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曉菡并未再說其他，將冰心訣給陳耀之后也沒有提任何要求，只是揮揮手，說自己有些困乏了，讓陳耀回去。

陳耀知道，之前她是動用了神魂之力將自己牽引到此的，而她神魂本就還受著傷，因此神魂難免有些疲倦。

陳耀也沒有說什么一定好好報答之類的，僅雙翅抱拳，重重行了一禮。

說再多也無用，報恩是靠做的。

原先自己對她有恩，但現在她拿出這門改良的冰心訣后，那就全部抵消了，反而自己還要欠她恩情。

畢竟神魂功法比之法力功法，要珍貴得多。

告別之后，陳耀妖風卷起雕身，往那無名山頭飛行的路上，翻看起了手中的玉簡。

這改良之后的冰心訣，主體并無什么變化，只是多了一門修煉時令自己放空的法門，就是將原本冰心訣那排除萬念，存我唯一中，那唯一的念頭放空。

可是令陳耀不解的是，念頭放空了，豈不是沒有念頭了嗎？這樣不是和存我唯一互相矛盾嗎？

那到底是存唯一？還是一個念頭都不存？

碼的，怎么看不懂，早知道剛才在宋曉菡那就翻看了，還可以趁機問問，現在怎么搞？

返回去問問？

罷了，還是先練練試試。

“系統，你來控制飛行，我去練一下。”

【滴滴，收到。】

現在陳耀已經對冰心訣很熟悉了，直接以修煉冰心訣這個念頭，就注意力集中起來，沉浸于冰心訣中。

頓時心海如水凝冰，滿腦子都是修煉冰心訣，再無一絲雜念。

隨后改良的法門運起，心海中修煉冰心訣的念頭也消失了，陷入一片寂靜。

.....

陳耀發現自己突然出現在一個陌生的地方，白。

沒錯就是白。

不見天空，不見地面，不見樹木，亦不見野獸。

上下左右全是白，不是雪白，不是蒼白，也不是灰白或者潔白，而是純粹的字面意思——白。

除白之外，再無一物。

“這是哪兒？”

陳耀輕聲喃喃，但另他驚訝的是，明明自己張口了，但卻沒有一絲聲音傳出，好似聲音在出口的瞬間，就被這無垠的白吞沒了一般。

“喂～喂喂～”

陳耀又似了一遍，確實沒有任何聲音。

他有些慌了，這是什么地方？自己怎么到這來了？

太嚇人了，自己會憋瘋的。

陳耀連忙向上飛行，欲離開這里，幸好心念一動之下，身上的圣力還在，于是直向上空飛去。

然而在飛了他感覺中應該過去了一個時辰的時間，仍然沒有飛出這片白，或者他根本沒有在飛。

因為周身完全沒有變化，沒有空氣，沒有參照物，他根本分辨不出自己有沒有在飛行。

又一個時辰過去，看到周圍除白之外，仍未有變化的他，帶著一絲絕望停止了飛行。

難道自己是簡筆畫中的人物？這里是二次元？

靠，要是這樣，你好歹給我畫些簡筆背景，對話框啊！

什么都沒有！

陳耀心中發慌發怒，轉換方向飛行。

然而在他心中時鐘計算下，整整過去了半天時間，還是沒有飛出這片白。

甚至因為慌張之下轉了幾個圈，陳耀現在連上下左右都分不清了。

“我他媽要瘋了！”

空喊一句話后，陳耀意識到這樣下去不行，遲早會瘋掉，于是強自鎮定下來，準備想想其他事，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但是想什么呢？這里什么都沒有。

對了，可以研究自己記下的陣法、禁制和功法。

可是沒有筆，怎么演算，怎么記錄？

陳耀頭疼一陣之后看到了自己的雕翎，隨后反應過來又看了看自己的爪子。

是哦，雕翎當紙，爪子當筆，可以刻啊！

于是雕喙叼住自己的雕翎，用力一拔。

然而令他震驚的是，自己感覺不到一絲疼痛不說，連剛拔下的雕翎也消失無蹤，而被拔之處的翅膀上，又出現了一根雕翎，與之前的一摸一樣。

陳耀不信邪了，繼續拔，但情況一摸一樣，惱羞成怒地他直接抬爪抓向了自己腦袋。

可是還是沒有痛覺，自己沒有一絲變化。

“靠，連自殘自殺也不可以？”

這鬼地方是不是不將我憋瘋不罷休啊！

努力平復心緒，陳耀知道越是這樣，自己就越得平靜，否則真會瘋了。

罷了，沒有紙筆就沒有紙筆吧，勞資心算。

一刻鐘過去..

