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有事問我？”
“是的，寧寧今天在學校有點不對勁。”
姑姑變得神情有點悲傷。
“你們幫寧寧過生日了？”
謝羿點點頭。
“班里同學打算給寧寧一個驚喜，結果把寧寧嚇到了。”
姑姑的模樣好像正在回想著什么，回過神來。
“這樣吧，我們到外面找個地方坐坐。”
“好吧。”
“麻煩給個安靜一點的位置。”
到了咖啡店后，姑姑對迎賓的服務員這樣說。
“好的，兩位這邊請。”
服務員帶的位置是在靠窗的角落，旁邊是一張放著擺設的長桌，與對面的桌子也有一定距離。
兩人都沒喝東西的心情，隨便點了兩杯咖啡，上來后也沒喝。
兩人靜坐了一會，姑姑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寧寧小時候很喜歡過生日的，小丫頭在那天一定要穿的漂漂亮亮的，還要出去玩和吃蛋糕。”
姑姑說話的時候一直看著窗外，眼神有點飄忽，好像在回憶著那個時候寧寧過生日的樣子。
“后來是出了什么事嗎？”
“那年，應該是寧寧小學四年級的時候。”
四年級嗎？那一年謝羿和寧寧沒有同班。
謝羿想到五年級的時候，自己第一次和寧寧同桌。
那么可愛的小姑娘，一年前是經歷了什么。
“寧寧生日那天，我記得天氣很好，所以那天寧寧一家人參加了一個旅行社的一日游。”
“那天晚上，旅游大巴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了交通事故，一輛載液化石油氣的車失控造成多年連環追尾。”
“寧寧她們那輛大巴被撞得門都變形了，所有人困在里面出不來。”
“我去到的時候，寧寧爸爸已經被救出來了，人躺在擔架上昏迷了，直接送醫院。旁邊的消防員說是因為剛好坐在窗邊，被正面撞擊。”
“后來是寧寧媽媽帶著她弟弟出來，當時情況已經很危急了，出來后消防員就把我們都往外面趕。”
“后來警察通知說寧寧已經送到醫院了，當時是我去的醫院。萬幸的是寧寧只是傷了腳，太累，睡過去了。”
姑姑說完話，久久還沒回神。
“那天是不是還有什么事？”
如果只是因為車禍，寧寧的情緒不至于如此失控。
“是啊。”
姑姑喝了一口咖啡，又出神了很久。
謝羿也沒催，跟著看著窗外。
那天在醫院的時候。
“你好，我是這個女孩的姑姑，真的是太感謝你了。”
“沒事沒事，這是我們該做的。這孩子也很聰明，出事的時候知道躲在椅子下的空位，沒被傷到。腳上的傷只是因為后來被困在椅子下的時候，被車上的燈管炸裂的時候濺到碎片而已，不是大問題。”
“真的很謝謝你，謝謝。”
“你說，這孩子是在燈管的下面嗎？后排的燈管？”
“是啊，估計是上廁所，所以才會在那個位置，我聽同車的導游說這孩子原先座位是在前面的。”
“是嘛！我進去找人的時候，有個女士說孩子去上廁所了，所以我往后面找到，也是差不多的位置。”
“你好，你是說你在那個位置找到一個孩子，是男孩嗎？”
“是啊，后來她媽媽也找過來了，不過當時情況不太好，怕那油罐車會爆炸，所以我讓她們趕緊走。她媽媽是說有兩個孩子的，估計另外一個就是你救的這個孩子了。”
姑姑把杯子放下的時候不小心磕得桌子上的裝飾花瓶，鏘一聲，里面的玫瑰花跟著一晃。
“我聽到那消防員的話就在想估計是寧寧媽媽有到后面找人，可是因為消防員說會爆炸，所以她就沒再找，帶著阿弟出來了。”
所以，只找到弟弟就趕緊出來了。
而且，估計急著出來的時候，寧寧其實就在旁邊，然后就看著媽媽帶著弟弟先下車了。
謝羿想著姑姑的話，想到寧寧可能被困在椅子下面，看到媽媽離去的時候，那得多難過啊。
我的寧寧，得多難過啊。
“這事只是我自己的猜測，寧寧醒過來之后問她什么都不說，可是從那次之后就不肯過生日了。”
“所以，今天才會那樣嗎？”
謝羿低聲問，也不知道是在問誰？更像是自言自語。
“寧寧后來和家里的關系是不是不太好？”
謝羿問，寧寧說起姑姑的時候比說起媽媽更在自在開心。
“怎么說呢！后來寧寧和媽媽就一直不是很親近，可是那只是我的猜測，所以我也不好說什么。”
“而且寧寧從那次之后性格也變得比之前內向寡言，和他們兄妹在一起的時候還好，在家里都是在房間，也不出來。”
“本來寧寧媽媽就比較看重他弟弟，寧寧越是沉默寡言，她就越喜歡男孩的活潑。自然，關系也就更加疏遠了。”
吳斌接到謝羿電話的時候已經晚上11點了。
“你趕緊過來，他已經練很久了，再不停，手都要廢了。”
吳斌和陳燦趕到的時候，謝羿還在打著沙包。
不是平時訓練的樣子，毫無章法。
謝羿整個人已經喘得不行，一個用力過猛，擦過沙包撲在地上了，還爬起來繼續。
“教練，這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他進來就說要練拳。”
“我以為他只是心情不好要發泄，也沒攔他，結果我到那邊上完課來，他還在打。”
這個場是他們平時來的，偶爾也會來練幾下，活動活動，教練之前帶他們的，也熟悉，所以才沒在旁邊盯著。
吳斌和陳燦上前，差點被亂拳擊中。
避開謝羿的拳頭，陳燦拉住謝羿的手臂。
謝羿的手已經在微微發抖了。
“靠，你瘋了嗎？”
兩人去拉謝羿的手，沒拉著不說，還被掄了拳頭。
兩人站在一旁一合計，雙雙撲上去，一人一邊把謝羿壓倒。
一人壓住一邊手臂，用腿壓著謝羿下本身。
“你冷靜點。”
三個人一直互相較勁，到謝羿沒力氣再掙扎的時候，吳斌兩人也快沒力氣了。
兩人拉著謝羿坐起來。
接過教練遞過來的水，吳斌擰開給謝羿，被推開了。
“我草。”
吳斌直接站起來，直接把水往謝羿頭上澆去。
“要醒了嗎？夠不夠，不夠再來。”
“啊。”
謝羿雙臂張開，整個人大張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