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服務費。”

“嗯？”

動不了。

“嗯？”

周身寂寥。

“哦——”

我放棄掙扎，手離門僅一寸。

“這是自動門，親愛的，請繳費?！?/p>

省略一萬字，所以，我什么時候這么需要錢了??！

“多少？”

不等我話音落，門自動開了，門外站在來訪者。

“艾薇？”

不，不是，奇怪的感覺。不過，我為啥下意識會覺得是艾薇。

“她不需要交費，來圣榮派的人士，有資格享受優惠?！?/p>

我微微一驚，這是拉人的意思？

所以，我不用去剛剛身份顯示的推薦地顏傾部，可以自由選擇！

顯然，沒有我想得那么好。

“緊急調派人手，你幸運被抽到?！泵廊松碜寺?，聲音卻冷。

“稱我3041，你是9011。”她不由分說，手指修長冠覆戴著白金金屬甲具，稍一揮手，面板失去意識，束縛我的那股力量瞬間解開。

“請問，貴派有何需要幫忙的？薪資如何啊。”我屁顛屁顛跟在她——3041的后面，出了所謂的高級暫收所，沒了白光的干涉，她的容貌完美的展示在我面前。

我不禁屏息。

世間是只有我一個丑八怪么？

等等，我好像還沒有見過我現在的樣子！

說不定會有所變化？

她，親愛美貌于一身的3041，似乎沒有聽見我的話，雙手交叉聚能，接著擺弄著白金甲具，摸索著什么。

隨后，一個金亮亮的物件從天空劃過，落入我的眼眸中。

對著那枚似乎失去生機的太陽，火辣辣的感覺穿透眼膜。

我忙用手遮擋，難道有害物質進入我體內了？卻伸手接住了，一枚戒指。

“那股刺眼的痛是什么？”

