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寶華和厲方杰父子從日本載譽而歸,團聚時一家人喜氣洋洋。
厲方耀笑嘻嘻地說:“今天晚餐好豐盛,挺有賣相。”
“為了慶祝你爸和方杰凱旋而歸,可不得花點心思。”言語間,曾婉流露出些許勝利者家屬的幸福和些許賢惠主婦的驕傲。
開飯了,小禾給厲方杰夾了一只雞翅膀。
“這道菜是阿姨特地為你做的,嘗嘗看!”
被特殊關照,厲方杰有點難為情了,略顯尷尬地笑了笑。
“雞翅膀還是雞翅膀的味道,但是多了小禾的一份心思,它就不是普通的雞翅膀了。”曾婉解釋說,“她呀,取了菜名兒——叫‘一飛沖天’!對方杰滿滿的祝福……方杰,整盤都歸你,別辜負了小禾一番心思。”
“哪有什么名字,隨口一說罷了!”這下輪到小禾面紅耳赤了。
一家人嘻嘻哈哈,其樂融融。
笑過以后,厲寶華把臉沉下來,擱置碗筷,極嚴肅地說:“不能得意忘形,一場比賽,表現好也好,表現壞也罷,說明不了問題。一定要擺正自己的位置,回到俱樂部,你還得為爭取進入18人大名單而努力,機會只給有準備的人。”
“叔,你是主教練,球隊出場陣容還不是你說了算。”亮子很干脆,“聽我的,就我杰哥這球技,場場首發得了!”
小禾懟道:“自我感覺真良好,還聽你的!感覺你比主教練還大……滿桌子的菜還塞不住你的大嘴巴?”
“爸,你放心,經歷了這么多,我已經調整好自己的心態,知道自己應該怎么做。”厲方杰嚴肅認真地表態,“雖然我自信自己還是最好的9號球員,但是我有耐心等待機會。”
厲方耀怕破壞和諧的家庭氣氛,建議說:“好了,別說得太沉重,媽準備的一桌好菜才是今晚的主題……來,敞開了吃!”
終于到了大學開學的日子。
厲方杰開著哥哥的車,載著小禾來到卓雄大學校門口。兩個人并排坐在車里,依依不舍卻又默不作聲,一個不著急下車,另一個也不催促,就那么僵著。
過了好一陣,小禾才輕聲說:“嗯,我到了。”
“是吧,到了。”
“嗯,那再見。”
“要不要送你進去。”
“算了,就一個行李箱。”
“那好吧……周末下課就回來。”
小禾剛推著行李箱離開路虎,就被一個同樣陽光可愛的女孩子逮住了。她是小禾的室友,也是大學里最好的朋友。
“蔣琴,嚇我一跳!”
“心虛什么呀?”蔣琴瞥一眼厲方杰,臉上掛著鬼鬼的笑,“這是誰呀?很有型哦!”
小禾臉紅了,拽著蔣琴的胳膊急忙往校門口走。
“喂!”厲方杰在她身后喊了一聲。
小禾轉過身來,看到厲方杰沖她做了一個電話聯系的手勢。作為回應,小禾也做了一個電話聯系的手勢,然后趕緊溜了。
厲方杰重新回到車上,帶著莫名的興奮離開卓雄大學。
路過一個冷清的道口,正好遇上90秒的紅燈,厲方杰駐車等候。以前遇到這種情況,他總是很焦躁,今天卻悠閑的吹起口哨。右手邊并排停著的一輛紅色轎車,此時不住地鳴響喇叭。厲方杰扭頭看看,只見轎車的車窗緩緩落下,駕車的人居然是莊菲兒。意外的邂逅讓他吃了一驚,愣住了。
“不認識啦?”莊菲兒露出甜美的微笑。
“哪能!那么大一個明星。”
“恭喜你,聽說你在球場上綻放第二春了。”
“你聽你男朋友說的?”
“男朋友?”略略遲疑,莊菲兒恍然說,“你說趙俊銳?哎,他可不會在我的面前贊美你。再說,我跟她早分了,跟那樣一個小肚雞腸的男人談戀愛太丟份兒。”
厲方杰笑了笑。
“有時間嗎?一起吃個晚飯。”
綠燈亮了。厲方杰朝莊菲兒做了個再見的手勢,告訴她:“我想往前看看。”
望著厲方杰漸去漸遠,莊菲兒有些失落。直到后面的車輛鳴喇叭一個勁催促,她才回過神來,重新啟動。
晚上,厲方杰遵照小禾的安排,帶著耳機,趴在床上聽英語。
亮子推門進來,手里抱著小禾給他買的那個足球。
亮子把足球放在厲方杰床上,和厲方杰并排趴在一起,然后摘掉他的耳機。厲方杰詫異的望著亮子。亮子把足球擱到厲方杰眼皮底下。
“明天我就要去技校了住了,能送我一個臨別禮物么?”
“好像一去不回似的,還會經常見面的。說說看,你想要什么?”
亮子指著足球說:“幫我在上面簽個名,以后在技校我可以跟女同學炫耀。”
“我怕你吐口水把我的簽名抹掉。”
想起趙俊銳簽名那件往事,兩人相視而笑。
“下次吧。”厲方杰一本正經地說,“等我踢出點動靜的時候。”
“成為卓雄天成主力前鋒的時候?”
“不夠。”
“進入國家隊?”
“不夠。”
“讓國家隊洲際杯預選賽出線!”
“這還差不多。”
亮了翻身仰躺,把球抱在懷里,有一點傷感。
“你一定行。我相信你,老姐相信你……老戴也相信你。學一門技術很好啊,可是以后不能每天都去流星廣場了。”
轉眼到了初冬。
校舍里,夜深人靜的時候,小禾坐在床邊,借著窗外朦朧的路燈,小心翼翼剪下報上一則跟厲方杰相關的新聞。
突然,新聞被一道光照得雪亮,標題內容赫然醒目:“新一屆國足名單公布,厲方杰榜上有名。”原來是上鋪的蔣琴使壞。她一邊用手電筒掃著小禾的臉,一邊用陰陽怪氣的腔調朗誦那則標題,末了還呵呵的笑個不停。
“討厭,信不信我上去修理你?”
小禾一邊威脅蔣琴,一邊把剪下的新聞夾入日記本中。
“哎喲,真夠用心的!”
“我樂意!”
“也難怪,如果我有那么優秀的男朋友,我比你還要體貼用心。”
“我這只是單純的仰慕。我們才不是你想象中那種關系。”
小禾把日記本放在枕頭底下,回味著蔣琴的誤會,美美的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