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身是怎么死的?
翻閱了最近的記憶,陳羨大概有了個了解。
具體來說,就是前身身為一個作死小能手,喝了點酒,壯了壯膽,在一些狐朋狗友的唆使下,跑去荒郊野外的亂葬崗,然后被那里的孤魂野鬼害了性命,再被穿越而來的他鳩占鵲巢,成了現在的局面。
前身喝了酒,暈暈乎乎的,就被人忽悠了,而前身的父母不了解情況,也以為只是前身跑去探險,結果不幸遇險,但好在沒出人命。
只是現在仔細一想,陳羨發現了不對勁,城郊外的亂葬崗一直有著鬧鬼的傳言,但也僅僅是傳言。
青漳道院在諸多府城設立有外院,外院的道師不僅有著教導外院生的職責,同樣與各大府衙有著聯系。
如這般傳言有妖鬼精怪,因為離府城村縣較近,會危害到百姓安危的地方,都會有道師前去探查,如果沒有,就會告知府衙,驅除謠言,如果有,則會與道院溝通,隨后派遣人員消除隱患,并告知府衙封鎖地區,以免再生事端。
城郊外的亂葬崗是當年戰亂遺留下的,所以傳言里面有著許多枉死之人,怨念深重,化作厲鬼。
不過那地方早已經被道院的人清理,府衙也下令封鎖,曾經在外院,還有道師耳提面命提醒莫入亂葬崗,只是幾杯酒下肚,不但原身暈乎乎地答應下了,那些個狐朋狗友也真敢提啊!
那他又是怎么避開府衙的人進去,還被孤魂野鬼害了性命的呢?
腦袋開始痛了,似乎是被鬼怪害死的后遺癥,反正讀了那么多小說的陳羨覺得,這里面一定大有蹊蹺,要是沒有陰謀,他就倒立洗頭!
越想越困,大概是翻閱記憶讓大腦疲倦得更快了,才睡了幾個時辰的陳羨漸漸覺得眼皮好重,打了個哈欠,沉沉睡了過去。
……
陳府,錦苑書房。
陳可道與柳澤相對而坐,一邊品著香茗,一邊談論事情,只是兩人身份相差太大,找來找去也找不到多少共同話題。
柳澤身為青漳道院的外院道師,沒有陳可道這些富商的油滑,也就先開口打破了這無聊的談話。
“陳老爺不是找我有事嗎?”
輕抿了一口茶水,柳澤將問題拋給了陳可道,反正是自己占主動權,不怕這老狐貍不上鉤。
和他想的一樣,此言一出,陳可道就挑了挑眉,將茶杯放下,不在顧左右他言。
終究是和談生意不一樣,面前的不是互知深淺,你來我往的生意場人,而是來自道院的修行者,從一開始,兩人的地位就是不對等的,想要占據優勢,這算盤算是打錯了。
心中微吁,陳可道也就明著說了。
“仙師先前所言有關小兒,不便細說的事,不知是何事?”
現在,坐在柳澤面前的,不再是陳府的大老爺,而是一個關心兒子的父親。
柳澤要的也是這個態度,那株三百年的何首烏,是交易,而這次,是人情。
“此事說來,你也應該知曉些許,令郎這次的事,并非意外。”
“這……倒也確實如此。”
陳可道眸光微閃,果然有貓膩。
其實陳羨能想到的事,陳可道這個老狐貍怎么會想不到,就算不知道細節,但打探來的消息,也足以讓他看出幾分端疑,現在柳澤的一番話,無疑是掌握了什么東西。
“不知仙師……”
“誘靈香。”
“誘靈香?!”
抬眼望見柳澤嚴肅的面孔,知道他不是在說笑,陳可道眉頭緊鎖。
自朝廷開設六大道院以來,修行之事廣為流傳,市面上也有許多有關修行界的書籍,真真假假,不知凡幾。
有關誘靈香,他也曾看過其描述。
據說是邪道人士用邪法以尸油煉制,可迷惑他人靈魂,令人不自覺“靈魂出竅”,是邪道人士收集魂魄的手段之一。
“當夜除令郎外,還有三人也被發現在亂葬崗,但唯有令郎幸免于難,不知是否還會被那邪祟盯上。”
“還望仙師相助,日后仙師若有需要,陳某必當竭盡全力。”
“陳老爺大可不必如此。”
柳澤拉住要拜下去的陳可道,搖了搖頭道:“令郎是我道院學生,道院自然會庇護他,也正好,明日午時道院要測試靈能,陳老爺且告知令郎準備一二,屆時我領他前去,也好護著些,但誘靈香之事不可伸張,以免打草驚蛇。”
“明白,那就多謝仙師了。”
論完事情的陳可道心情有些沉重,吩咐下人帶仙師去客房,他皺著眉,匆匆趕往了陳羨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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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府外,一輛精致的馬車停靠在路邊,柳澤坐在馬車里等著,顏玉芬拉著陳羨的手,不舍地說著話。
這好不容易醒了,還沒個幾天就又要離開了,她哪里舍得。
場面其實頗有些尷尬,陳羨聽說是去道院,早早就準備好了。
那可是修煉的地方,修煉哎!這種只存在于小說里的東西有朝一日成了現實,真是令人愉悅。
只是看著母親依舊紅腫的雙眼,一臉不舍的樣子,他也不忍心就這樣離開。
一旁陳可道看不過眼了,雖然他也不舍得,但他知道這樣是為了兒子好,拉開了兩人的手,罵了句婦道人家,就將陳羨送上了馬車。
“羨兒,到了道院要聽柳師的話,別再鬧出什么事情了,就算靈能測試沒過也沒關系,反正還有機會……”
這是換了個爹嗎?什么時候爹也這么啰嗦了?記憶里好像他很少說話的。
“爹,我可是道院的學生,這些我都知道,不用您多操心了。”
“好,那柳仙師,我兒就拜托您了。”
“陳老爺放心。”
……
辭別了父母,離開了陳府,坐在晃晃悠悠的馬車里,陳羨忽然有種想哭的感覺。
為什么?是因為原身意念的殘留?還是他對這個家也有了歸屬?
他不太清楚,只是忍住了這種感覺,想到之后的目的地,那是新人生開啟的地方!
‘我將重活一世,活出一個不一樣的自己。’
柳澤坐在陳羨身邊,并沒有發覺到他內心的轉變,而是在想,這件事接下來的處理。
誘靈香的出現是一件大事,值得注意,作為發現者,他也能拿到一份道院的獎勵,按理來說,這是件好事。
只是最近這等邪詭之事發生的有些頻繁了,聽說連京城的欽天監都派人下來了,難不成,這天下真的又到了動蕩的時候了?
……
兩人心思各異地坐在馬車上,柳澤簡單地和陳羨說了幾句話,詢問了他一些當晚的情況,又指點了一些有關入定修行上的問題,很快也就沒了話題,馬車里又是一片安靜。
不久后,臨近午時,馬車到了地方,停了下來。
陳羨隨著柳澤下了馬車,望著依山傍水的外道院,不禁有著幾分驚嘆,腦海中浮現出有關外道院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