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讓秀綠定了心神,然后說道:“你既然拿我當(dāng)姐妹我也不能看著你往火坑里跳,我知道你的想法,可是萬萬不得行,老爺同夫人本就是伉儷情深,一個吳姨娘當(dāng)年也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弄進府中,更何況,你比大小姐才大了一歲,這往后你是喊老爺叫爹還是夫君啊!”
“你可真是傻,這府中又不是只有莫尚書一個男子。”因為后背生疼,秀紅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一般。
秀綠一下子愣了,然后定定地看著她,突然之間腦子里靈光一閃,莫尚書沒有兒子,夏府醫(yī)她又看不上,那這府里就只有那一位了!
臉上神色一變,然后趕緊跑過去捂住了秀紅的嘴巴,擔(dān)憂地朝著外邊兒看了看,低聲說道:“你別再犯渾了,那蘇公子不是你能肖想的!這么多年二小姐都以蘇夫人自居,你要是動了他,保不準被人剝了皮!”
秀紅笑道:“你放心吧,二小姐也蹦跶不了幾天了,本來就是個不受寵的庶女,現(xiàn)在又沒了姨娘照拂,估計好日子不長了!”
她瞇了瞇眼睛,想著那個如同月下青竹的男人。
蘇子墨,三年前莫尚書從江南回來時帶回來的翩翩公子,為了迎接巡查回來的老爺,當(dāng)時家中女眷連同一些個大丫鬟都在府門口翹首以盼,沒想到卻見到了一身風(fēng)華灑脫的俊朗公子。
十七歲的蘇子墨就好似一股頭一次見過夏的風(fēng),秀紅似是還記得初見他時臉發(fā)燙的感覺,也記得她那位滿臉虛情假意的二小姐貪婪的眼神。
也正是因為這個眼神,就算蘇子墨對秀紅有救命之恩,她也不敢尋他敘舊,更是將那讓臉燒得像庭院里開滿的木棉花般赤紅的激動深埋于心底。
莫尚書從來沒有詳細介紹過蘇子墨的身世,只是淡淡交代是世交之子,當(dāng)上賓對待。府上下人甚至有時候會猜測,這位蘇公子會不會是他自家女兒預(yù)備的良婿。
只有被他救過的秀紅才知道,在沒進莫府前,他的下人嘴里邊兒說的,他是莫公子!
也就是說,蘇子墨哪里是莫家女兒的良婿,分明是莫府未來的繼承人!
秀紅眼睛里閃著精光,她不能再等著看莫春菲的笑話了,她必須主動出擊!
第二天,莫春歡睜眼看著自己的床頂,深吸了一口氣,昨夜里她做了場噩夢,夢見左丘信一會兒要掐死她,一會兒要非禮她,就在自己高聲呼喊后,他就不見了。
真是嚇壞她了,伸了個懶腰,今天她可是要去和爹娘據(jù)理力爭,退了這親事呢,亦或者延期成親時間,這樣她就能等到九郎選秀,然后讓他愛上自己了。
忽然,她察覺到一絲異樣,腰間為什么會有點兒沉?剛要起身,就聽到耳邊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別鬧,再睡一會兒!”
這聲音是左丘信!
莫春歡不敢置信地轉(zhuǎn)頭看過去,發(fā)現(xiàn)他赤裸著上身,上邊還有些青紫的痕跡,像極了曾經(jīng)嫁給孟長瑾之前喜婆給她的冊子里邊的人。
她的眼睛瞬間紅了,原來昨晚的并不是夢!為什么爹和娘親不來救她!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左丘信聽到了聲音,張開眼對她說:“昨晚受累的人是我,你在這里哭什么?”
莫春歡剛要呵斥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衣服穿得好好的,還是昨天晚上那一件,連褻衣都沒有換上,再看看左丘信的模樣,眼下青紫,像是一夜未睡,身上也有些傷痕累累的樣子。
他···
莫春歡不由得瑟縮了一下,想起了之前上輩子塵兒問自己要不要養(yǎng)面首的情形,雖然她并沒有放在心上,可是那幾個柔弱無骨的小男人倒是讓她印象深刻。
看著左丘信有些虛弱的樣子,莫春歡十分懷疑,昨晚上是不是她獸性大發(fā),直接把人家給非禮了!
對了!她意識到一件可怕的事情,昨天她好像隱隱約約感覺是白秋梒在抱著自己,難道是她認錯了人?
一時間莫春歡覺得自己要瘋了。
就算她在一旁已經(jīng)把昨晚想得十分透徹,左丘信也沒功夫搭理她,他實在是累了。
昨天莫春歡的一嗓子直接引來了莫尚書和莫夫人,然后他就被耳提面命地訓(xùn)了好久的話,大體意思就是,自己女兒是個好的,凡事請多擔(dān)待。他是震驚的,也不知道自己爺爺給人家灌了什么迷魂湯,讓他們這么相信自己,恨不得馬上把女兒送給他。
被這么一鬧,左丘信也只能走了,但是剛一離開就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現(xiàn)在莫春歡院子外邊兒,嘆了一句麻煩,就轉(zhuǎn)身幫她把問題解決了。
哪知道那個小廝賊心不死,又來了兩次,后來左丘信實在是沒有什么耐心了,直接給了他一拳把他扔進了之前那個院子。
所以說,他真是受累了,一夜沒睡。
莫春歡靜靜地聽著他的呼吸變得安穩(wěn),知道他睡著了,才小心翼翼地起身,然后拿了件衣服想給他蓋上,哪知剛才還熟睡的人立馬睜開了眼睛,對著她笑道:“莫小姐可是要對在下做什么?”
嚇得她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左丘信一個翻身起來,披上自己的衣服,說道:“為夫就先不打擾娘子了,告辭。”
莫春歡看著那個毅然離去的身影,知道他應(yīng)該也是不喜歡自己的,便喊住了他說道:“左丘世子,我不知道昨夜自己對你做了什么,我只能告訴你,強扭的瓜不甜,我是不會對你負責(zé)的!”
她這話讓左丘信腳步一頓,然后低頭看了看自己露出來的胸膛,不由得一笑,原來爺爺打的傷還有這個作用?
于是心生一計,緩慢轉(zhuǎn)頭,想要努力做出一副悲傷的樣子,但是他的演技實在是拙劣,只能擺出一張臭臉,他鄭重說道:“讓你失望了莫小姐,從來沒有任何人能白白占了左丘家男人的便宜。”
說完轉(zhuǎn)身就走了,留下莫春歡一個人對著大開的房門發(fā)呆,在她看來,左丘信的冷臉完全是因為他受到了傷害。