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法堂威嚴凜凜的大廳內此刻一片寂靜,在此觀看的長老和弟子們臉上一愣。
誰也沒有想到李劍執竟然會如此簡單就承認自己斬了李雷兩人的手,一點都沒有辯駁。
站在一旁的李不茍臉上閃過一抹稍縱即逝的得意笑容,眼神隨意地在李劍執身上晃了一眼,心中冷笑。
“本來還在想怎樣收拾你,結果你倒直接承認了,殘害同族可是大罪,這是要廢除修為的,既然這樣,倒是省了我幾番力氣。”
刑法堂大殿圍觀的一眾人見到李劍執這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頓時怒火滿腔,開始聲討李劍執。
“家主,這李劍執殘害同族不說,竟然一點認錯的態度都沒有,當初李長老收養他不說,他竟然不領恩情,還反過來謀害咱們李家子弟,外種人就是外種人,家主一定要嚴懲!”
“對啊家主,我覺得像李劍執這樣的人,得把他逐出家族!”
一時間大廳內群起激憤,勢頭一片倒,全是請求李云霄重懲李劍執的話語。
李云霄此刻也是壓力巨大,本來他看到李劍執的天賦恢復,想要偏袒他,可哪里想到這李劍執竟然絲毫沒有為自己辯解,這讓李云霄有些左右為難。
李霜寒看著如今的勢頭不對,俏臉生憂,可是她也無能為力。
“靜一靜!”李云霄沉聲道,大廳內的各種言語隨即消失,一片寂靜,一眾人的眼神全部放在其身上,在等待李云霄的回答。
“李劍執,既然你已經承認,那我也只有按照族規懲罰你,你可有異議?”
李劍執依舊一臉淡然,上前一步道:“我斬他兩的手,是因為他們該斬!”
一聲冷斥傳遍大廳,回音繞梁。
那李不茍見李劍執竟然如此囂張,上前一步大聲呵斥道:“李劍執!到了此時你竟還不知悔悟,實在是罪大惡極,實乃我李家之恥辱!”
圍觀弟子也奮起斥罵,可是面對此情此景,李劍執的表情依然沒有絲毫變化,冷靜沉著,渾身散發出一股遠超同齡人的成熟。
李劍執冷冷地望了一眼這李不茍,這大長老看來是一定要置自己的罪,但是這其中的緣由卻不得而知。
“大長老,刑法堂之上應該保持肅靜,只有刑堂長老和家主才有權力發言,你這樣可是壞了規矩!”李劍執放話,絲毫沒有顧及這大長老的身份。
李不茍正想反駁,卻被李云霄制止住,“好了,李劍執,你說說,為何李雷和李念兩人該斬?”
李劍執道:“敢問家主,我父親生前于李家如何?”
李云霄神色露出一絲悲戚,然后道:“凌風為盡忠李家,是我李家的大功臣!”
“好!”李劍執目光愈發銳利,恍若出鞘的利劍一般,冷冷地恨了一眼李雷,“那如果有李家子弟詆毀我父親,那又該如何?”
李云霄聽聞此言,怒火蔓延胸腔,厲聲道:“以下犯上,沖撞逝世的功臣長老,廢除一臂!”
李劍執又道:“那這李雷當著我的面辱罵我的父親,我斬去他半只手,可有問題,是不是還便宜了他!”
李劍執的語氣帶著狠意,聲音傳遍整個大廳,一股滔天的殺意猶如海嘯巨浪一般席卷整個大廳,如此濃郁的血腥殺意讓圍觀子弟大氣都不敢喘,一些修為低下的弟子甚至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如此恐怖的殺氣,他們都不敢想象這李劍執的身上到底背負了多少生靈的怨恨。
李雷盯著李劍執猩紅嗜血的暗紅色妖異眸子,一雙腿克制不住地打著哆嗦,那股殺意將他完全層層包裹,他甚至覺得李劍執下一刻就會讓自己血流當場。
大廳內寂靜的可怕,沒有人敢站出來多說一句話。
李雷整個人猶如呆子一般,先前大長老交代他的話一并忘記,愣在原地。
“這個傻子,關鍵時刻掉鏈子!”李不茍看著這李雷,頓時在心底怒罵。
李云霄看著李雷這驚慌失措的模樣,這件事估計八九不離十,頓時冷聲呵斥:“李雷!有此事?”
這時的李雷才反應過來,臉上的肥肉猶如波浪一疊一疊的,嘴唇一哆嗦,連連狡辯:“家……家主,你可不能聽信李劍執的一面之詞啊,我怎么會辱罵七長老呢!”
李劍執早就料想到這胖子不會直接承認,冷笑一聲道:“我李劍執再次發下大道誓言,我所說皆為事實,如有半點虛假,身死道消!事實如何,你以終身修為發下大道誓言,你可敢保證自己所說均為實話?”
