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琨還是覺得要逗逗小羊。把那身份證，撞起膽子。

“你怎么了。”小羊拿著兩個盤子走過來。自己覺得自己身上沾了油煙的味道，要不是這個貨在這里她就自己去洗澡了。暑假也沒剩幾天了，她本來是想出去旅游一下的。怎么知道撞上一個碰瓷的。

一來就看見那男孩弓著腰。

小羊一說話那鹿琨就是弓著腰，不自覺的就是矮了半頭。剛剛假裝起來的氣勢全部都是落了下去。

“你要是沒事的話，吃完了你就走吧。我還有事。你在這里不方便。”小羊真的是不留情面。

這鹿琨還真的就是壯起膽子來了。打死也不走。

“可是我腳還沒好呢。”鹿琨露出自己睡了一夜有些浮腫的腿。攪了一下那盤子里的煮熟的青菜葉子。看著倒是健康，白水煮菜葉也是真的太過于原生態(tài)了，幸虧還有一份十一分熟的牛排，那已經(jīng)是小羊的冰箱里最是撐門面的東西了。

“不影響走路吧。”小羊這就是逐客令的敲門磚了。

“轟隆。”一聲。夏天的天氣就是娃娃的臉啊，那是說變就變。

“桄榔。”小羊手里的叉子一下子就是掉在地上。頃刻間就是瓢潑大雨。

“你害怕打雷啊。”鹿琨一下子找到了自己的作用，再怎么樣自己也是一個男人嘛。

“那是小孩子怕的。我不怕。”小羊吃到牛排。今天的手藝還不錯。

“對了，你是在這附近借讀的吧，你是讀初中還是讀高中啊。”

“高中。”

“一年級還是二年級。”

“我教一年級。”小羊說起來還是有些自豪的。娃娃臉能扎到學生堆里就是讓人找不出來也算是個本事了吧。

難怪上班的前幾個月那門衛(wèi)老是訓她。“還不下來。”小羊每次騎著車子跟在別的老師后邊進學校，小羊肯定是那個被門衛(wèi)轟下來推著車子走的。

“我叫鹿琨。是在這里借讀的。高中。”

“哦。”小羊收拾起了餐具，并沒有什么反應。反正這號人自己也沒有見過。不是自己班的。收進了水槽里，小羊?qū)嵲谑鞘懿涣俗约旱纳砩系挠蜔煹奈兜馈Ｈハ戳藗€澡。

可能是洗的太放松了，都忘記了屋子里還有一個人。小羊穿了一件藍色的系帶子的蛋糕裙。擦著半干的頭發(fā)。就那么站在屋門前，院子里淅淅瀝瀝的雨聲。就那么靜靜地站著，好似看得久了就會有奇跡發(fā)生一樣。時間不會倒流。你我也都不會回頭吧。瀟遠或許找過自己，小羊不敢面對那結(jié)果。

原本以為是認識了自己的所有的悲痛的那個人會真正的解救自己，到最后卻是發(fā)現(xiàn)能解救自己的只有自己，而自己卻是那般的無能為力。

在很多的人眼里，現(xiàn)在的小羊過的很是落魄，這也是她從不參加那些的所謂的聚會的原因。過去就過去了，這些人都會拿來當做話題，盡管，他們只是知道小羊有個男朋友，卻并不知道是瀟遠。

“哎。”小羊，嘆了口氣。“狗子。”像是往常一樣一回頭。自己洗澡的時候也會把狗子就著剩下的熱水洗了。“啊。”小羊這才想起來屋子里還有一個人。

下起雨來那光線都是暗了下來。

“我，我能不能在你這里洗個澡。”鹿琨自己都是覺得扭捏的說出來，要不然他覺得小羊要是發(fā)現(xiàn)他盯著自己背后看的反應，會把自己趕出去。

“你打算什么時候走。”小羊抱著胳膊。打量著這個很明顯是在死皮賴臉的貨。

“我，我腿疼，我還過敏了。你看你看。”鹿琨不要臉的拍著自己吃了一塊烤焦的牛排竟然是神奇的就消下去的浮腫。極力的證明自己是個病人。

小羊咬著嘴唇，很明顯是在壓抑著怒火。她被耍了。

兩分鐘后，一個雞窩頭的男人站在小屋門口手里拿著一把雨傘還有二十塊錢。

這已經(jīng)是小羊多給的了，就是五塊錢就能把全城的公交站點坐個遍了。

“寶寶。”小羊抱著狗子窩在自己的兩米二的大床上。鉆進被窩，兩個小寶貝都是香噴噴的。笑著笑著就哭了。

下雨的天氣最是適合睡覺。小羊一覺醒來天色都已經(jīng)是真的暗下來了，看了看時間，才是下午四點鐘，正是她寫東西的最佳時間。

“嗚嗚嗚。”屋外的狗子嗚咽起來。

“這是什么。鹿琨。”小羊拿起來那狗子把玩的東西。是他的護照。一看就是富家公子哥，果然是。

“咚咚咚咚。”

