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喬堆積在心里的陳舊悲傷涌了上來，鼻頭發酸，眼眶里也迅速凝聚出眼淚，一滴一滴砸落在課本上，在那些數字上暈開。

她不是不對喬天佑笑，仔細想想他對她除了死板一點，貼心溫柔一切都很完美，只不過是自己好像怎么樣都笑不出來了。

同桌聽見她壓抑著自己的哭泣偷偷吸鼻子的聲音，驚訝地抬頭看了她一眼，然后嘀嘀咕咕地嘲笑她，“真是小姐脾氣，罰個站就哭了，現在你爺爺死了，誰還會給你撐腰一樣。”

“你…說…說完了嗎？”她抽抽搭搭地低聲問。

“說完了，干嘛？”同桌白了她一眼。

“說完了…就…閉嘴，你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

她雖然在哭，但是說話還是如往常一樣帶著尖利的刺，高傲地寸步不讓。

同桌被她懟的也來了火，“我說不說話你管得著嗎？我就愛說你，反正大家都不喜歡你。”

喬喬不哭了，倔強地偏過頭，不想看她，說道，“我又不要你們喜歡。”

同桌還想說什么，前方爆發出數學老師的一聲怒吼，“張曉楠！她罰站你還找她說話，你們倆關系這么好干脆一塊站著！”

于是喬喬的同桌張曉楠也不情不愿地站了起來，這讓她的心情好了許多，甚至還有點想笑。

哼，活該。

放學之前的那節課，本來決心不等宋耘的喬喬開始猶豫。

所有人都討厭她，排擠她，但宋耘不一樣，假如自己說清楚她不是因為喜歡才偷看他，他會不會就不想和她早戀了。

不戀愛的話，可以做朋友嗎？

她知道這樣的想法很可恥，但是實在是，太孤獨了，哪怕有一個人愿意站在她這邊，她都不會覺得有那么難過。

于是她還是像昨天那樣，留到了所有人都走了之后，才慢吞吞地走向后門口那道懶洋洋地靠在課桌上面帶笑容等她的人。

“小美女。”他喊她，

喬喬站在他面前，因為覺得尷尬而看著門，不看宋耘的臉，語氣有些生硬，“你叫我喬喬也可以。”

宋耘隨意地說，“好吧，小美女喬喬，今早你心情不太好，我可以當你說的都是氣話，現在你消氣了沒有？對于我昨天的建議你怎么想？”

喬喬咬著下唇，眸光閃爍，然后低下頭，小聲說，“可以…不早戀嗎？”

“什么？”宋耘沒聽清楚。

喬喬鼓起勇氣，聲音大一些，說，“可以不早戀嗎？我對你不是喜歡，我看你是因為，是因為只有你不介意我以前的事，只有你不叫我大小姐，我覺得你和班上的人不一樣。”

宋耘沉默著，喬喬沒聽到他的回答，緊張地抬頭去看他，發現他臉上沒了笑容，看著她的目光讓她感到非常不自在。

生氣了嗎？喬喬失落地垂下眼，看來是做不成朋友了。

她自認為已經把話跟宋耘說清楚了，接下來就可以告別，各回各家，當做宋耘跟她開玩笑似的表白的這件事從沒發生過。

可宋耘又伸腿攔住了她，歪頭露出有虎牙的壞笑，“不談戀愛可以啊，我也不是非要談，今晚跟我一起去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