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勁的地方嗎？”王老師仔細的想了想，然后搖了搖頭。

李建新跟方元亮見此略感失望。

方元亮問：“那當天有沒有發生什么讓你當時感到意外的事，就是你覺得原本不會發生但是最后卻發生的事？”

王老師回憶了一下，道：“如果硬要說當天有什么讓人覺得意外的事的話，那就應該是鐘老師弄錯考號的事了。”

李建新與方元亮對視一眼，李建新問：“怎么說？”

王老師道：“我們學校組織這種高一高二高三同時交叉考試的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鐘老師做事向來比較積極，所以她總是承擔了布置考號的事。之前幾次考試布置考號，她都沒有弄錯過。”

方元亮一聽有點好奇：“王老師，這人總難免會有犯錯的時候，說不定那次就是因為鐘老師不小心弄錯了呢？”

王老師道：“人做事是難免會犯錯，它也不會因鐘老師而特殊。但那天鐘老師發現錯誤的時間實在是太晚了。”

“兩位警官，你們可能不知道。我們學校布置的考場的考號都是要在考試前兩天弄好的，而在那兩天負責考號的老師需要反復核對學校考生的姓名性別年級班級考號的資料，以保證正確無誤。以往鐘老師都是一天就弄好了，并且一直都沒有發生過錯誤。而這一次鐘老師不僅發生錯誤，而且她發現錯誤的時間還是在第二天放學后。”

“這的確反常。”李建新又問：“對了，王老師，你們聽見副校長辦公室的響動以后，是誰提議上去跟副校長打招呼之后再走的呀？”

“我剛剛不是說了嗎？大家商量了一下一起決定的。”王老師道。

李建新笑了笑：“總有一個人先說出來這個想法，大家才能一起商量呀。”

“這倒也是。”王老師努力的回憶當時的情況，然后道：“好像是游老師。”

“游老師？”李建新有點驚訝，他原本以為會是鐘老師呢。

李建新追問道：“王老師，你能確定是游老師最早提議的？”

王老師又想了想，肯定道：“我確定，當時的確是游老師最早提出來的。不過這有什么問題嗎？”

“沒事，我們就隨便問問罷了！王老師，不知道當天還有什么其他事讓當時的你覺得意外？”李建新問。

王老師道：“其他事？嗯，應該是我們發現當時那個場景后，鐘老師居然會為沈曉楓同學出頭吧！”

方元亮道：“鐘老師是沈曉楓的班主任，而沈曉楓成績優異，鐘老師為沈曉楓出頭很正常吧！”

“換做別的老師或許會正常，但是鐘老師那就令人意外了。”王老師有點不好意思的說著：“兩位警官，說實話，我和鐘老師之間其實是面和心不和。我們倆雖然在工作上不會相互使絆子，但相對的也不會相互幫忙。而那一次我會幫忙，完全是因為擔心考號沒弄好會影響學生們第二天的考試。”

“怎么回事？我看你和鐘老師的性子挺好的呀？你們之間又是女生，應該很好相處吧。”方元亮不解。

“可能是我當初對鐘老師感到不服氣吧。”王老師笑著說道，她突然想起自己年輕時候與鐘老師之間的事，不過現在倒覺得釋然了。

方元亮問：“不服氣？”

王老師道：“是啊。當時我和鐘老師同時到學校入職，也被安排到同一教師宿舍里，更巧的是我們都是教授語文的。雖然我們是被分派到不同的班級上課，但因為我和她的年歲一樣，又都是女生。你們男生可能不太了解女孩子的心理。這年輕的女孩子住在一起難免就喜歡攀比。不過那時候我沒有跟其他的女孩子那樣和鐘老師比化妝品比男朋友比誰更有錢。我當時跟她比的是看誰能夠教得更好，更能得學生以及領導的喜歡。”

