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天佑的側臉在星光下很柔和，他微笑道，“博士說他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沒關系，反正我知道，你和別的機器人不同，你本來就有生命，不是被我爺爺創造出來的機器。”喬喬安慰他，感覺有點累了，就趴在他膝蓋上看，“說不定有一天，你突然就想起來你來的地方，到時候你會回家嗎？”

“不會，我會保護你一輩子。”

她的眼皮已經開始下沉，困倦地嘀咕，“可我不能陪你一輩子，我也會像爺爺那樣死去的，等我死了以后，你就可以回家，但是...不能忘了我...”

少女已然入睡，呼吸均勻，喬天佑低頭，目光溫柔，標準的微笑弧度，回答道，“好。”

他把她攔腰抱起來，走進了房子，外面星光爛漫，一切都靜謐而美好。

——

“今天我們要回去了。”喬天佑說，“你已經落下很多課程，再不回去會跟不上進度。”

半個月的假期里幾乎每天都是笑臉的小女孩露出了沮喪的表情，“我不想回學校，可以不上課嗎？上課讓我不快樂。”

“如果你愿意，可以不上課，但我想喬博士肯定不會希望看到你以后因為半途放棄學業而后悔。”

喬天佑成功用爺爺說服了喬喬，她把行李收拾好，悶悶不樂地走出房子，“走吧。”

兔子灰灰蹦蹦跳跳地跟在她腳邊，除了院子之后還想走，喬喬蹲下來，拍拍它的背，“我不能帶你回城里，城里沒有山，沒有這么多花花草草，城里還有很多壞人，你不適合生活在那里，等我放假了再回來找你玩，好嗎？”

灰灰好像感受到了道別的情感，它用小鼻子嗅著她的手指，像是在依依不舍地道別。

“我去銷毀基地，你在門口等我。”喬天佑把兩個行李箱都抬出來，又返身回了房子。

“好。”

喬喬蹲著把剩余的胡蘿卜都擺在灰灰面前，突然感覺身后響起了很多腳步聲，她回頭望去，看見了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那是個絕對不應該出現在這里的人——喬博士的助手苗世平。

灰灰見到生人之后跳遠了，喬喬的心里瞬間慌亂了起來，她沒空想苗世平為什么會出現在老家，想到的都是爺爺基地里關于喬天佑的秘密，她站起來，局促地背著手，緊張地喊了聲，“苗叔叔，你...你怎么來了？”

苗世平依然是和藹的笑容，就像之前她每次看到的那樣平易近人，但他身后的那幾個男人臉上都很嚴肅，眼睛直盯著喬喬身后的小房子，似乎要穿透墻壁看到里面的東西。

“喬喬啊，玩的開心嗎？”苗世平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笑著問候她。

在這種時候，苗世平的笑臉在喬喬眼里看來不再那么親近，她甚至覺得有點可怕，仿佛這張笑臉之后是個會吃人的怪獸。

她太緊張了，只希望喬天佑動作快點，混亂地回答，“我來養病，和我的管家。玩的開心，對，開心。”

苗世平點頭，“嗯，半個月了，你也該回去上課了。”

喬喬扯了扯嘴角，沒能笑出來，她抱著僥幸心理試探，“苗叔叔你是來接我回去上學的嗎？沒關系，管家會陪著我的。”

“唉。”

苗世平這聲嘆息嘆得喬喬心頭一跳，她看見苗世平對她流露出憐憫神色，搖搖頭嘆道，“可惜你的管家，以后大概沒機會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