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宮殿,漢白玉階層層而上,鎏金螭首在陽光下吞吐云氣,飛檐斗拱間懸著明珠綴成的風鈴,叮咚聲裹挾著龍涎香縈繞梁間。
卿虞再次被空笙寢宮的奢華程度驚呆了,一個暗探,能在別的國家過上這樣的好日子,這暗探做得也太成功了!
兮兮很是擔心空笙,所以將卿虞安頓好以后,也沒有來得及和卿虞攀談兩句,就急匆匆告別了,去太后宮門口等待自家帝姬。
她很清楚太后是多么厭惡自家帝姬的,只求這次帝姬還能逃過一劫。
這邊卿虞在空笙的梓蘭宮閑逛,整理思路。另外一邊的兮兮在太后的福壽宮門口著急得干掉淚水。
不知過了多久,一輪金日徐徐向山間滾去,皇宮琉璃瓦淌著碎金。暮色漫過朱墻,殘陽將龍紋丹陛染成琥珀色,余暉在廊下搖碎一簾昏黃。
眼看都快傍晚了,自家帝姬還沒出來,兮兮沒有法子了,正準備請旦王來解圍,皇帝卻來了。
年輕的小皇帝眉目尚帶稚色,眸中已藏不住勃然野心。佯裝成熟的發號施令:“兮兮,你家帝姬在里面嗎?”
匈兆一向對旦王沒有好臉色,這么多年旦王的壓迫讓他毫無尊嚴,朝堂上任何一個官吏都不服從他的命令。他從心底恨極了旦王。
可是旦王唯一做了一件好事就是,把空笙姐姐送進宮與自己作伴了。
來自朝堂群臣的壓力,面對無能無知的母親,空笙姐姐這幾年的陪伴是他唯一的慰藉,如果沒有空笙姐姐的時常陪伴,或許自己早就抗不下去了。
兮兮急得眼淚汪汪的:“陛下,求求您,快進去救救帝姬吧!”
匈兆看兮兮這模樣,很快了然的沖進福壽宮,母后肯定又在磋磨空笙姐姐了!
果不其然,匈兆一踏進福壽宮的正院,就看見衣衫單薄的空笙已經跪倒在院中,口唇發白。
旁邊一身雍容華貴的中年婦女卻視若無睹的品著茶,和侍女談笑,見匈兆急匆匆沖到自己面前,才停下來看著對方。
太后見匈兆一臉怒氣的面對自己,也是瞬間氣上心頭。
“母后!你怎么又折磨皇姐!”匈兆氣急,說話的語氣也不自覺的帶上了幾分不尊重。
“皇姐?她是外面低賤的民女,哀家大發慈悲才讓她進的了這個皇宮,還真把自己當帝姬了?”太后滿臉慍色,輕蔑的恥笑。
“母后,你真是!”匈兆嘆了口氣,他不欲與太后爭論,這個母親,于政事上不能給予自己一點幫助,在生活中還處處限制自己,他真的覺得很累。
言罷,也不管太后的反應,徑直抱起地面上可憐的空笙就往寢宮外走。
后面的太后氣急,“好好好!你們所有人都被她迷惑,連我自己的兒子也被這妖女迷惑!”
氣得太后一屁股坐在臺階上,直捂著胸口,哪里還有先前雍華富貴舉止文雅,像極了街頭潑婦,指著匈兆的背影謾罵。
對于這個母后,匈兆早就不欲忍受了,在她心中,只有真正掌握了權利的皇帝才配做她兒子吧,自己一直被自己的母后瞧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