她輕笑：“低賤的人，就不要遙想太陽?！?/p>

我也笑道：“原來是智慧的光澤感化了我，讓我流出敬佩的淚花?！?/p>

她詫異地回過頭：“是我失語了……不，你的工作或許可以換一個?！?/p>

“嗯？好端端的美——，”我意識到所出話有點輕薄的味道，立馬憋回去，“好端端的人，為啥叫數字。就是，你的名字是什么，我很好奇?！?/p>

三秒過后，她依舊無視我的話，我頓感憋屈，自己怎么變成了一個跳梁小丑。

數字或許會代表著什么，看來從這里套不出什么話來。

不過，接下來的說辭倒是消散了這一感覺，反而升起一股莫名的好感。

或者說，渴望。

“剛剛給你的戒指，可以操控低中等無生命物體，也是給你開的權限。時空就是一堆無理由的數字，生命悠久，剩下的也只有增長的年齡了?！?/p>

有意思，可以操控么？

那就是也有可以控制生命體的能量？

我燃起深厚的興趣，隨看著她一身的裝備，一種前所未有的貪婪在我體內醞釀。

時空可以改變，年齡亦可永生不老。

馬上意識到不對，難道不會在孤寂的世界里，感到枯燥，或者無聊？

但如果可以隨意離開時空……我望著周身變化的進度條，那些刻在大屏幕上準備死亡的人的一生，那些從普通時空派遣而來的人們，多么脆弱。

天哪，我在想什么，我怎么會有這么邪惡的念頭。

我揮散而去雜亂的思路，一刻不停觀察周遭的改變。

那是一條幽深的隧道，3041帶著我前往，一列破敗不堪的懸浮車晃晃蕩蕩從深淵駛來。

停在我面前，揚起滿天塵灰，3041不知什么時候戴上頭盔，而我則毫不留情被迷了一臉。

一種淺淺的怒火隨著塵灰而下。

自動機器呆板的掃除著一切，一陣一陣，掃除我內心的忌憚。

我竟動了想殺生的念頭。

我竟然會因為一句話，一個動作，動怒成這樣，不，不行。

天下與我何干，別人與我何干？予我物便接著，改日還恩，有怨便攢著，他日清算。

我似乎有些失常，微微閉上雙眸，靜吸幾秒，聲音嘈雜呼入耳中，隨之一種熟悉的語調鉆了進來，打亂我所有想法。

可在睜眼那一際，一切恢復平常。

失去靈魂的人裝作朝氣蓬勃的樣子跟3041打招呼，涌進了，搖搖晃晃的破爛列車。

我不禁懷疑會不會半路從車里掉下來，不等我抗拒，我就被推進了列車。

忽然開動，熟悉的眩暈感鋪天蓋地隨重力傾向我，一遍一遍沖刷著我的神經。

要命的是，我沒有睡過去，也沒有突然醒來，忍著大腦脹裂的痛感站了一路，下了車，我一刻也待不住，嘔吐在喉嚨徘徊，終究只是干嘔。

沒有人瞧我一眼，忙碌著奔赴各自的地方。

忽地，一張紙塞入我的手里，不待我看清那人樣貌，就已匆匆被人群刷走。

有一種難以描述的滋味，在溺水的時候給一根管子呼吸么？

不用多久，我發現我被賣了。

看到管理員，手中的名冊單我下意識想逃——3041僅送我下列車，就不見身影，有幾個機器人亮著紅寶眼，抓住我搞到一個辦公所。

13小時苦力，24小時待機。我異常震撼，全方面管轄，深臥在千米以下的地下城。

類似于，黑市。

賣器官，賣勞力。

我選擇后者。

“我打聽到有機會出去，emmm但可能性不大。”一個女生湊過來，小臉臟兮兮的。

不，我不想相信任何人了。

“說?！弊毂饶X子快，我猛然扶額。

“就是，你去賣器官的時候，他會讓你出去一趟的。因為——現在白愈派已然有了機器器官，不過有些有錢人更喜歡有活性的器官，市場還是蠻大的?！贝伺壑虚W爍著欺騙的光芒。

想讓我當墊腳石？

做夢。

“他會那么傻放我出去？再說，裝好送過去不就行了，還要出去？”

“這你就不懂了，上下差距那么大，萬一中途有什么閃失……對吧？現場交換多安全，而且那些有錢人也不會愿意來這里。”

“我給他面子了，他還不愿意，不去。”我轉過身去。

“你——”那個女生還想說什么，卻漸漸沒了后音，我忽然感覺到背后湊近來幾股壓力。

不止一個人。

我往機器上的反光看去，幾個彪悍的女人正伺機而動，往我這里緩緩走來。

機器上掛著監控，不過，明顯沒有開機。

那貨輕巧。

我看看四周隨地而坐休息著的人類，簡直密密麻麻把僅有的道路都堵死了。

搞不好，那里還會蹦出幾個彪悍的女人！

我腦海中模擬了一下逃跑的路線，如果被抓住……我緊張地動了動手指，膈應著皮膚的金屬感，“還沒試過，也不知道有沒有用。”

“9011上前領班值?！?/p>

“9011上前。”

“誰是9011??？”

“不知道，你去問問別人?！?/p>

“看牌牌不就知道了?！?/p>

“難道有人沒帶牌牌？”

前面傳來騷動，我的注意被吸引了過去，誰是9011？

但不重要，重要的是那群人！

我又看回機器的反光……等等，9011？

這艾瑪在我身邊？

“我看到9011了！”

我驚呼，試圖引起別人的注意，而那群人好像停下了腳步，我背后的壓力少了許多。

“等等等等，這個位置?！?/p>

因為鏡面反光，有點曲折，經過焦點往回看，這……

紙發了黑色，印出9011的號碼。

這紙怎么這么眼熟，這……

這特么不是我胸上的……

紙巾嗎！

我挽好別在口袋里，怎么掉了一些出來。

尷尬了這不是，這艾瑪原來是我。

周圍的目光匯聚，從來沒有這么閃亮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