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考試很快就過去了。

千一柔依舊和上午一樣簡單的打個招呼便走了，進退有度。

可變故就在回家路上發生了。

韓梓晨坐的車在路上發生了車禍，已經被救護車送到了市醫院。

凌夜澤幾人知道后慌慌忙忙的趕了回來。

顧清雪第一個感到了醫院，看著“手術中”三個字，整個人像被抽干了力氣坐在地上。

淚水無聲的流淌，沾濕了頭發，眼神空洞的看著前方。

隨后凌夜澤幾人趕到，糖果看著癱坐著的顧清雪，輕輕走過去攬住了她的肩膀。

用手輕輕拍著，“你別擔心，沒事的。”

糖果向來都是別人安慰她，她沒有安慰過人，只能抱著顧清雪一遍遍的說著沒事。

顧清雪終于忍不住，在糖果懷里抽泣起來。

幾人看到顧清雪這個模樣，心里都不是滋味，里面躺著的是他們的兄弟，是從小到大的兄弟。

白澤宇看到顧清雪眼眸沉了沉，忽然間他發現他很對不起他兄弟。

兄弟在手術室躺著，他卻更在意顧清雪的態度。

韓梓晨的爸媽著急忙慌的趕來，艾青荷看到手術中三個字差點沒暈過去，還好韓威方及時扶住了她。

“小澤，他怎么樣了？”

韓威方問旁邊的凌夜澤，聲音仿佛蒼老了十幾歲。

“沒事的叔叔，您放心。”

凌夜澤也擔心的不行，但還是故作鎮定的說著。

“手術中”三個字終于熄滅。

醫生從里面出來。

顧清雪不知哪來的力氣，猛然站起來沖向醫生。

“醫生，他怎么樣？有沒有事？”

不難聽出，現在顧清雪的聲音都是顫抖的，握醫生的手也抖個不停。

其他人也都頓住呼吸等待醫生的回答。

“手術很順利，頭部玻璃碎片已被取出，麻醉藥效過去應該會醒來。”

醫生的回答讓眾人的石頭終于落了地。

顧清雪更是常舒一口氣。

韓梓晨被轉到了VIP病房，幾人都不放心就都留了下來。

顧清雪的手一直抓著韓梓晨的手，忽然感受到韓梓晨的手動了動，立馬站了起來。

眾人也都看過來，滿臉希冀地看向韓梓晨。

韓梓晨剛一睜開眼，視線有些模糊，但漸漸的一個清晰焦急的面孔就映入眼神。

“韓梓晨，你終于醒了。”

顧清雪哭著說，這一次是因為激動。

韓梓晨的眼神由模糊變得迷茫起來。

“你是誰？”

顧清雪還沒從喜悅中反應過來，又瞬間墜入冰窖。

他，他把她忘了？

其他人聽了也焦急起來。

“兒子，你看看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艾青荷著急問道。

“對啊，你看看我，我是誰？”韓威方也在一旁指著自己問道。

“媽，爸，我這是在哪里？”

艾青荷和韓威方長舒了一口氣，還記得他們。

“這是醫院。”

韓威方說。

“你真的不記得她是誰了？”

糖果在一旁指著顧清雪說。

韓梓晨本想搖頭，但扯動到傷口，冷吸一口氣。

“不記得了。”

韓梓晨回答。

顧清雪看到他的動作，忙止住了他的動作，“你現在不要動，乖一點。”聲音溫柔的不像話。

“那我呢？”糖果又問。

“你是糖果，你是凌夜澤，還有夜幕，白澤宇。”

顧清雪見韓梓晨一一指出他們的名字，面如死灰。

怎么可能呢？

“喂，我是顧清雪啊，你裝的是不是？其實你記得我對不對？”

顧清雪歇斯底里的吼著，眼眶通紅。

糖果見顧清雪有些失控，把她拉到了自己身邊安慰著。

凌夜澤則去叫了醫生。

醫生檢查了一遍說道：

“可能是因為車禍造成了腦震蕩，形成短暫性的選擇性失憶。”

“選擇性失憶？為什么被選擇的那個人是我啊？”