“汪汪汪汪汪。”

小羊帶著耳機終于是聽見了門鈴加上敲門上還有那狗子的狂吠的合奏曲。

“誰啊。”小羊拿起電話。

“我，老師。我東西落下了。”鹿琨的聲音，比剛把他趕走的時候已經(jīng)是帶著些的神采飛揚。

“老師，你別這樣啊。我是專門來看你的。”鹿琨在窗戶里接過了自己的護照。

“砰。”小羊回他的是一個重重的關(guān)窗戶落鎖的聲音。

她并不覺得自己這么討人喜歡。反正最后也是分道揚鑣嗎。

八點鐘，雨停了，空氣里透著干凈的而味道，小羊出去扔垃圾都會是晚上去。一開門。一個人直接是倒在自己面前。

“鹿琨。你怎么還在這里。”小羊在家的時候去廚房里找吃的，看見水池里被刷的碗心里一暖。這個時候說話也是溫柔了幾分。

“咳咳咳咳咳。”鹿琨捂著嘴咳嗽幾聲。“我給你買的冰淇淋還有蛋糕。。你嘗嘗。我感冒了。先走了。”褲腿上都是泥土的就跑了，還不忘回頭看看小羊，差點跌倒在那泥水里。

以前小羊是飯來張口，吃這些東西不在乎價格，自己賺錢時候才發(fā)現(xiàn)，都是進口貨。反正自己現(xiàn)在的工資是不敢往那個柜臺前面湊。

竟然里面還有一袋狗糧。還真是操碎了心。

身上的手機響了。一看是閨蜜的語音聊天邀請。

“喂。美琪。我這里今天下雨了，你那里怎么樣啊。”小羊跟她說話的語氣都是上揚的。

“怎么了，你怎么哭了，發(fā)生什么事情了。什么，他進你的房間了。有，有沒有把你怎么樣。”眼看著是出不去了，小羊干脆是拎著東西都回了自己的屋子。抱著在腿邊不斷的蹭蹭的狗子。

“我一直都沒跟你說。昨天張洋出差。我自己在樓下看電視呢，他的小弟就買了吃的要跟我一塊看，看完了我回屋子睡覺他還看著沒走，我也不好意思鎖門，結(jié)果是一會看到床邊站著一個人。嚇了我一跳。”美琪聽起來情緒也不是那么的壞，起碼說話比起剛才是平靜了許多。

“他有沒有干什么。”

“沒有。他跟我說了一些話。我覺得也是為我好吧。我就是剛才太害怕了，一會張洋就回來了。我在考慮要不要跟他說這件事情。那個....”美琪似乎還是有其他的事情“他說我傻。小羊，我不像你說走就走。我離不開張洋，我畢業(yè)一年都沒有上班。我現(xiàn)在每個月給家里寄一千塊錢都是拿的張洋的錢。”美琪越說越是心虛。“哎，小羊，我真的是挺羨慕你的，大學的時候就是自己賺錢學費生活費，一畢業(yè)就能自力更生，就是離開那個男人都是這么干脆果斷，我要是有你的一半就好了。”美琪說起來是一頓的感慨。

“你不是跟著他創(chuàng)業(yè)嗎。怎么還給家里錢。”美琪一直都是小羊眼里的公主一樣的存在，大學之間不用擔心學費生活費，每天都是長發(fā)飄飄美美的穿裙子，小羊可是兩年才好不容易二十多年是第一次把頭發(fā)留起來的。今天竟然聽說那美琪羨慕自己。

“我是家里的姐姐啊。畢業(yè)了不就得給家里錢嗎，要不然會被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看不起的。”美琪說道，自己都是覺得這么的理所當然，小羊也不便于多說些什么。

“你跟張洋還好嗎。他出差什么時候回來。他還做得那個服務員招聘嗎。那時候你一直幫他忙。也不算是你白用他的錢啊。”

電話那邊傳來了美琪的啜泣聲。又哭了。“小羊，我好羨慕你。特別的羨慕你，我要是有你這么的獨立就好了。”