“嗯，雷擊木與炎火石之間的距離應該是三米，那它們之間的法力線應該也是三米，這樣一來，這條法力線與之前那條應該是水平夾角30度。”

“咦？剛剛計算的麟心石與炎火石的距離是多少來著？6米？不對，應該是5.6米，沒錯就是5.6米。”

“然后...”

“那才雷擊木與炎火石之間多少米來著？”

“靠！忘記了！”

“重來重來！”

....

又一刻鐘過去...

陳耀越算腦袋越漿糊，直接發怒。

靠，勞資不算了，這根本沒法算！

還是換個研究，禁制？

不行不行！一樣要算！

那就先練功法吧，可是自己功法沒得練啊，圣力功法還沒創造出來！

對了，分神控念訣！這個完全可以！

于是陳耀分出了一縷神識，開始凝練起來，但怕神識會如身體一樣恢復原樣，陳耀在凝煉至一半時，停了下來，注意力仔細地關注著這縷神識的變化。

咦，神識竟然可以煉，太好了！終于有事可做了。

察覺到神識可以凝練，陳耀興奮不已，心神完全沉浸于分神控念訣中。

.....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陳耀估計至少有個十年了，甚至百年也不一定。

而這個白的世界中，也不止他一個人了，而是有足足一百個他。

因為在漫長的時間下，他竟然將分身控念訣練到了第三重—萬念，練至了現在的神魂境界無法再練的程度，要想繼續練除非突破至妖將境，神魂打破枷鎖。

而這一百個他，都是他分化而出的分魂。

陳耀在練至出第一個分魂時便發現，原來自己陷入這片白的是神魂念頭，并不是肉身陷入，難怪之前對身體那般殘害，都會恢復原樣，而分神控念訣卻可以練。

不過也正因為這地方的特殊性，陳耀分出的念頭，竟然化為了分身，而現在他分神控念訣也煉至了一心百用。

于是陳耀不無聊了，一百個他，打架的打架，研究陣法的研究陣法，研究禁制的研究禁制。

除了沒有聲音之外，這片白也有了生機。

轉眼，負責計時的那個分身，在計算過去了60年后，陳耀再次陷入了無聊之中，因為陣法、禁制自己會的全部研究透了，連近戰技術也練至無法再提升的地步了。

即使還有一百個他在，但一時之間想不到做什么了，該玩的全部都玩了，一百個他都玩厭惡了。

此時一百個他坐在一起，共同思考著自己為什么會進入此地，該怎么出去。

可惜對這些陳耀而言，他們在這里太久了，久到比之前兩世存活的還要久，如果他剛進來就思考這個問題，或許還會想得到，但現在在這里過去了近兩百年，怎么想得起來。

于是思考了一天之后，陳耀沒回想起原因不說，反而又想出了繼續打發時間的辦法。

那就是自創！

然后他保持著30個分身在自創陣法，30個在自創禁制，30個自創戰法，9個在回想著往事，一個負責計時。

轉眼三百年過去，計時的分身也全部輪換了好幾遍，沒辦法，計時太枯燥，換到哪個分身也堅持不住。

以陳耀的陣法、禁制和戰斗的底蘊，到了現在想創造也沒方向創造了。

所有的分身共同進入了回憶，這次連計時也不安排了，沒有意義不說，還計得陳耀們人心惶惶。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一個陳耀神念傳音道：“既然回想不起來就不要回想往事了，我們想想這片白是什么。”

另一個陳耀應道：“對對，不管我們當初是怎么進入這里的，這處白應該都有它的作用。”

一個陳耀生氣：“什么作用？我看無非是監禁我們。”

一個陳耀勸慰：“別生氣了，把精力放在想轍上。”

“哼！要你管！”

“你...”

無視了兩個吵架的陳耀，其他98個陳耀，都思考起這片白到底意味著什么。

又不知道過去多久

“喂，你們想到了沒有？”

“是啊，無聊死了～”

這倆個陳耀就是之前吵架的那倆個，倆人吵了不知道多少年，直到現在才消停。

但其他98個陳耀仍在冥思苦想，沒有理會倆人。

“還沒想出來嗎？哎，也確實如此。空無一物的，該怎么想呢？”

“你說什么？空？”

突然，與他吵架的另一個陳耀頓住，轉瞬所有陳耀向他快去。

半響，這個陳耀哈哈笑著傳音道：“我想到了，白即空，即無色，這是讓我們參悟“色即是空”的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