眾人見那李劍執竟然如此果斷,心中不免有些畏懼,甚至是心生佩服。
好狠辣果斷的手段,根本不給人機會。
大道誓言可不是隨意能夠說出的,如果違背大道誓言,那是真的會受到天道的懲罰!
李雷哪里敢發下這等大道誓言,只得渾身顫抖地站在原地。
如此看來,李雷辱罵七長老李凌風的事情不假了。
李云霄此刻的拳頭緊握,兩手指伸出,隨意在空中一揮,一道無形的鋒芒施展而出。
大廳內的李雷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一條手臂飛出,猩紅的血液噴灑一地。
刑法堂內的氣氛凝重到了極點,李雷的慘叫聲格外刺耳。
李云霄收起怒氣,目光轉向李念,厲聲道:“李念,你可有話說?”
如今刑法堂血濺一地,李雷的下場仿佛一把尖刀利刃一般刺入李念的胸膛,李念的心早已有了退意,可是一想到自己如果事情沒有辦好的下場,還是硬著頭皮道:“我沒有辱罵七長老,而且李劍執殘害同族的事實不容置疑,我的這只手就是被李劍執斬斷的,請家主做決斷!”
李云霄轉過頭問:“李劍執可有此事?”
李劍執道:“他的手確實是我斬斷的,但是殘害同族這個罪名我可擔當不起!李念,你說我斬斷你的手,咱兩本無冤無仇,我為何要斬斷你的手,至少有一個理由才算說的過去不是嗎?”
“這……”李念面露為難,他要是把事情說出去,基本和找死沒有區別。
李劍執又望了一眼李不茍,調笑道:“凡事皆有緣由,你說是吧,大長老!”
這一句問候猶如晴天霹靂一樣打在大廳眾人的腦袋上,聽這李劍執的語氣,這件事情還和大長老有關。
大廳內的言語又倒向了李劍執這邊。
“你們說會不會是大長老派李念找李劍執的麻煩,而且一直以來七長老就和大長老有仇,這里面耐人尋味啊。”
“我感覺這件事有些不簡單。”
李不茍連忙反駁一句,:“此事是你們幾個小輩的事情,與我有何相干?”
不得不說這老狐貍就是不一樣,說著違心的話竟然臉色都不紅。
李云霄的臉色陰晴不定,作為一個家主,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同族子弟之間互相爭斗,嘆一氣道:“李念此事究竟如何?”
“這,我……”李念終歸是太年輕,一時間竟找不到話說。
李劍執深深地盯了一眼李不茍,笑道:“家主,請問你是否說過要將我逐出李家?”
李云霄眉頭一凝,道:“當然不曾有。”
李劍執道:“可是當天李念說他接到大長老的命令,說要將我逐出李家,可是我向來聽聞驅逐家族弟子的權力一直屬于族長,可是這大長老竟然如此,難不成大長老的權力與家長齊肩?不知是李念在說謊,還是大長老在說謊?”
嘶。
刑法堂的大廳內傳來一聲聲吸氣聲。
李劍執的言語實在太過于鋒利,每一句都矛頭清晰無比,這簡直就是在明著說大長老窺探家主這個位置,說重一點,這可是謀反,乃是大罪!
李不茍胸口上下起伏,再淡定也有些控制不住情緒,連連反駁:“小賊,我可沒說過這些話,你調撥我和家主之間的關系有何居心!”
李劍執看著李不茍上了套子,笑道:“大長老如此慌張?難不成是做賊心虛?”
“你!”
“夠了!”李云霄大喝一聲,靈玄期的修為威壓從高堂之上釋放開開,強烈的壓迫讓一些弟子根本動彈不了。
李云霄的眼光在李不茍身上停留了片刻,其中的意味讓人有些揣摩不透。
“這件事就此作罷,李念領五十杖責!李劍執到無望林思過一個月!”
李不茍和李念不敢在多言,如今的形勢本就對他們不利,若是再糾纏下去,他們也不好脫身。
結果一下來,大廳內一片唏噓聲。
李云霄這樣的審判結果有些耐人尋味,李雷斷一臂,李念杖責五十,而李劍執就只是到無望峰林過一個月,那簡直就是換一個地方修煉而已。
懲罰是虛,偏袒是實。
“散了吧!”李云霄一拂衣袖道。
大廳內的長老和弟子們漸漸散去。
李劍執抬起頭看著站在高臺上的李云霄,沒想到這個時候,竟然李云霄選擇了偏袒自己,這里面恐怕不只是看到自己天賦恢復這么簡單。
“劍執!”一聲嬌呼傳來。
李劍執就感覺到香玉滿懷,李霜寒整個身子都掛在了自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