“你那時候還嘲笑我離開了那個鳥籠子什么都沒拿呢。”這個時候小羊都是揭自己傷疤給美琪止血的，屢試不爽。

“哎，你到現(xiàn)在都不說你那個男朋友是誰，我也就是大學的時候跟你們吃了一頓飯。現(xiàn)在都忘記了他長什么樣了。”果然，一開始把注意力轉(zhuǎn)移到小羊的身上，美琪一下子就來了精神。這小羊的嘴就是嚴實。她們在一起大學四年，竟是守口如瓶。“你不是說那時候還想跟他結(jié)婚，跟他生孩子嗎，我真沒見過你那么喜歡一個男人。當然你最喜歡的人還是我。嘿嘿嘿嘿。”美琪笑著。

“嗯。”小羊也不想再提這件事情。也不好說不讓美琪說。就這么聽著。

“對了，小羊。張洋他們家的人下個月就要來了。我有點害怕。而且，他最近是生意正在擴張，我想問問你現(xiàn)在手里有多少錢啊，能不能借給我們周轉(zhuǎn)一下。”美琪都不用試探，確實，她們的關(guān)系確實是用不上試探。

“我剛剛換了房子，交了一年的房租。手里沒有多少錢。”小羊如實相告。“只有兩千了。”還得算計著下個月的信用卡扣費的事情。

“我就知道你一個窮酸老師，算了，你照顧好你自己吧，張洋要我辦了五張信用卡，他說他的辦不了信用卡，說我是老板娘嘛，這事情也就是要我來做，小羊，我做的對不對，那個滕振威說我太傻了。”

“你離他遠一點，他是張洋的小弟，你可是他的嫂子。”小羊覺得事情都不對勁。哪有深更半夜的跑到人家姑娘睡覺的屋子躺在床上一塊聊天的。

“哎呀，這個我知道，我離他遠點，對了滕振威給我?guī)Я思亦l(xiāng)特產(chǎn)，我給你一些吧，太多了我也吃不完。我給你寄過去。”美琪說起來還有一些的興奮。

小羊堵在喉嚨里的話還是沒有說出來。她不想失去美琪了。

“我本來想暑假去找你玩呢，結(jié)果這么多事，過幾天就要開學了。”小羊不無可惜的說。

“那你暑假回家了嗎。你放假這么長的時間不得回家一趟嗎。”

“我一直沒告訴你我們分手的原因，那天其實我們都要訂婚了。”小羊頓了一下。說起來還是舍不得的。“就是他要我回家。”

“因為他要你回家，你就跟他分手了，那么好的一個男朋友，你是怎么想的。”美琪那邊就開始數(shù)落起小羊。

“美琪，我不想回去，我知道我必須回去。可是這句話不應該他來說的。我以為，有了他我就有了靠山就不用再回去那個地方了。”小羊越說越是低落。“都過去了。這個暑假我不回去了。還剩幾天時間我想調(diào)整一下自己。我都26歲了，都沒有好好的過一個假期呢。”

“小羊。你家里人對你不好，以后我也不說了，你要是把沒地方去就來我這里吧，我們這里房間多，我給你騰一間，讓張洋去睡客廳，你想睡多久就睡多久。”美琪那邊拍的胸脯邦邦響。“我可是你的堅實后盾嘛。就算這個世界上的人都欺負你我也會挺你的。對了，你都上班了，你爸找你了嗎，你親爸。”

“沒有。”小羊淡淡的說，每次這個問題她都是出奇的平靜，自從是初中的時候知道了自己不是家里親生的，反而是更平靜了，終于是那些的不公平的待遇是有了解釋，她也是終于安心了。“都這么久了，沒必要了吧。找我還能干什么，分遺產(chǎn)還差不多，我呀，現(xiàn)在是可想有一個自己的房子一個車子了，那樣我就能帶著我的狗子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了，多好。”

“小羊，其實我在想一個問題，你說，性格是會遺傳的吧。”

“嗯，會。”

“你在那樣的家庭里長大，跟你的家里人一點都不一樣。那你現(xiàn)在的性格就是跟你的親爸很像，他既然這么久都不來，會不會，已經(jīng)是不在了呢，或許，你媽不是離婚，是喪偶呢。”電話那邊一直是沒有回想。“小羊，我就會胡說的。你親爸那邊就算是有什么事情也不能團滅了。他們不來找你就是他們的不對。”美琪氣勢雄性的把那邊罵了一通，直到是聽到了小羊的笑聲才罷休。

掛了電話一看時間都已經(jīng)是三個多小時了。兩個人不聊還好，一聊就是手機準遭殃。

打開冰箱，吃點甜的就是心情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