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近的距離讓郁景鉞發現了一件事。

睫毛真長。

眼睛真好看。

薄翡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只藏在頭發里的耳朵微微紅了。

郁景鉞也頗為不自在地別過臉去，似乎極為不耐煩，語氣暴躁：“怎么這么擠？”

女孩微抬了抬杏眼，聲音又輕又軟：“今天，不是，周末。”

上班黨和學生黨自然要多些。

郁景鉞低眸看了她一眼，又很快移開視線，惡聲道：“我知道。”

女孩便不再說話，又黑又長的睫毛垂著，落下一小片暗色的陰影。

她抬頭在擁擠的人潮中找到方才耍流氓的男人，暗暗在他身上施了個小小的法術。

這時，人群中突然爆出一個驚呼：“什么味道？這么臭？”

“臥槽！誰他媽把臭豆腐帶上車了？”

“臭死了……”

車內漸漸吵嚷了起來。

郁景鉞也聞到了那股難聞刺鼻的味道，再加上人多車里悶，味道也就更加強烈。

但作為酷哥，郁景鉞做不出捂鼻子這種動作來。

所以采取了憋著不呼吸的方式來阻斷臭味。

薄翡見周圍的人都捏著鼻子，少年卻無動于衷。

她微偏了下頭，去看少年的神色：“不臭嗎？”

郁景鉞一臉矜貴高冷，沒有理會她。

薄翡小聲道：“是，大王花，的味道。”

女孩的聲音雖然小，但郁景鉞離她近，所以清晰地聽到了她的話。

大王花？

車上怎么會有大王花？

而且剛才都沒有這股臭味，怎么突然間就有了？

見女孩也沒捏鼻子，郁景鉞挑眉：“你聞不到臭？”

薄翡本打算搖頭的，但想到她正在努力學習做人，于是抬起手，用大拇指和食指捏住鼻子：“臭。”

鼻子被捏著，女孩的聲音也就變得悶悶的。

郁景鉞疑心未消，而有人終于找到了臭味的來源。

是一個長相猥瑣油膩的男人。

男人也發現了臭味是從他身上發出的，被眾人指指點點，又羞又惱，等到了下一站的時候，就狼狽地下車了。

郁景鉞站的位置靠近后車門，男人下車時，他無意中發現男人就是之前對薄翡做出下流行為的那人。

是巧合嗎？

“你要，去哪兒？”郁景鉞剛生出些疑慮，女孩的聲音忽然響起來。

本就是跟著女孩上車的郁景鉞：“……”

他還真不知道這車會開去哪兒。

郁景鉞淡然反問：“你又要去哪兒？”

“回學校。”

“我也是回學校。”

薄翡：“哦。”

接下來的一路，兩人都沒再說話，郁景鉞摟在女孩腰上的手也未拿開，像是忘了一樣。

等到了站，薄翡才提醒對方：“到了，你可以，松手了。”

郁景鉞忙將手縮了回來，率先下了車，埋頭往前走了兩步。

隨即反應過一件事。

媽的。

他不認路。

轉過身，只見背著書包，模樣精致乖巧的女生也朝他這個方向走。

薄翡目不斜視地從他身邊走過，一邊把耳機戴上，一邊感知契約書的位置所在。

郁景鉞不遠不近地跟在她身后，將女孩接下來的所作所為全部收入眼底。

走了一段距離，已經依稀可見學校的大門。

薄翡卻在一個垃圾箱面前站定，思考了兩秒后，伸手在垃圾箱里翻出了一張紙。

正是郁景鉞昨晚扔掉的那張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