊豬蹄到她碗里，“你趕緊吃，你不是喜歡吃豬蹄嗎？剛在門口都咽口水，吃啊！”
外婆看著這一幕，真是不敢相信。
董懋這孩子從小從來不給別人夾菜，更不吃別人夾給他的菜。
這是……
“吃就吃！”曹瑾瑜直接上手抓起來啃豬蹄。
兩個人毫無知覺，一切發生的格外自然，完全就像幾歲的孩子惹氣一般，你一句我一句糾纏著，辯駁著，爭吵著。
外婆很久沒有看過這樣熱鬧的飯桌了。
吃過飯，曹瑾瑜難得主動請纓去洗碗筷。
董懋幫著外婆收拾行李，家里的蔬菜，冰箱里的吃的都被外婆一一裝到袋子里。
人年紀大了，見不得浪費，過的很是細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