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裊裊拿起墨排,熟練地在硯臺上倒上水細細地磨起來。
燕南卿專注的寫著,見余裊裊這般熟練,問道:“你會寫字?”
余裊裊不屑的“切”了一聲,“我在寒水堂行醫(yī)時那可是日日給人寫醫(yī)囑,誰人都夸我字寫得好。”
燕南卿輕輕地笑了一下,嘀咕一句:“那我就放心了。”
放心?
放什么心?
莫非真要自己幫他寫?。磕强扇f萬不可,人人夸她是真的,可夸得是她的醫(yī)囑,她行醫(yī)的本事,和字的好壞一絲一毫也沒有關聯(lián)。
她的字……實在是難入人眼。
燕南卿行云流水般用小篆寫了一篇文章,自我欣賞一會后遞到余裊裊手上:“這是靜心經(jīng),你既然這般無趣,那就寫一百遍后日交給我吧?!?/p>
后日?一百遍?
燕南卿又補了一句:“字體也要一樣?!?/p>
余裊裊差點因為喘不過氣而暈厥過去。
它這張紙上的字雖是不多,但一百遍又加上字體小篆,實在是夠嗆的。
余裊裊噗通跪地求饒道:“世子爺,我不該爬出來的,你就當沒看見我行不行。你這樣,不是要了我的命嗎?!?/p>
燕南卿喝了口茶:“婚嫁的事,你本來就可以掉腦袋了?,F(xiàn)在,我不過是讓你贖罪而已?!?/p>
“可是!世子爺,婚嫁的事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燕南卿把水杯緩緩放下,似笑非笑地看著余裊裊:“我可是世子呀?!?/p>
他可是世子呀。
沒人會罰他,這事怎么算也都算在自己頭上。
余裊裊不再說話,上前拿了放在桌上的紙張和墨寶,乖乖地一溜煙就走了。
一回到院子她就不停地對夏月訴苦:“太倒霉了,真的是太倒霉了!”
夏月嘆了嘆氣:“都和小姐說了,不要貿(mào)然行事,這下好了,得虧有我在。”
夏月的字是好的,幼時余裊裊不愿上私塾就讓夏月給頂上去。一來二去,夏月倒是學到了不少東西。
余裊裊見夏月這樣說,頓時愁眉舒展,對著夏月盈盈笑了起來:“我就知道,我的夏月最好了。”
夏月拿過紙墨找到一處干凈的地方坐下便抄了起來。
余裊裊這人一閑下來就事多,才安靜不過一個時辰,又拍了拍手說:“不行,寒水堂我還是得去看看。”
夏月問:“狗洞不行,莫非還有貓洞?”
余裊裊搖了搖頭,指了指院子的東墻:“如果我沒猜錯,這堵墻外面,應該就是一條小街了?!?/p>
又是猜。
夏月已經(jīng)不想說什么了,現(xiàn)在只寫了十張,若不加緊,后天根本就來不及上交。
一不留神,余裊裊已經(jīng)來到了墻角觀摩。
這堵墻不高,墻上又破出了幾個小坑,她可以順著這幾個小坑往上爬,這個辦法指定行。
今天已經(jīng)被燕南卿抓到過一次了,想必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放松了警惕?,F(xiàn)在出去,定是最好的時機。
“夏月,我去去就來?!?/p>
說罷,余裊裊提了腳就往上爬。小時候夏月頂替她去上私塾,她便順著樹干爬上樹上去躲著,爬樹爬墻的功夫,她已經(jīng)算得上盛京一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