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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緩緩下沉,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豪豬還在拼命地奔跑著,牧清溪的身體也逐漸恢復了知覺。
他在慢慢的恢復著力量,同時也在觀察著周圍的環(huán)境,冷靜的思考著。漸漸的他發(fā)現(xiàn),周圍的環(huán)境似乎有點熟悉,而且這豪豬雖然看起來是慌不擇路,但在后來的奔跑中,似乎逐漸改變著方向。
豪豬的速度逐漸慢了下來,牧清溪觀察著4周,越看越覺得眼熟。直到看到遠處的一片大土堆,和土堆前面大片大片低矮茂密的灌木叢,牧清溪終于認出了這個地方——這是他9歲那年來過的豬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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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牧清溪并沒有發(fā)現(xiàn)的是,他身下的那頭大豪豬,正是當年他抱走的小豬仔,而豪豬卻早已認出了他。
或許真的是牧清溪命不該絕!當年這頭豬,因為牧清溪而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陰影,否則現(xiàn)在也不會在屁股劇烈的劇痛之下,因恐懼本能的跑回了老窩。巧的是,這個豬窩在大楊山中,并不算特別深入,否則當年九歲的牧清溪,絕無活著走出來的可能,更不要說跑回村了。
而這豪豬的出現(xiàn)也是偶然,用豪豬送牧清溪進山,也只是青年劍客的靈光一現(xiàn)。
而這個一連串的巧合,讓牧清溪活下來的機會大了不少,只能說牧清溪命太好,命不該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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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青年劍客見豪豬慌不擇路,沖入了大山深處后,也不作停留,下山去了。至于牧清溪能否活下來,他并不關心。牧清溪如果死在里面,只能說明,能幫助他尋找出答案的那個貴人,并不是牧清溪,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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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大柳村中,牧清溪還沒回來,父親不由得擔心了起來。而母親清靈則不同,她博文多識,深知能看出人命理劫數(shù)之人,絕非等閑之輩。而這種人選擇出手相助的劫數(shù),怕是沒那么簡單。
這么多年了,雖然清靈依舊記不起以前的事情,但是她也發(fā)現(xiàn),自己與村里人的不同。
她隱隱覺得,自己的身份可能并不簡單。而她的兒子,也絕非池中之物,將來定有一番大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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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牧清溪來到豬窩后,翻身下豬,立刻發(fā)現(xiàn)了此地的不同尋常。
首先,此地散發(fā)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4周存在著大量打斗的痕跡,以他多年狩獵的經(jīng)驗來看,有猛獸來過這里,并且和豪豬發(fā)生了沖突。
此外,牧清溪注意到,自打來到這里后,那頭背著牧清溪的豪豬,便瑟瑟發(fā)抖,就如同之前面對青年劍客那般。
這是個極其危險的信號,牧清溪立刻警覺起來,雙腿微屈,降低視線,警惕地看著四周。
他明白,豪豬不會無緣無故的發(fā)抖,周圍絕對存在著令它恐懼的東西。
但豪豬并沒有選擇立即逃跑,出現(xiàn)這種情況,那就只有一種可能——本能告訴它,自己是逃不掉的。
要知道,成年的豪豬重達200多斤,皮糙肉厚,力量強橫,七八個獵人想要獵殺一頭豪豬,都是十分困難的,因為豪豬如果死命逃跑,幾乎是攔不住的。
能把眼前的成年豪豬逼到這個份上的東西,顯然不是現(xiàn)在的牧清溪所能對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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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清溪單手持劍,警惕地看著四周,緩緩向著身后的大樹靠去,多年狩獵的脫險經(jīng)驗告訴他,相對而言,樹上是最安全的。
慢慢地,牧清溪退到了的離樹約三米的地方,正當他剛轉(zhuǎn)身準備向樹上沖刺之時。
突然,一到腥風襲來,伴隨著劇烈的摩擦聲,背后的灌木迅速朝兩邊分開,一聲震耳欲聾的吼聲自背后傳來,震的牧清溪一陣恍惚。
牧清溪來不及回頭,近乎本能,雙腿猛地一蹬,整個人朝側面一個翻滾,險之又險的避開了來自背后的一擊。
在翻滾的過程中,眼角瞥見了一片灰白的陰影,待到落地時定睛一看。
只見此物,身長七尺,高約四尺,渾身黑黃相間的花紋,胸腹部有幾片白色毛斑,那厚厚的黑黃相間的毛似件大綿袍,平平整整地披在肩上。四肢粗壯,爪尖刺出趾外,尾巴粗長,帶有黑色環(huán)紋,如同一把鋼鞭一般微曲搖擺,白嘴巴上還長著長須,額頭上一個大大的“王”字形白斑,看上去威風凜凜,霸氣十足,赫然是吊睛大蟲!