“我記得那時候剛入職的鐘老師在學校做事比較主動積極，所以鐘老師很快就做了班主任。但是沒過兩年，在我們學校老師圈里隱隱有了一種傳言。”

“那就是鐘老師其實是學校校長的親戚，并且學校校長有意提拔她成為學校的年級主任。明明學校比她有資格的前輩都有好幾位。”

方元亮不解道：“不是傳言嗎？”

王老師道：“若僅僅只是傳言那也就算了，但是最后校長在提名年紀主任候選人名單的時候，鐘老師的名字赫然在列。當初和我們同期入職的老師也有好幾個，甚至有一個老師比鐘老師還要優秀，但是那位優秀的老師卻沒有被提名，所以我才會不服氣。”

“原來是這樣，那為什么你會對鐘老師為沈曉楓出頭感到意外呢？”方元亮道。

王老師道：“因為當時學校里反對把鐘老師的名字放在就任年級主任的候選人名單的人就是副校長，不管當時副校長和沈曉楓之間的事情的真相是怎樣？但是她直面對上副校長有點不合常理。”

“或許是鐘老師覺得學生比較重要？”李建新道。

王老師搖了搖頭：“并不是。鐘老師雖然身為班主任，但我從她平時做事的態度來看，發現到她似乎對他們班上的學生并沒有特別在意，雖然總體來說她也算是做完了她應該做的本職工作。”

“但作為老師，我們大多數都有一種渴望讓自己教的學生成龍成鳳的期望。而鐘老師似乎不是。她教了兩個尖子班的語文課，但幾乎所有給學生出的題的試卷，她都是直接拿教授同年級其他兩個尖子班的語文老師的。她把人家出的試卷拿來復印，然后發給她教的學生做。并且因為她管理的班級是尖子班，所以每學期考試之后成績好的學生都會自動分配到他們班學習。就因為這樣鐘老師并沒有多費心去管他們班上的事。反倒是她一直最積極的就是去爭取學校領導安排的一些重要的事情，畢竟這樣她就有理由可以快速的升職了！”

“所以我才覺得以鐘老師的性格，應該不會為沈曉楓同學出頭才對。”王老師對著李建新和方元亮笑了笑道：“不過，那時的鐘老師卻替沈曉楓同學出頭了，我真的感到很意外，也覺得自己以前挺小人之心的。”

李建新點了點頭，又道：“王老師你除了這些以外，你還能想到什么當時令你感到意外的事嗎？”

“這次是真的沒有了，兩位警官，雖然剛剛我說了兩件當年讓我覺得很意外的事，但說到底，我當時還是帶了一點個人的偏見的。我們人總是會下意識地相信自己聽到的看到的，可卻忘了，有時候眼睛和耳朵也是會騙人的。”王老師感嘆道。

李建新道：“王老師的意思我們明白。”

李建新和方元亮跟王老師道了謝就離開了。

李建新看了方元亮一眼：“小方，這次你們看？”

方元亮道：“我嗎？我覺得有時候了解自己的有可能是自己的敵人。”

方元亮話里的意思，李建新一聽就明白。

他問道：“你相信王老師說的話？”

方元亮道：“至少聽起來比鐘老師說的符合情理。”

李建新點了點頭，他沒再說什么，只道：“走吧，我們現在就去找那個游老師，他在電話里不是跟王老師說了嗎？他現在在家呢！看樣子之前我們敲他家的門的時候，多半是在家了！”

方元亮笑了笑道：“前輩，我有點好奇那位游老師是怎么知道我們會去找王老師的。”

李建新朝著鐘老師家的方向看了一眼道：“自然是有人通風報信了。”

方元亮道：“前輩，我明白了！”

李建新道：“明白了，我們就走吧！”

方元亮道：“好的，前輩。不過前輩，下個人能不能換你來記筆錄呀！”

李建新道：“小方啊，我看見你記錄的筆錄很不錯啊，你再接再厲，繼續努力！”

“啊！前輩不要啊！”方元亮哀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