顧清雪臉上殘余得了淚水還沒有干，現在又被新的淚水代替。

“選擇性失憶，一般是對他影響比較大的，或許是患者不愿提起的回憶，也或許是最珍貴的人，當然，也不排除其他可能性。”

醫生說道。

顧清雪聽了立馬走到韓梓晨床前。

“你是不是因為我經常欺負你所以才想不起來的？我以后不欺負你了好不好你趕緊把我想起來。”

韓梓晨還是一臉迷惑的樣子看著顧清雪。

其他幾人也嘆了一口氣。

“小雪，慢慢來吧，總會想起的。”

艾青荷走過去安慰道。

她也看出了小姑娘的心思，但對自己的兒子也是無奈。

后來凌夜澤幾人都回去了，這么多人在這也幫上忙，知道沒事就放心了。

顧清雪讓韓威方和艾青荷走了，自己留在這照顧他。

月光灑進病房，顧清雪背對著月光韓梓晨看不清她的模樣。

顧清雪亦看著他，她多少次告訴自己他是裝的，只不過是個惡作劇而已。

可是她從他的臉上看不出半分作假。

“如果我一直想不起來怎么辦？”

韓梓晨問道。

“你一定會想起來的。”

沒想到顧清雪立刻就做出了回答。

“為什么？”

韓梓晨滿是不解。

顧清雪啞口，她也不知道為什么，知道他出了車禍心不由自主的慌了，還像被絞過一般痛。

知道他知道所有人唯獨忘記了她她的心像是墜入冰窖，停止了跳動，那一剎那她甚至忘記了呼吸。

“因為你是我男人。”

顧清雪霸道的說，然后立即俯身在韓梓晨嘴上重重咬了一口，血腥味充斥著兩人唇間。

韓梓晨早已忘記了反應，呆呆的躺在那里大腦一頓空白。

他，他是被，強，了嗎？

……

夜色微涼，白澤宇坐在出租車里，雙手環抱著，眸中藏滿了忘川河的憂郁。

今天看到顧清雪的反應，他就知道他輸了。

光終究只是光，終究有消散的那一天，可他沒有想到，消散的如此快。

他，終究是困在黑暗的籠子里的鳥，有幸體驗過光的滋味。

……

糖果和凌夜澤回到家一直都沒有說話，凌夜澤沖完澡依舊來到糖果的房里，但沒有像往日里那種調，情。

糖果在凌夜澤懷里蜷縮著，沒有睡意。

“凌夜澤，如果我們有一天忘記了對方怎么辦？”

今天看到小雪的模樣，她開始害怕起來，她怕凌夜澤有一天也會這樣。

凌夜澤拍了拍糖果的背，將她摟的更緊了。

“不會有那一天的，除非我的心被剜了，腦細胞都死亡了。”

凌夜澤鄭重保證。

“今天韓。”

“別想了，睡吧。”

凌夜澤打斷了她的話，勾唇一笑。

“叮～”

凌夜澤的手機忽然想了一下。

凌夜澤沒有理會，糖果搗了搗凌夜澤的胳膊。

“你不看一下嗎？”

“不看。”

凌夜澤悶聲說道，最煩這種和小糖果在一起睡覺時候來的消息了。

糖果無奈嘆了一聲，反身，胳膊越過凌夜澤頭頂，去拿手機。

很不巧的是，到了凌夜澤的臉。

糖果簡直羞憤欲死，要不要這么巧？臉色緋紅，本想裝作不在意重新躺回去。

卻被凌夜澤反身壓在身下。

“我可以理解為你這是在勾，引我嗎？”

凌夜澤吐氣如蘭，溫熱的氣息灑在糖果臉上。

此時兩人離的極近，糖果借著月光正好可以看到凌夜澤性感的喉結，下意識咽了兩道口水。

糖果尷尬的躲了躲。

卻被凌夜澤一把抓住。

“幫我。”

壓抑的聲音性感撩人。

溫熱的手掌在糖果腰間來回游走。

“不可以。”

糖果一出聲就驚訝了，沒想到自己聲音變成了這樣，像嬌嗔。

“別怕。”凌夜澤此時像困在牢籠中的野獸，讓糖果止不住戰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