看到這里,牧清溪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暗道不妙。
吊睛大蟲就是老虎,在當?shù)靥刂复髼钌缴钐幍囊环N老虎,這虎體型碩大,力量強橫,生活在大楊山深處,一般很少往外走,因此牧清溪雖然混跡大楊山多年,偶爾聽一些老獵戶咵天時說過,但卻從沒有見過。今日一見,果然如同老獵戶說的那樣——
“碰到大蟲,白里透紅,呼朋喚友,家里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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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問啥意思?
大蟲一巴掌下去,拍人腦袋上,能把人腦漿給拍出來,碰上了大蟲,全村人都得來你家吃飯,就是這么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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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牧清溪可沒想那么多,也容不得他多想。只見他一個翻滾落地之后,身體前傾,雙腿彎曲,猛地一蹬,整個人如同一只離弦之箭,飛快朝前方射去。
大蟲就在身后五六米的地方,這點距離對于大蟲來說,根本不算什么,只是一個飛撲的距離。
前方是大楊山腹地,也是云落山的外圍,兇險異常。不過此時的牧清溪沒有選擇,大蟲就在身后,他只得拼命地往前跑,如果能夠甩開大蟲一點距離,讓他爬上樹,他或許還有生還的機會。
顯然大蟲也是知道這一點,在后面窮追不舍,企圖一擊撲殺獵物。
是現(xiàn)在情況緊急異常,其實如果牧清溪靜下心來仔細回憶,就會發(fā)現(xiàn),當他和豪豬一起回來時就已經(jīng)進入了大蟲的獵殺范圍。而大蟲放棄了豪豬,選擇了對自己更有威脅的二腳獸牧清溪作為獵殺對象,顯然此虎已經(jīng)具有了一定的智慧。而之后它一直按兵不動,選擇在牧清溪剛剛轉(zhuǎn)身背對自己的一瞬間出手,更加證明了這一點。
這是目前牧清溪自出生以來,遇到的最大的危機。雖然之前青年劍客說要取他性命的時候,那種危險的感覺比現(xiàn)在更甚。但牧清溪理性的分析后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有一些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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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清溪還在拼命的奔跑,神經(jīng)緊繃,時刻準備著躲避來自身后的飛撲。他思緒高速運轉(zhuǎn),思考著脫身的辦法,思考過后發(fā)現(xiàn),除了甩開大蟲迅速爬上樹,似乎沒了有其它的可能!
他能儀仗什么!
體力?和大蟲拼體力,顯然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劍?劍術?以他目前的劍術造詣,估計劍還沒插進老虎身體,腦花就被拍出來了!
速度?他跑得幾步還沒人大蟲的一步跨出的遠!
牧清溪這么久沒被追上,依靠的還是多年來在山林中練出的靈活身手,憑借著靈活,才能在身長七尺靈活性稍差一點的大蟲面前,堪堪不被追上。
不過,也僅此而已!
思考過后,牧清溪不由得一陣絕望。
“難道,我真的要死在這山里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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